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大炮仗(第3/5页)

既然要大口吃,他就要收钱了。他想好了,弄拌面来卖。

一碗拌面,收个五文钱,挣个辛苦费。

自家不亏,也能扬名。还能吸引面馆老板来谈价。

他拿算盘一样样的加,这半个月,铺面利钱将近六两。

以他们家铺面开门的年份以及规模来说,这是个很了不得的数字。

陆杨以前跟人聊过,街边小铺子,一年能挣一百两,都是大大的赚了。

他这铺子按照现在的发展趋势,可以挣到一百两。

一百两能干很多事情,至少供读他家状元郎完全没有问题。

他们家租房子住也没问题,还能攒出银钱,以备不时之需。

陆杨正盼着呢,突然眼前黑了一瞬,猛然惊觉他是个有病的。

家里养个病鬼,比读书还耗钱,一百两就不够看了。他吃药,一年就要吃个三十六两。

把药膳的银子加上,能翻倍。谢岩还一直想买年份好的人参。

哎!

没劲。

陆杨合上账本,到门外左右张望。

谢岩紧赶慢赶的,在铺面关门之前,从前门回家了。

他一路跑回来的,眼神极其兴奋激动,两眼比天上的星星还亮,脸上一片红意。

他体能没练出来,跑动一阵,血气上涌,脑门都冒汗了。

“杨哥儿!我明天不上课!”

声音很大,也很哑。

陆杨把他牵进屋:“你跑出去跟人吵架了?”

谢岩脑袋连点,问一句,还更兴奋了。

陆杨顿时来了兴趣,给他倒茶喝。

开店铺,要有规矩。

开门的时辰、关门的时辰,最好稳当一些。不能让熟客吃闭门羹。

眼下还没到时辰,他们在铺子里坐会儿。

谢岩在发汗,坐下以后身上狂冒汗。

发丝里都有水汽,湿漉漉的。

陆杨见状,有些急:“怎么了这是?你跟谁吵成这样?”

谢岩擦擦脸,擦一些汗,又有热汗往外流。

陆杨连忙喊“娘”,让她帮忙烧些热水:“给阿岩擦擦身子!”

家里包子一直在蒸,锅里热水有,灶眼里的热水都咕噜噜的打滚儿。

要热水,立马就能盛出来。

谢岩这一身实在难受,就跟陆杨说:“是好事,我今天追到袁集家里去骂他了,他没话说,跑出来打我,还好我跑得快。等我擦擦汗,待会儿跟你细细说。”

陆杨歪头:“……?”

真是厉害啊,这才几天啊,都敢追到别人家里去骂了。

这还是他家那个柔弱可怜又无助的小状元郎吗?

对他来说,只是几天的成长,对谢岩来说,是厚积薄发。

村中事务解决,压他肩膀上的巨石被锤碎。再来读书,他一时被人怼懵了,回过神,记起以往种种,知道利害,也知道读书人怕什么,还筹备了将近一个月,县学找不到人,他就追到别人家里去。

反正都是要骂,要让他们走到哪里,都能听见对他们文章、文才的议论,追到家里骂,效果更好!

谢岩去擦身子,陆杨守着最后的关门时辰,在前门转悠。丁老板站门口,习惯性把梯子往他家铺子推,让他收幌子。

陆杨愣了下,才笑道:“谢谢老哥,您真是客气,就这两天,我也有梯子了,以后就不用借了。”

自家有梯子,别家开门关门都要方便一些,不用看他的时辰,不然搬来搬去麻烦,还要把梯子留外面等一会儿。

丁老板跟他说两句客套话,问他:“生意挺好的吧?”

陆杨嘿嘿笑得很是开心:“挺不错,大卖特卖!”

丁老板也乐呵呵的,笑得脸上的褶子一层层的,陆杨收了幌子,他还在门口张望。

他是很省的老板,自家夫郎平时盯着酒坊那头,很少来铺子里,他则铺面里照看。

铺面还有个掌柜,平常管事。等他忙别的,才接他的班,迎来送往。

二月十七,下午考试结束,考得好不好,没出考场呢,学生们心中就有数。

他今天要多开门一会儿,陆杨上门板的时候,丁老板都在吆喝卖酒了。

陆杨真是佩服他,搭着问一句:“要不要来点花生米?”

丁老板稍作思索,点头了。

关门之前,他从陆杨这里买了三十斤花生,照顾了一下生意。

陆杨还怕他买多了,毕竟他这十天了,连带瓜子一起,也就卖了八十斤。

丁老板说:“不一样,我这儿借酒浇愁的人要多了。”

有钱的去酒楼,没钱的满街乱走。他配一包花生米,浇愁不伤胃,保管卖得完。

陆杨自是夸他会做生意,然后抱着幌子去后院。

家里地方小,洗澡什么的也在房里。

他们是两口子,陆杨没想那么多,直直就往屋里走,结果谢岩还把房门关上了。上了门闩,他推不开。

陆杨哼了声。

等着吧。早晚把这小气状元郎扒光了,他点着大灯笼,想怎么看就怎么看!

谢岩身上发汗多,擦身还觉黏腻,最后洗了澡。

还想洗头发,今晚忍忍,到白天再洗。

事情是饭桌上说的,也让娘听听热闹。

私塾那边本来是月中旬休沐一天,赶上县试,先生推迟了两天,考试这天休息。

谢岩这阵子都在忙着写文章,他把袁集那几人的文章都写下来批评。

乌平之还帮他从县学别的书生那里买到了他们最近的文章稿子,他一并写了夹批,还留了备份。

平常有课业,这都是抽空办的事,他中午都没空回家了。

赶上休沐,他知道县学的休沐日子不会变,十五休了,十七就要去上学,就带着这些文章去县学拜访。

“他们都不在,就今早,被人打了,上午家里人到县学告假,要在家里养几天。”谢岩说到这里,傻笑数声,才继续道:“就是之前找我担保的那五个童生打的。”

陆杨都迫不及待了:“你快快快快快说!”

赵佩兰都放下了筷子,要等听完再吃饭。

谢岩就语速加快,跟他们讲前因后果。

谢岩不知袁集怎么找到那五个童生的,他们到县学反告他骗钱害人,担保之事自然作罢,后来是袁集给他们担保。

《科举答题手册》开始售卖后,他们几个人看到书名,记起来谢岩担保时收费高,但承诺会送一本答题手册给他们,他们算算价格,心生不满,念叨了几句。

谢岩当时的收费是一百六十文钱一个人,袁集的收费是八十文一个人。便宜一半。

可是《科举答题手册》的售价是五百文钱,这个差价,让他们很心疼。

他们的念叨,让袁集发现《科举答题手册》的作者谢浊之就是谢岩,顿时大为恼火,把这几个童生都训斥了一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