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两个没用的男人(第2/4页)

如果寨子里有人收山货,他们平时采摘就勤快了,供货稳定。

陆杨也不怕被人抢了生意,别人再好的门路,不如他对弟弟亲。他让利的程度,不是别人可以比的。

他不靠山货挣钱,这东西拿到铺子里,就是扩展一下售货范围,添个人气。大头还是给弟弟挣。

陆柳听得眼睛亮亮的,他一直想着怎么挣钱,还说先养好兔子,等母兔下崽,再把小兔子也养大。开春了,再让黎峰给他捉些鸡回来养。

靠着这些东西,一年零零散散的,也能挣个几百文钱。

哥哥的提议,他不知道能挣多少,反正房子都是空着的,他试着做做,能成,他就能帮上黎峰了。家里多个进项,黎峰养家压力小,可以多多陪他。

他想试试看,要努力做好。但家里事情,他没当家做主过,就眼巴巴望着黎峰。

黎峰没立即同意:“我手里银子不多,下次……”

陆杨抬手,打断他的话:“不用太多银子,这点面子我还是有的。你想想都要拿什么货,别的东西先等等,酒就在隔壁,我待会儿就能带你去拿。”

干货就他铺子里这些,先拿寨子里去卖卖看。

腊八前后,赶集的人多,估摸着都买完了,少带一些,兴许哪家嘴馋,早都吃完了,可以挣一笔。

卖吃的就这样,吃完了,没见着,惦记也没法子。

嘴馋的时候,恰好知道哪里有,离得近又方便,价格也不贵,就会上赶着解馋。

客人三文五文的花着,店家一文两文的挣着,积少成多,家底就厚实了。

挣钱最好的时候就是人闲的季节,人闲嘴就闲。

别看都说忙起来才吃好的,好东西什么价?吃也吃不了两顿,也没空出来转悠。

根据陆杨多年的县城生活经验来说,越是闲的时候,越能挣抠抠搜搜的小钱。说着舍不得,隔三差五来一趟,想着也不多,加起来可不得了。

小本买卖,挣的就是小钱。像他们卖的这些,就是嘴闲吃的玩意儿,正好挣年节的钱。

黎峰不是小气性子,做事有魄力。

别的东西,他不常买,不清楚,要回家再问问娘。酒可以先拿着。

黎寨的汉子们都喝酒,好多媳妇夫郎也喝,别说过节,平常也要来一碗。

各家都抠门儿,每回买酒不买多,喝完了就没有了,用这种方式省酒钱。

真把酒摊开到门口,生意少不了。利薄了些,可两斤没多少,他一顿就能喝完。

只是今天真没带多少钱,待会儿还要去采买糯米。

黎峰问个价,拿钱袋出来看看,数了四串半的钱出来,有四百五十文钱。

本地酒售价是十文钱一斤,这是最便宜的酒。

上次陆柳来赶集,一小坛就要二十文钱。

他们每斤能挣一文钱,就算九文钱一斤买入,今天先买五十斤试试。一进一出,就是五十文钱。

陆杨再不多劝,让他俩坐会儿,趁着天色早,赶紧去隔壁酒铺找丁老板。

上次他提过野味,丁老板没给回信儿,他先带来了生意。

“先拿五十斤起个头,以后长长久久,劳丁老板多多照顾!”

丁老板对陆杨乐呵呵的。陆杨的包子铺常有官差来,连带着他这邻居家都消停了,没什么流氓混子来闹事,他高兴着呢。

“我说怎么没见着你在前门叫卖,还说今天安静,原来是家中来了亲戚?”

陆杨说是,还问丁老板:“您生意做得大,在县里待得久,认识的老板多,能帮我再搭个线不?我弟弟住黎寨,那边实在太远了,我想着,给他们拿些酱料、油米过去,自家吃着便宜,平时一文两文的能攒几个铜板,日子也就过起来了。”

丁老板很喜欢跟陆杨说话,陆杨脑子活,心思活,来一回惦记个事儿,偏话说得好听,不惹人厌。

丁老板说:“他要是能把酒卖出去,我就跟那些老朋友们说说,这都没事儿,大家交个朋友。”

陆杨一听,心中立马有了主意。

卖出去,也没说卖去哪里。县西四个村子,他能在上溪村走走,再让大松哥帮忙在陆家屯卖卖,黎峰的大舅在陈家湾,这里也能分分,余下能有多少送去黎寨?没可能卖不完。

真卖不完,再拿五十斤也没事。他平常还有人情关系走动,酒又耐放,就当花钱打点了。

关键是酱和油,这是好东西,能便宜点,不仅弟弟能挣钱,他做包子的成本都会更低。成本低,挣钱就多。

“丁老板,您真是仗义,今天晚了,明天我请你吃包子!”陆杨笑道。

陆杨买酒这阵,黎峰也跟陆柳说好了,等下他先出去买糯米,让陆柳在铺子里等等。

到陆杨回来,跟黎峰打个照面,就能跟弟弟单独相处了。

陆柳带了手套来,他从小包里拿出来。

包是皮革制品,平常黎峰上山用的,里面会装一些重要物资,比如一些止血药草、药粉和盐包。

他今天背出来,往里放了手套,还有钱袋。

手套是比着他手的大小做的,陆杨戴着刚刚好。

陆柳还挑了皮子,从一堆碎料里挑出羊皮,上面的羊毛都在,皮面防风,毛面在里暖着。他感觉比棉花手套好,干活耐脏。

陆杨很喜欢,戴着又摘下,扯着手套口子往里看,又伸手进去,用手指感受里面暖呼呼的羊毛。

他跟弟弟说:“这个也能卖钱!”

陆柳嘿嘿笑:“我手艺还不够好,大峰让我先练练,我给父亲和爹爹也做了手套,帽子还没做完,等下次过来,我就把帽子给你拿来。”

这样哥哥来回奔波的时候,脑袋不受冻。

陆杨心也暖了,问他:“还有多的料子吗?你给我拿一些,我给谢岩也做个帽子手套。他脑子精贵,冻坏了就不值钱了。”

他把话说得市侩,语气里分明都是关心。

陆柳听他惦记谢岩,也问他:“你跟谢岩好吗?”

陆杨都说好:“他什么都听我的,娘亲也好,我成亲后,没怎么料理家务事,成天带着谢岩出来奔波,她都没说我,把家里料理得好好的。现在做生意,路远,天冷,跑着真是累,我心里是满足的。这日子有奔头,等搬来县里,每天能多睡会儿,也不用提心吊胆了。”

陆柳心疼他,抓着他的手,隔着手套,也要帮他暖一暖。

他从前不经常出门,没跟别人打交道,每天就是做饭养鸡,这两件事每天钻研,每天思考,费劲尝试,拿出来也算个本事。

他知道,本事都要练的。一天两天成不了才。

哥哥懂得多,肯定吃了更多苦。他心里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