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院中小憩(第2/3页)
沈湶蹙眉,“我非真正忠君之臣,自然暗地寻能登大统的皇子。”
息扶藐又道:“那若是不能登大统,却有实力的皇子用能让他儿子光明正大的活于世上,你当如何选择?”
“自然……”沈湶的话还未说完,反应过来后表情一顿。
自然是答应,答应了便得向恩主展示自己的用处。
忽然想起不久前息扶藐说的话,换个盐运司,还须得是自己人,若是赫连尤娶了息府的姑娘,不就都成了,钱权双收。
沈湶望着青年下颌分明的俊朗侧脸。
如此心思诡谲的男人,若是想拉人下浑水,恐怕那人不仅不知道,还得感恩厚待从容赴死。
沈湶敛下心思,见青年忽而收起鱼竿,诧异问:“子藐兄不钓了吗?”
青年莞尔,侧脸被光晕出几分浸透的白,语气难得有几分无奈:“两条就够她养一段时日了。”
闻言,沈湶面上露出几分微妙。
不用明说,他大约也知道那个‘她’是谁了。
孟婵音。
……
兰可欣被送走了。
在息府待了这般多年,今日她毫无预兆地跪在老夫人身边,道是家中舅母思念,打算回兰府待嫁。
老夫人原是打算将兰可欣放在孙子的房中,孰料兰可欣并无此意。
她先一面安抚兰可欣,一面吩咐人去请息扶藐,想要让他亲自出面将人留下,然后收入房中。
可息扶藐事务繁忙,闻言只命身边的凌风,过来亲自送了兰姑娘一程。
老夫人见两人皆是如此,心中可惜,准许了兰可欣回去。
因兰可欣走得急,当日向老夫人说完便要走,府上的姑娘们诧异之余因为有几年的相处情谊,无论关系好与不好,全都去送了她。
春季催得人很难打起精神,蝉雪院中的藤蔓都绿得有些蔫耷耷的。
葡萄架下少女刚送完人回来,侧身倚坐在藤蔓摇椅慢慢地摇着,青白湖绿绣小藤的裙裾时而拂过地面,一阵含着花香的春风吹来,凌云髻上的步摇发出清脆地碰撞声。
息长宁来时春心不在院中,本是要离去的,但目光落在里面浅憩,面含春情的少女身上。
自从娄府前来退亲后,他便几乎没有见过阿姐出院门。
他心中担忧她长期如此闷在院中,对身子不好,所以今日才想要带她出去逛逛,没想到她在院中小憩。
鬼使神差间,息长宁走进了院子。
从阿姐身份有变后,他再也不能如幼时那般,时常进她的院子。
两人没有血缘,他若是频繁来,时常来,会对阿姐的名声有碍,尤其是阿姐早就与人定亲了。
可当他踏进那一刻,心跳变得很快,快得又莫名又震耳欲聋。
息长宁坐在她身边的木杌上,凑近打量着睡得很沉的阿姐。
几日不见,她脸上没有任何失魂落魄的苍白,好似娄子胥退婚对她没有任何影响,玉软云娇的脸颊似三月的粉桃花,清丽脱俗又有引诱人的妩媚。
息长宁微翘的桃花目中闪过一丝迷离,视线顺着她清丽的眉眼滑至不染胭脂的唇上,沿着唇再往下。
春衫薄情,隐约透着白嫩的肌肤,对直锁骨之下被兜得鼓鼓的胸脯,随着呼吸浅浅地起伏。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与他一起长大的阿姐,竟生得这般惹人怜爱了。
他想起之前无意捡到的那手帕,她就想手帕上的那多圣洁的花,若是……在这圣洁的花上,沾上他的气息该多好。
“阿姐……”
孟婵音察觉唇被碰了一下,男人微急促的气息转瞬即逝,好似有些羞耻又大胆得过分。
以为是息扶藐,她眉心微蹙,不愿睁开眼。
自从那次给息扶藐一次甜头之后,他就似疯了般,每夜都避着众人潜进她的院中。
这样的索取无度,实在令人难以吃消。
“阿姐。”肩膀被推了一下,少年微哑的声音清晰地响在耳畔。
孟婵音缓缓睁开眼,凝望近在眼前的少年还没有反应过来,卷翘的眼睫犹如蝴蝶展翅般簌簌地颤了颤,白净的脸上很是迷惘。
“阿宁?”
息长宁见她醒了,贴心地扶着她坐起来,调整身后的软枕好教她靠得舒服。
坐起身的孟婵音清醒些了,柔声问道:“阿宁今日不去上堂吗?怎么来阿姐这里了?”
少年的语气明朗无害,眨眼看她时露出一丝狡黠:“今日学院围猎,我就不与他们去争了,免得抢了他们的风头。”
息长宁一向聪明,文武皆位列前茅,甚少让人过多担忧。
孟婵音抿唇笑,见他蹲在身边像一只等人怜爱的小狗,忍不住揉了揉他的头:“阿宁很厉害。”
在她的眼中,息长宁依旧是她的亲弟弟也是亲人。
而息长宁却很久没有享受过,她如小时候般的温柔了。
他微眯起眸,道:“阿姐最近也不出来与她们一起玩耍了,总是待在院中,上次说来我院中一起看鸟,你也一直没有来。”
说罢,他顿了顿,“阿姐可还是在因为娄子胥的事而伤心?”
少年直勾勾地凝着她,漆黑的眸中倒影着她的脸,有种深情的专注。
孟婵音听着他的话,失笑道:“近来身子总是春倦,所以不太想出去。”
她话虽如此,但却默默地收回手,搭在膝上,一如往日般的端庄贤淑。
息长宁眉心微仰,觑了眼她骨节纤细的手,坐上木杌,不再议论娄子胥:“但阿姐总是这样一人在院中,只会越发泛春困,还不如出去转转呢。”
不好与他说往日的闺中密友,几乎都与她断了联系,而沈濛的身子不好,寻常也难得出门。
孟婵音道:“在院中看看书也有趣。”
息长宁歪头:“看书哪有出去好玩。”
“哎,阿姐,不如你与我一起去围猎场好吗?我狩一只白狐给你做披肩。”
他说得兴致勃勃,孟婵音见状也不想扫他的兴,而且她也从未见过息长宁的骑射之术如何。
“阿姐。”少年冒犯地拽着她的衣袖晃了晃。
孟婵音迟疑地颔首:“那便去看看罢。”
同意的话恰一出口,息长宁便拉着她要往外去。
“哎,阿宁等等,我换身衣裳再去。”孟婵音无奈地踉跄几步。
息长宁将她放开,转身觑了一眼。
她着身青湖素裙如池中盛着芙蕖的绿水,衬托得面娇腰细,人更是柔风般纤弱,好看得令人移不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