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第2/3页)

一群凑上去看顾予风拆礼物的男男女女,看到拆出来的油画后,开始冷嘲热讽。

“什么啊,我还以为是什么好东西呢,一幅画得乱七八糟的油画?”

“一看就不是什么名家作品,我经常逛美术展和画廊,从来没见过这幅画。”

“可能是他自己画的吧?自己画不花钱呢。”

“兼言是谁啊?听都没听过。”

“送礼都这么寒酸,顾二少请的都是些什么不三不四的人啊。”

王薇见说话的人里就有那几个嘲笑过她的女人,忍不住怼了回去:“你们太没礼貌了吧?!又不是送给你们的,在这说三道四,烦不烦呐?!”

这些人明面上是打压他们,其实是想让顾予风难堪,背后是谁在搞鬼,用脚趾头都能想得到。

张若川见她开火了,也跟着怼了两句。

江辰宇听着他们的话,整个人瑟瑟发抖。

完了,全完了。

画被他们贬得一文不值,老顾爸爸肯定不会喜欢的。

顾予风从顾楚然这些狐朋狗友的嘴里捕捉到了一些关键信息,若有所思。

难道说这个时间点,兼言的作品还没那么出名?

要是这样的话,倒是能解释得通了。

顾永年本来在和送孩子过来玩的两个中年人攀谈,听到露台那边的动静,过去看情况,却一眼被摆在甜品台上的油画吸引了目光。

“这是——”

顾永年挤到顾予风身旁,弯腰仔细打量这幅画,越看越惊喜,“这是兼言的作品啊!小风,你上哪买的?!”

见自家老爹跟看到宝藏似的,眼神都挪不开了,顾予风觉得有点丢人,提醒他注意仪态。

“我同桌送给我的。”

“你同桌?”顾永年抬头看看周围的少年,“是哪位?”

顾予风给老爹和谢辞做了介绍。

顾永年看向谢辞,兴奋地问:“小谢,这画你是从什么渠道买的?”

谢辞知道顾永年喜欢爸爸的作品,没想到能喜欢到这个程度,不紧不慢地开口:“这是我家长辈以前买的藏品,很多年了。”

“怪不得,和兼言近些年的画风有些不同。”

顾永年重新看向油画,难掩喜悦,“不过他的用色还是这么大胆,触目惊心的死寂和绝望,又隐藏着坚韧的生命力,每次看到他的画总会让我有种难以言喻的亲切感。”

谢辞瞅了一眼画布上凌乱的色块,心道两个被老婆孩子抛弃的中年男人,可不就有亲切感么?哭都能哭到一块儿去。

一群围观的年轻人懵了。

看起来平平无奇的油画,没想到能得到顾氏掌权人的高度赞扬。

刚才开口嘲讽的几个人面面相觑,脸色都不太好。

这顾总明显是来给儿子撑场面来了。

江辰宇紧张得手心冒冷汗,本来都绝望了,一看顾予风他爸这么激动,刚死的心又复活了一点。

谢辞一本正经地胡说:“这是《种子》系列的其中一幅,本来我家长辈也想收藏另一幅,可惜一直找不到。”

“对,他的画确实少,能不能买到得看缘分。”

顾永年有些懊恼,“我两年前买过他的一幅《烛火》,后来想再收藏几幅,可惜每次去画廊都找不到他的作品。”

谢辞疑惑地看向顾永年:“您去的是哪家画廊?”

顾永年:“明鉴,说是兼言独家代理的画廊。”

谢辞搭在甜品台上的手指捻了捻,眼神微微一沉:“近段时间有去过吗?”

“三个月前抽空去过一次。”

顾永年轻叹,神色失落,“负责人说兼言身体不好,这些年在安心养病,几乎没有作品产出,可惜了。”

想到那天黄毛代理人的态度,谢辞彻底明白问题出在哪里。

那三张半年都卖不出去的画,可能根本就没被展示出去过。

顾予风在一旁听着,注意到谢辞神色不对,心里越发疑惑。

谢辞对这个画家的情况很关心,否则以他的性格不可能问这么多。

张若川他们见顾永年对谢辞送的礼物这么喜欢,总算能在那群贵家公子小姐面前抬起头。

王薇想给沈秋雅出头,瞪着那边的几个女人,问顾永年:“顾叔叔,这幅油画是不是画得很好?”

“当然!”

顾永年爱不释手,“兼言的画质量一直很高。”

王薇:“可刚才我听到有人说谢队送的画乱七八糟,一文不值。”

喜欢的画家被贬低,顾永年很不高兴:“谁说的?这么没眼光!”

那边的一群男男女女低下头,愣是谁也不敢吭声。

“都说物以类聚,能和脑子不太聪明的人做朋友,眼神又能好到哪去?”

顾予风直起身,走向那群男女,随手拿起甜品台上的香槟,扬手就泼了出去。

七八个男女全被酒水撒到,狼狈地往后躲。

“你干什么?!”

“当着我面,欺负我的客人,当我是聋子还是瞎子?”

顾予风重重地放下酒杯,视线扫过这些人,“来别人家做客,连基本的礼数都不懂?”

那个穿高定,最开始嘲笑过谢辞的男人生气地回怼:“你用酒泼客人,就很有礼数吗?!”

“你一不是我请来的,二不是我朋友,算什么客人?”

顾予风对候在一旁的罗伯森招手,“把这几个捣乱的请出去。”

罗伯森:“是。”

“我是大少请来的,你不能赶我走!”男生大声反驳。

其他几个人也是不肯走,纷纷看向顾永年,以为对方会顾全大局,制止顾予风无礼的行为。

可顾永年眼里只有画,在顾予风泼酒时,火速把画挪远了一些,根本不想管小辈间的事。

看着那些人被送走,张若川几人总算舒坦了。

顾永年本来打算露个面就离开,现在却不肯走了,一直拉着谢辞聊天,从油画聊到书法。

顾予风撵了几次撵不走,盯着自家老爹,越发不耐烦。

谢辞注意到他瞪过来,一脸玩具被抢走的模样,有些想笑。

这小子有时候真的很孩子气。

“你练过书法?”

顾永年一喜,让人准备纸笔,非要让谢辞露一手。

厅里不少年轻人,都在暗暗留意顾永年那边的情况。

以顾永年的身份,像这种晚辈局能来露个脸就算很给面子了,没想到竟能和那少年聊这么久,这都待了快半小时了。

别说普通高中生,就是同个商圈的大佬,在顾永年面前也说不上几句话。

那个少年到底是什么来头?

纸笔准备妥当,顾永年示意谢辞一起过去。

张若川他们吃着东西,好奇地凑过去围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