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微H)(第3/8页)

“你终于发现了。”亚历克斯说:“可见你确实不太注意。”

乔伊斯确实不在意亚历克斯被毁掉的半张脸,也许因为他们相识之时最先认识的彼此,在心里留下了坚固的第一印象,也许他也习惯了。

于是这些时日里,乔伊斯与亚历克斯亲昵时,他都无视了被烧毁的部位,仿佛在他的认知里,这件事已经被彻底淡化,遮罩掉了。

导致过了这么久他才发现,亚历克斯居然痊愈了!

但乔伊斯努力地表现得与平常一样,毕竟现在也不是讨论这件事的时候,于是转向茉莉与库尔尼。

“也感谢大主教阁下,收留我的孩子。”库尔尼不自然地说:“那小子给您添麻烦了。”

乔伊斯答道:“米盖尔是个好孩子,有他在,我们的生活里增加了许多乐趣。”

库尔尼几次想提出复辟一事,却都被茉莉用眼神制止了,他们只得坐在长桌前喝茶,气氛沉默而尴尬。

“守护意志修复了我。”亚历克斯朝乔伊斯说。

“哦。”乔伊斯生硬地回答。

亚历克斯嘴角微翘,圣痕发出明亮的光,从这件事上,他真切地明白到,乔伊斯确实不在乎他的容貌,甚至变成什么样,哪怕成为了亡灵也会一如既往地爱他,他们之间的联系是跨越一切的。

泽推开门,客人们又要起身,泽却简单地说:“请坐,不用劳烦一直起立了。”

泽换上了大公爵的衣服,内里是带领花的白衬衫,修身的藏青色长裤与束腰外套,他的皮肤因长期当暗杀者而显得十分白皙,五官眉眼相当精致,当真是英俊潇洒的一名美男子。

乔伊斯今天心情明显不怎么样,所有人都感觉到了。

泽随意走过长桌,在乔伊斯的另一侧坐下。

“来杯茶。”泽朝侍女说:“口渴了,一晚上没喝过水。”

所有人都看着泽。

库尔尼显得非常激动,声音发着抖,说:“菲里德?”

“嗯?”泽依旧是一脸戾气,天下人欠了他钱的表情,看着桌上的茶杯与茶盘,偶尔扬眉与库尔尼对视。

库尔尼说:“我们这些年里,一直在等你。”

“等我做什么?”泽答道:“等我杀光议会那群人,光复我父亲的统治?”

库尔尼更激动了,问道:“否则呢?你不是为了这个回来的吗?”

“冷静,库尔尼。”茉莉安抚道。

泽:“茉莉女士,好久不见了,你先生还好吗?”

“他在煤灰之夜中失去了双腿,只能倚靠轮椅生活。”茉莉答道。

泽说:“对此我表示十二分的同情,愿圣光庇佑他。”

“菲里德!”库尔尼不顾一切地吼道:“你就是个混蛋!”

泽笑了起来,打量库尔尼。

“库尔尼骑兵长。”乔伊斯听见这话,更不乐意了:“注意你的言辞。”

库尔尼意识到还有乔伊斯在旁边,收敛少许,他气喘吁吁,涨红了脸,一句话不说,只是站着发抖。

茉莉朝乔伊斯说:“请原谅他的无礼,大主教阁下,这些年里,库尔尼为了推翻议会,秘密组建起了保王党,并将我们集合在一起,他做了许多事。”

“放下你的仇恨吧。”泽认真起来,说:“煤灰之夜既已发生,就已无可挽回,把议员们抓起来悬挂示众,放火烧了他们的房子,已死之人也不会再活过来。哦,或许能变成亡灵,但你懂的,那实在不能算『活着』。”

库尔尼因愤怒而颤抖,他漂亮的眼里噙着泪水,说:“所以你打算什么都不追究了吗?菲里德?”

泽答道:“这是西里斯人自己的选择,但不代表我不追究。”

库尔尼听到这话时,愤怒消失了,他思索着泽的话中之意,脸上现出茫然。

“所以你会回来带领我们?”库尔尼问。

“我不能承诺你。”泽答道:“你想知道我的立场吗?很简单,以菲里德大公的身份,西里斯人参与了煤灰之夜的叛乱,推翻了我的家族,所以他们全是我的敌人。”

“而站在守护骑士的立场上。”泽说:“西里斯人杀死了本地牧师,这是对中央教廷的反叛,必须予以清除,就这样。”

茉莉说:“菲里德阁下,恕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泽喝了口茶,淡然道:“参与过煤灰之夜的叛乱者名单,造成混乱的所有尚在世者,具体应该有不下十万人?他们都必须付出代价。”

“你要……”另一名保王党人震惊了。

“是的。”泽说:“我要杀掉这份名单上的所有人。”

乔伊斯看着泽,扬眉询问,意思是你认真的?

泽礼貌点头,说:“茉莉女士,我也会为你丈夫一报失去双腿之仇。”

“不不。”茉莉马上道:“这实在不是……不是合理的解决之道,他早就放下了,我想大主教也……”

“啊。”乔伊斯说:“圣光之下,每个人都将得到救赎,但这仅限于信仰圣光的人。在抵达西里斯前,另一位大主教因茨,也朝我提过这个建议。”

霎时间长桌两侧肃静,大家都露出了诡异的表情,判断着泽与乔伊斯究竟是在开玩笑,还是说认真的。

库尔尼:“你不能在西里斯搞大屠杀,菲里德!否则这样和你的父亲有什么区别?!”

“所以就这样算了?”泽说:“这是你给我的建议?”

茉莉:“阁下,我想在您重整议会之后,依旧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能进行清算。”

“阿索还好吗?”泽突然换了一个话题。

“他挺好。”库尔尼说:“他在议长塞隆手下当差。”

“诺丽尔呢?”泽又问。

“她死了。”库尔尼平静地答道:“在煤灰之夜被叛军所侮辱,最后自杀了。”

“我们的小马『空山』去了哪里?我没见到它。”泽又问。

“在混乱里跑了出去。”库尔尼说:“掉下了山涧。”

泽沉默片刻,又道:“你看到老头子怎么死的吗?”

库尔尼:“当时我逃出了家里,但听革命党人的转述,大公守在楼梯上,杀了不少人,最后他想用一把火烧掉公爵府庄园,让他们陪葬,但狄伦的一名手下制止了他,从背后捅穿了他的胸膛。趁着他还有一口气时,把他拖到了上城区的中央广场上绞死了。”

泽:“你还记得我妈妈吗?”

“记得。”库尔尼说:“她居住的阁楼被议会拆掉了。”

“我那可怜的母亲。”泽说道:“一辈子没过上几天快乐的日子,被疯疯癫癫的老头子关在阁楼上,不见天日。”

“都过去了,菲里德。”库尔尼说:“我知道你现在是一名守护骑士,你过得很好。但我希望你能保留菲里德大公的头衔,沙克承认,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