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第4/4页)

【我有解决办法了,听我的。】林傲的声音不容置疑。

林狂有些焦躁地抿了抿嘴,喉咙上下一滚,最终还是听话地往王嫱屋里跑。

从王嫱身边经过时她的身体无法觉察地波动了一下,避开了王嫱的铁掌。

【把门和窗帘拉上。】林傲有条不紊地指挥。

林狂一一照办,王嫱像被一头眼前吊着萝卜的驴一样跟在她身后团团转。

【使用异能金瞳。】林傲说。

林狂的眼睛染上金色,瞳孔收缩成一条竖起的缝隙。

王嫱和她对视,表情忽然一变,脸上浮现出一丝清醒的警觉,她本能地想移开视线。

【回忆那本牛皮书。】

牛皮书?林狂怔了一下,眼前浮现出那本摊开的褐色牛皮书。

摊开的书页上写满了文字,那些奥涩的无法理解的文字在泛黄的纸张上闪烁着光华,林狂的双眼刹那间变得滚烫,一行行眼泪从眼眶里滚落,她的眼里散发出刺目的光芒。

无穷无尽的知识轰然洗刷着林狂和王嫱的意识。

王嫱受到惊吓般后退了一步,又被知识所吸引,无法再往后挪动分毫。

一秒钟。

“嘭。”林狂和王嫱的眼球同时爆裂。

林狂潦草地抹了把脸,凹陷的眼眶里重新长出两颗完好的眼球。

王嫱就没有她这么好运了,她似乎陷入了某种极为迷乱的状态,两只手不停地在脸上抓挖。

她自己看不见,林狂能看见。

王嫱身上的皮肤和血肉开始融化,坚硬的肌肉飞快消融,从白色的骨架上滴落。

一个照面的功夫,不可战胜的A级崩溃成了一滩血水,骨头架子轰然倒塌。

“喔~真厉害。”林狂难得出自真心地夸了一句。

林傲没有回答,她的内心此刻充满了愕然。

王嫱是死了,但好像不是按照她计划死的。

她原本的计划是通过“知识”污染王嫱,让她的污染指数提升,身体崩溃。林傲不清楚该怎么用“知识”污染王嫱,她掌握的知识不多,牛皮书是她做的第一次尝试。

现在,王嫱的遭遇让她联想到了杜崇明融化的脸颊。

杜崇明是因为诵念了四神之名才会……那王嫱呢?那本牛皮书究竟是什么来头,为什么她上一次看就没事。

林傲越想越后怕,心里涌起一种拿核弹轰蚊子差点误伤老家的懊恼。

【你刚刚见到了什么?】林傲小心翼翼地问。

“我没看啊。”林狂一边操控着菟丝子吸血一边回答,“我又看不懂。”

林狂脸色红润,精神飞扬,脸上只有大仇得报的喜悦,看起来没有半点后遗症。

【……】

“怎么了?”林狂挠挠头。

【没事,没事。】林傲干笑了两声。

她绝不会透露出自己刚才把两个人送到鬼门关转悠了一圈这件事的。

地面上生长的菟丝子吸饱了A级异能者的鲜血,似乎出现了一些奇异的变化。

监管区的另一边,季如歌居住的D区。

季如歌仰面躺在床上,浑身上下被汗水浸透,手边和地上到处都是营养液的空瓶子。

这里看起来像一个大型的酗酒现场,前提是得忽略掉爬满屋子的红色藤蔓。

季如歌疲倦而平静地躺在那里,感觉到一直暴动的菟丝子终于恢复了安宁,生命力不再流逝。

身体里的无底洞暂时消停,她又多活了一天,度过了一个难捱的夜晚。

这时,她突然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清香。

缠绕在她身上的菟丝子不知什么时候开花了。

一簇簇洁白的小花在细嫩的深红色枝条上绽放,屋里弥漫着令人眩晕的芬芳。

“啊,这东西怎么还要开花啊。”季如歌绝望地在床上扑腾了几下,菟丝花随着她的动作发出簌簌的摩擦声。

她没有察觉到一道身影站在窗外,静静地“注视”着屋里发生的一切。

窗外的女人浑身雪白,发丝和皮肤的颜色呈现出一种惊人的统一,睁开的眼睛里没有瞳孔,嘴唇没有丝毫血色,就连脸上的绒毛都是透明的颜色。

就像一尊白玉雕刻的圣洁人像。

这个浑身雪白的女人穿着一袭简洁的白色长袍,夜风吹拂,她的袍角纹丝不动。

她用没有瞳孔的眼睛“注视”着屋里开放的菟丝花,鼻子轻轻嗅了嗅,像确认了什么一样缓缓闭上眼睛。

她从墙壁“穿”了进去,从一朵开放的菟丝子上提前“摘取”了一颗小小的种子。

然后她又像什么都没做一样离开。

床上的季如歌没有丝毫反应,呆愣地看着天花板。

“轰隆。”

林狂刚处理完现场的痕迹,她前脚刚刚跨出门,后脚那套被拆了两堵墙的大通铺便轰然倒塌,在地上溅起滚滚烟尘。

“……”违章建筑。

林狂无声地批评了一句,脚步飞快地离开现场。

获得了王嫱的A级异能后,林狂明显感觉到自己拥有了更强的肌肉和更加敏捷的反应。不仅如此,防御力、弹跳力,甚至是关节的弯曲程度都有了显著的提升。

林狂现在有一种一拳打爆重型卡车的自信。

她趁着夜色闪回自己的房间里,打开水龙头洗干净脸上的煤灰,找到地上原来的位置,正要重新趴回去假装自己没有离开过。

“你回来了。”房间里突兀的响起另一个人的声音。

林狂听到声音浑身血液似被冻僵,她警惕地抬头,见到一个纯白的女人坐在她的床边。

这个女人刚刚一直在她眼前,她竟对此没有丝毫察觉!

林狂当即站起来进入战备状态,两只手的肌肉像充了气一样鼓胀。

“不要紧张。”女人用没有波动的语气说,“我是来请你杀了我的。”

她缓缓起身,在林狂紧张的注视下逐渐靠近。

噗通。

女人跪在林狂身前,两只手捧在胸口,主动地把脆弱的脖子塞进了林狂的手掌。

“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