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第2/5页)

这回居然为了一个小情人,这般失态,他实在是没想到。

两枚戒指也被埋在了玻璃堆里,但厉枭正在气头上,他当然也没傻到现在去触这个霉头。路眠把人激怒了,这可是个他坐稳厉家新主人位置的好机会。

瞥见了厉枭手上的血迹,他吸了一口气,咬咬牙,转头让经理去拿急救箱,随后坐到了厉枭身边,给他包扎伤口。

从来没有给别人做过护理,江慕宁手法生疏得很,经理站在旁边,不敢插手,却提心吊胆,就怕厉老板被弄疼了再砸点什么。

厉枭眉心紧锁,但从头到尾注意力就没在手上。他满脑子都是都是路眠刚才说的话。

凭什么?路眠他到底凭什么敢这么对他说话?

能够跟在他身边那么久,还有哪里不满意?

江慕宁斟酌开口:“厉哥,别气坏了身子。小路他不懂事,回头我让人去好好说说他。”

本是见风使舵的话,想趁虚在厉枭这刷一波善解人意的好感,没想到却又把人惹怒了。

厉枭猛地抽回刚包扎好的手,握着拳在沙发扶手上砸了一拳。

“谁也不许管他!”

像是完全没注意到自己受伤,他揉着太阳穴,头痛得很暴躁。

他倒要看看,路眠没了他能他妈去哪。

*

从商场走出来,路眠一路都没有回头。

他有些恍惚,连冷风吹上脸颊都不觉得凉。天气很冷,他却有些喘不过气,抬起手拉下毛衣的高领,让冷风灌进来,努力让自己冷静。

他回了大都会排练,一切如常,直到晚上。

这一次林为没有来接他。

确认了整个剧院停车场都没有厉家的车之后,路眠松了一口气。厉枭这算是接受了他的离开吧,至少没有太为难他。

早上发生的一切都太快了,他现在才缓过劲来。

这是好几年以来,他第一次下班自己回家,第一次不用去厉家,第一次不再需要等着厉枭回家。

他亲口结束了跟厉枭的关系。

四年的关系,结束时只用了十分钟。

像是有什么突然从心里被抽走。

终于失去了,就不会患得患失了。

他站在停车场的入口,不知过了多久,手机铃声才将他拉回现实。

“路哥,我在剧院门口,你走了吗?”

路眠听着于耀的声音,半天才反应过来。

于耀马上出国了,租的房子还没到期,这段时间他正好可以住过去。早上于耀已经去帮他把行李拉过去了。

“我还没走……不过你怎么来了?”

“没走正好,我正好路过,载你回去。”

大都会门口,于耀身穿皮衣靠着一辆机车上,手里抱着一个头盔。

“路哥!这边。”

他走了过去,于耀笑着,把头盔给他戴上。

“你怎么改骑机车了?”

“这不要出国了嘛,车子卖掉了,这我朋友的,借来用几天。”

“你就一个头盔?”路眠第一次坐机车,第一次戴头盔,有些不适应。

“放心,还有一个。”于耀给他扣好,从旁边的车厢里拿了另一个出来,“路哥你会骑吗?”

路眠摇了摇头:“我只会自行车。”

于耀又笑了起来:“我出国之前,你的出行我全包了。”

其实也没几天了。但今天早上他接到路眠的电话,问能不能暂时借他家放一下行李,他就知道路眠遇到麻烦了,也没多问,直接让路眠住到了他家来。

他租的地方在南边的老城区,离大都会很远,也没有公交直达,旁边是露天的菜市场。

南区疏于规划,这样的露天市场很自由,人多车多,于耀的机车灵活穿过人群,经过熟食摊,还让摊主拿了两盒打包好的卤味。

路眠接过卤味时,感到了一种久违的亲切感。以前白俪家附近也有一个类似的市场,偶尔没时间做饭时也会给他十块钱让他去买熟食。

于耀把车停在了公寓楼下。公寓是一栋破旧的小楼,起码三十多年的老房子了。

“路哥,这地方可能有点吵,有点旧,不过还是很安全的,住几天你就习惯了。”

“没事,挺好的,跟我以前住的地方很像,生活很方便。”他把头盔摘下来。

“坐摩托车感觉怎么样?”

“感觉……”路眠认真想了想,“很真实。”

感觉回到了地面上,而不是在天上飘着,时刻担心着会摔下来。

老公寓楼上,于耀领着他进了房,是简单的一居室,打扫得很干净,

“我的东西都打包得差不多了,床铺我也换过了,路哥今晚你就睡卧室。”

路眠摇了摇头,将卤味放到餐桌上:“不用,我睡客厅沙发就行。”

“反正我也过几天就走了,没事儿,我平时经常在客厅打游戏就睡着了,也不怎么用卧室。”于耀知道他这儿跟路眠平时住的地方差太远,更不可能让路眠睡沙发了。

“真的不用,你走了再说。”路眠边说着,边把打包得卤味拆开,“先吃饭吧,你们家盘子放在哪儿?”

在这些小孩面前,他总是有做大人的责任感,要照顾好这些弟弟妹妹们。

更何况,他现在最重要的目标就是把舞校带好,舞校就是他的一切。

“第一个抽屉里。”于耀边回答着,打开了冰箱。

路眠拉开抽屉,疑惑道:“你就一个盘子?”

于耀有些不好意思:“嗯,我平时不做饭……都是外卖,所以没什么餐具。”

路眠哭笑不得,无奈地摇了摇头:“行,那我们直接用餐盒吧。”

几分钟后,熟食终于被摆上桌,于耀从冰箱里拿出了半打啤酒。路眠还没来得及阻止,就听叭地一声,酒已经开了。

啤酒花的香气弥漫在四周,很香。

“路哥,你别觉得拘束,就当在自己家。”于耀倒着酒,白花花的泡沫冒到杯沿,“如果你想跟我说,我什么时候都有空。你不想说,我们就喝酒。”

厉老板要结婚的消息最近传遍了大都会,但他们舞校的人很默契地闭口不谈。

路眠对于他们来说,是老师也是兄长,所有学员都尊敬他仰慕他,受着他的照顾。所以他们经常忘了,其实路眠没比他们大几岁,可以说是同龄人,但却经历着比他们复杂得多的生活,承受着他们难以想象的压力。

看着杯子里啤酒的气泡不断往上冲,路眠拿起了杯子,仰头就闷了一杯。

辛呛的气息顿时爬上鼻腔。

“谢谢,我没事。”他轻轻笑了笑,“就是这几天可能要打扰你了。”

于耀叹了口气,没说话,给他夹了几筷子的卤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