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000 你觉得我们现在的关系,开这个……(第2/3页)
方霓答不上来,彼时她也一头雾水。
记者太多,她只好先回去。
路上也想不到更好的办法,对方似乎有备而来,手段一套接一套,不但打得钟眉措手不及,连让人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坐在出租车上时,她心里惴惴不安,焦虑得一颗心像是在火里炙烤。
后来她像是如梦初醒,颤抖着手拨了电话过去。
那边没有人接,她等不及继续,对司机说:“师傅,改道去三环!”
进了大楼,她直奔楼上,等电梯的看到她这个架势都吓了一跳,纷纷往旁边退开。
走廊尽头的办公门紧闭着,方霓敲了一下。
因为急,敲两下没人开,她已经等不及地破门而入。
屋子里很安静,穿正装的谈稷戴着眼镜坐在办公桌后翻着文件,几个高管模样的人在汇报,闻声都朝门口望来,多少人都是一脸震惊之色。
方霓的理智回来,脸上火烧火燎的,站在那边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谈稷目光淡淡扫过她,不动声色合上文件,对其余人道:“都出去。”
人流散去,屋子里归于平静。
他在逆光里点了一根烟,半边身子都没在阴影里。
烟雾缭绕中,方霓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觉得他探究的目光讳莫如深地在她身上逡巡。
一肚子的话,忽然就难以为继了。
他也没有催促,指尖夹着烟,漫不经心整理着另一沓厚厚的资料。
方霓终于忍不住开口:“阿稷……我……我想请你帮个忙。”
谈稷抬眸掸了掸烟灰,用嗤笑回应她:“你觉得我们现在的关系,开这个口,合适吗?”
一股冷流滑过方霓的心尖,像是兜头的一盆凉水。
她攥紧了掌心,忽然觉得无所适从。
她不太习惯谈稷的冷脸。
他对旁人再恶劣,对她总是温言细语较多。
羞耻感灼烧着她的心,以至于她杵在原地进退两难。
白炽灯将人照得一览无余,像剥光了扔到满是强光的舞台上供人欣赏。
“不好意思,打扰了。”她几乎是落荒而逃。
门在他面前关上,她真的一步都没有停。
谈稷忽然觉得无比倦怠,他摘下眼镜揉按眉心,手都在微微发抖。
满桌文件顷刻间被他扫了一地。
陈泰闻声进来,只看一眼就默默垂下头,一言不发弯着腰帮忙收拾。
“我错了吗?不该那么计较?”他呓语一般,“我跟个阶下囚较什么劲?你说我是不是有病?”
陈泰头皮发麻,没敢吭声。
他恨方霓,心脏都在微微扭曲,恨到做出一些超出常理的事情,一些在身边人看来没有意义、完全不符合他行为逻辑的事情。
他无比地厌弃这样的自己,恨不得将那血肉模糊的另一半剥离出去,脱离他的躯壳,做回以前那个理性的谈稷。
他觉得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深吸一口气,谈稷终于把翻涌的情绪压下去,强迫自己不去想。
翻开一沓资料,他努力找回工作时的状态。
……
太阳底下,方霓每走一步都像是要化开了。
钟眉的电话这时却拨了过来。
“霓霓,我没事。不好意思,之前不是故意不接你电话。”她声音沙哑,但听着似乎没什么大碍,“我在后海那边。”
她给她发了地址。
“你等一下,我马上过去看你。”
-
钟眉脸色憔悴,穿着一套白色的棒球服,帽檐压得很低。
她一言不发地坐在那边,身边站着刘骏。
原来她在路上晕倒,是刘骏救了她,不过她死活不肯去医院,就把她送到这了。
“既然你朋友到了,那我走了。”他勾起车钥匙转身就走。
“你等一下。”方霓送他到外面,由衷感谢,“谢谢你。”
“不用,是个人都不会见死不救。”他仍是那副淡漠口吻。
方霓从树影里他同样淡漠的脸辨认出,他确实不待见自己。
不管过去还是现在。
也许在他们这个圈子里的很多人看来,她就是红颜祸水,祸害了宗政。
不过不是多深交的关系,他也懒得指责什么。
送到门口,方霓看着他上了车离去。
树影里只剩下了她自己。
回到楼上包间,见钟眉还愣愣坐在那边,方霓过去给她倒了点热水:“你没事儿吧?”
“没事,只是有点中暑。”她虚弱地笑了笑。
方霓担忧地握住她的手,却发现她的手冰凉一片,不管她怎么努力都握不暖。
“放心,真的没事儿。只是,更加清楚地认清了一些事情。”钟眉神情漠然,却似乎又有一种“早知如此”的感觉。
从她出事到现在,陈兴贤根本没有出面,连通慰问的电话都没有。
她永远都记得,那日她录完节目回家,一遍又一遍地拨打他的电话、结果都是忙音,最后接起的却是一个陌生女声的情形。
女人的声音带着一种生疏的客套,隐隐含几分漫不经心的不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岑依,是陈兴贤的前妻……哦,对了,现在是妻子,我们已经打算复婚了,婚期就定在这个月月末。”
“所以,你现在是小三,懂了吗?希望你记住这次的教训,别再犯错误。”
“对了,现在网上流传的只是你的挨打视频,我这边还有别的料,是关于你和我老公的。你想看吗?女人何苦为难女人,我是真的不希望你以后成为艳照门女主角。”
钟眉发着抖,几乎是歇斯底里的崩溃:“陈兴贤呢,你让他听电话!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他会这么对我……”
“体面一点吧钟小姐。”
钟眉好似听不到她的声音,复读机似的:“陈兴贤呢,你让他听电话!让他听电话!为什么不接我电话啊——”
这样胡搅蛮缠,无非是不相信陈兴贤就在旁边,觉得这都是岑依的阴谋。
女人往往这么自欺欺人,直到岑依受不了了,对一旁怒喝道:“陈兴贤你死了啊?!你来接电
话!”
话筒扔到桌上发出“咚”的一声,高跟鞋的声音渐渐远去。
死一样的寂静。
很久,陈兴贤才接起,似乎是叹息,似乎是不知道如何面对她:“钟眉,我们分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