第174章 第174章 血酬(上) 褚政拦住了新……
如果其他人能看到这一幕, 一定会大惊失色,因为林况的一只手,竟然从手腕处, 彻底断了!
门外的房间里,所有人动作一时静止了下来,只有目光随着陈雨依脚步移动。
陈雨依直觉惊人,同时也因为心里始终在担忧林况,所以看外面天光大亮, 又乍听到异常响动, 她第一个念头不是异灵在搞鬼,而是想到了迷失在墙后的林况。
此刻她快步走到那扇门前。
身后极为安静,她感觉得到自己身上落着数道视线,只是她也担心自己给不出一个答案, 在这炸胡一场。
“林况?”陈雨依硬着头皮再次试探。
仍然没听到回应, 她眉头不由皱起, 夹着香烟的手指抚上了彩门与彩门之间的陈旧砖石,另一只手朝发出声响的门, 犹豫地靠了过去。
呼……呼……
隐隐约约地, 陈雨依竟真的听到门里有呼吸声。
那呼吸声十分沉重,仿佛是在忍耐剧痛,而且这声音,听着的确有些熟悉!
“林况!”陈雨依突然在墙上摁灭烟头,开始大力拍门,“林况!”
正在这时, 空气中毫无征兆飘荡起悠扬的乐声,叮叮咚咚十分欢快悦耳,伴随着陈雨依愈来愈大声的呼喊, 她眉头拧得更紧了,预感有些不妙,好像门里的人,会在突如其来的乐声中跑了一样。
她不激动还好,嗓门一大,身后众人起身的起身,靠近的靠近,新人A更是左右看看,直接拎起了那把锈迹斑斑的榔头,大步走向陈雨依。
“等等,新人A!”难得金梓语反应快了一次,睁圆眼去追,“你有筹码吗?开门很贵的!”
“让开。”柳晨锐对陈雨依淡定地开口。
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说实话,他这火气憋了不止一晚上,不砸烂这门,也想砸烂其他什么。
想着,柳晨锐目光不由自主飘向蒋提白的方向,只是还没到位,又收了回来。
眨眼间柳晨锐榔头高高举了起来,胳膊上突然传来一阵阻力,力量之大,让他衣领一歪,外套险些被扯掉!
柳晨锐心中一顿,猜到应该是蒋提白,双眸顿时透出厉光,快速转过脸——对上一张白净的脸蛋。
金修女急切而担忧地看着他,柳晨锐内心忽地动摇,但一时分辨不清为什么动摇,好在他看到金修女的同一秒,又一阵粗暴力道传来,柔眉紧蹙的女孩从他手中夺走了榔头,他就想起来了。
“还,还是我来吧,”金梓语在新人A略显严肃的沉默中对他解释。
说完她攥紧榔头,脸色微微涨红,看看榔头,又看看近在咫尺的门,瞄准了一下,抬起手腕,憋着呼吸朝着门锁的位置挥下去——
哐!!!
胡桃木的门板瞬间破开一个大洞。金梓语立即调转榔头,挥杆一般横着将榔头朝门锁位置砸过去。
嘭!!!!
随着锤头接触,无数木屑被击飞到空中!
其中最大的那一块,连着陈旧的铁锁,自陈雨依目瞪口呆的视野中掠过——自蒋提白欲言又止的目光中掠过——连新人A目光都忍不住跟随了一瞬,之后哐当两声,碎片消失在了房间角落。
“开啦!”金梓语高兴地放下胳膊。
一旁陈雨依莫名地掩护着脖子,“你,我”了两声,觉得当下还是林况要紧,便放下这些要命的“恩怨”,急迫目光往门里钻,可没等看清,她已经被其他人从透出幽暗的破门边推开。
蒋提白指尖缓缓勾开那扇门,其他人也紧盯着门里,直到时间推移,门里近处的空洞,以及远处的黑暗,同时落入他们眼里,门里空空如也。
既没有危险,也没有林况的身影。
贺群青浑身放松下来。
他是确切知道门里没有异灵,所以他认为刚才发出响动的是活人无疑。
可如果是林况,他来了为什么又走?
是不是希望他们进门去找他?
其他人想法都和贺群青差不多,倒是蒋提白,无意中看到金梓语不仅一脸思索,另一手还突然更加依赖地抚摸那把榔头,蒋提白于是默默抬高手臂,轻柔摘下了和这扇彩门匹配的钥匙,把钥匙捏在手里细看,之后蒋提白也开始若有所思地环视四周,好像重新检验自己人生失败的选择一样,甚至失神起来……
我是怎么和这几个人走到一起来着?
金梓语和陈雨依目光匆匆自钥匙上挪开,纷纷看天、看地,看向别处,总之就是看不到钥匙。
……
……
空气里的音乐声显然就是在催促他们离开房间,众人简单拍打了身上的灰尘,准备一起出门。
拉开门的一瞬,空气中乐声骤然响亮清晰起来,对“吵闹”了一晚上的宾客们来说,这声音就不再是悦耳了,反而有些尖锐,令人心烦气躁。
贺群青最后一个走出客房,顺手关上了门。
手下“咔嗒”的声响,在忙碌的走廊中听起来十分不起眼,可身前其他人却纷纷站定了脚步,回头看了眼他。
“怎么……”贺群青一开口就知道自己问早了,其他人都是在示意他看,又像是提醒他做好心理准备——其他房间门也逐一打开了,有的是玩家自己打开,摇摇晃晃走出来,之后好像身后是鬼门关一般,攥着门把狠狠将门带上。
还有些紧闭的房门,如何敲也不开,是被侍者打开——眼下走廊里的气氛,莫名令人毛骨悚然,与昨夜相差巨大。
随着众人缓慢向前走,贺群青目光也落在一扇扇门里。
尤其是只能由侍者打开的那些客房,很快都大大地敞着,里面不止是一片狼藉,更是烂熟粘稠的大片血色,地上倒着或死亡姿态离奇,或零零碎碎的尸体。
连敬业的侍者,乍一看到门里景象,都会三三两两,为难地站在门边上,好像在苦恼眼前的房间清理难度太大。
可苦恼归苦恼,很快侍者们商量好了对策,会立即陀螺似的干起活来。
贺群青他们出来的已经算早,等走到最前头的客房,再往这扇门里一看,都是侍者围着皮围裙,攥着粗大的猪鬃刷,在拼命刷洗地面、扯下窗帘、擦拭彩门的景象。
蒋提白嫌恶的目光从门里收了回来,淡淡感慨:“打工人在哪都不好混,要让我每天干这个活儿,我宁可躺在地上的是我。”
此话一出,一路颇受煎熬的柳晨锐听着就觉得很不顺耳,心绪起伏下忍不住出声:“蒋提白,你到底是不是人?”
“问的问题挺成熟么,”蒋提白散漫地瞥柳晨锐一眼,“明明做人还没几天。”
陈雨依接上话头:“两位大哥,两位爷,算我求求你们,你俩能手拉手,别再吵架吗?”她一路参观,虽然知道死的都是另一组的玩家,可她总觉得在每间房里都看到了自己,所以连说话也没精打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