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第2/4页)

许言均没有理会他迟来的后悔,早知道干什么去了,想来劝说自己姐姐和离也只是嘴上说说,让自己心里好过一点。

“你姐姐出嫁后归家过几次,可有张广陪同?”

“一共回来五次,除了最后一次都有陪着。”

许言均:“那张广态度如何,可有对你父母有辱骂?”

“没有。”

许言均意味深长道:“你还是仔细想想,或许是你没有注意到。”

年轻男人立刻看向父母。

他父亲到底多吃几年饭,当即拉开儿子自己坐下。

“骂过,骂我们是卖女儿吃白饭的老不死,当着我女儿的面绊倒过我婆娘。”

许言均:“听说妻辱骂其夫父母,丈会被判仗一百,不知其妻因丈夫骂其父母,而同等对待自己公婆,丈夫怒而杀妻又是何罪?”

中年男子冷声道:“他在我家都能对我们冷言冷语,回家必然会骂我们,我女儿太傻了以为骂婆婆就是我们讨回公道,没想到反而遭遇了杀身之祸,老天爷不开眼呐!”

年轻男人也反应过来了,一下子坐在地上,双手捶地,“我姐死得冤呐!”

许言均收起稿子,一脸同情站起来,“你们一家的悲痛我能理解,你们要是想状告张广,我们报馆可以帮忙介绍讼师,免费提供援助。”

“告,我们要告张广那个苟日的!”

***

罗起信出了客栈往菜市口的书馆走,跟所有文人一样,他已经沉浸在这个书海世界。

他住的客栈就在正阳门大街了,客栈重新修过,外面都刷了水泥白灰里面同样如此,连顶梁柱都包了一层防火布刷了白灰,可以说防火意识非常强了。

罗起信深切以为是被起火这事给弄怕了。

木房子怕什么?最怕的是遇火还有虫蚁。

不过住在这样的房子也让他十分安心。

“芸娘,你真这么狠心要离家?”

罗起信刚出胡同就看到前面一户人家门口,一对男女拉拉扯扯。

女人挎着包裹一脸冷漠,男人像是一副伤心欲绝模样。

他看到旁边一户人家悄悄开了道门缝往外瞧,没有出来劝阻的意思。

突然两人门口传来一声嚷嚷声,“让她走,都和离了还拖拖拉拉做什么?赶明娘再为你聘一个媳妇。”

女人冷冷一笑,硬是拽开了男人的手,昂着头大步往外走。

男人被自己母亲给拽了回去,门被甩上。

罗起信就看见胡同里不少户人家开门走出来。

“徐家的真不是玩意,这可是亲外甥女,竟然连嫁妆也不还给赵妮。”

“呵呵,回头还有热闹看呢,赵妮她爹跟徐家的可不是同母所生,回头肯定要来闹。”

“也不怪赵妮狠心,她这婆婆还是她姑姑,竟然盯着她欺负,整日骂她不生蛋的母鸡。这会儿朝廷下令了,禁止三代以内亲戚通婚,她婆婆跟她爹虽然不是同母所生,但也在三代以内,说不定赵妮不能生是因为血脉太近的缘故。”

“赵妮白挨了这么多年骂,心里肯定不痛快。”

“以前能忍受,是全家认定不能生,现在知道不是自己的错,肯定不乐意。”

“走了也好,徐二是独子,被自己寡妇娘养大,听说娶亲之前母子都睡一起,寡妇娘的儿子难嫁,要不然徐家的也不会聘请自己外甥女。也就赵妮老实,是乡下来的处处让着婆婆。”

有人左右看看小声笑道:“听说徐家的还会偷听自己儿子媳妇做那事儿。”

“我看那徐家的是把儿子当自己男人了。”

“咦,这么说倒是有些道理。”

徐家门突然被人冲里面拉开,徐家的举着一个扫把出来挥打。

“你们这群烂嘴生儿子没□□的多嘴子婆子,我让你们乱说。”

聚在一起八卦的妇人争先恐后逃回自己家。

罗起信呆滞地看着胡同里只剩下他和徐家寡妇。

见那寡妇举着扫把冲他而来,他吓得屁滚尿流。

等跑出了这条胡同,他回头见身后没人追上来,他才后怕地趴在墙上休息。

“这、这京城的民风也太彪悍了!”

等平复了呼吸,他抓着袖口抹掉额头的汗,继续往前走,方才因为太惊慌,他见到路就跑,现在也不知道跑到了哪个胡同。

看了看天色,他往西走,走了一会儿发现自己到了宣武大街。

他现在对于朝廷禁止三代以内的成亲一事还很好奇,因为这关系到他自己。

他出来前,母亲也为他定下了一桩亲事,正是舅舅家的表妹。

本来打算等表妹及笄再成婚。

犹豫了一下,他往宣武大街一家比较阔绰的茶馆走去。

这间茶馆不是外面沿街茶铺可以比的,有专门的说书先生,还有戏曲表演,连茶桌那都是整块大理石。

进这里的客人都是富人,全都穿着绫罗绸缎的老少爷们。

一楼很喧嚣,说书先生正妙语连珠说着某个狸猫换太子的故事。

显然是假借宋朝之事说当今最热门的事。

什么小妾如何收买产婆,如何将自己儿子跟主妇儿子调换,其间差点被人撞见,说得就好像说书人亲眼见过一样。

大家都知道故事是润色过的,但是没人在意,茶馆内气氛很是热闹。

讲到高潮处,还有人往说书先生身上砸纸钞。

罗起信为说书先生捏了一把汗,这幸好是纸钞要是换成银子和铜钱不得被砸出几个血窟窿?

“这位爷,能拼个桌吗?”

店里伙计领着一年轻男子来到他桌前询问。

罗起信见一楼都坐满了,就他一人独占一桌便点了点头。

“可以。”

他点了一壶茶和一盘瓜子,边喝边看热闹。

坐在他对面的年轻男人看着一身贵气,跟伙计点完后,再次开口向罗起信道谢。

“不知先生大名,可否告知在下?”

“哦,在下姓金,名金常宁。”

罗起信吐掉瓜子皮,回了个拱手礼,“在下罗起信,刚来京城。”

金常宁点了点头,也望向说书先生,偶尔还伸头探脑,一副很激动的模样。

罗起信吃了不少瓜子不吃了,给自己倒起了茶。

说书先生已经停下开始中场休息,换成了一年轻姐儿上来弹琵琶。

金常宁不感兴趣地收回眼睛,然后好奇地问罗起信。

“罗兄可是今年的考生?”

罗起信放下茶杯道:“不是,我是意外来这里。”

他佯装不经意说了自己上了靖远号,以及在路上的见闻。

金常宁瞪大眼睛,“这世间真有那么大的钢铁船?还能自行跑?那岂不是跟自跑车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