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chapter 94(全文完) “新……(第4/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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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谢如潇向领班请了会儿假,和秦咿一起去了墓园。
墓碑上,方瀛的照片依旧清晰,眉眼温和。
谢如潇将一束茉莉花放在她面前。
风吹着,绿植摇摆,茉莉香气袅袅四散。
“阿姨,”谢如潇轻轻开口,“我回来了。”
秦咿弯着腰,用手帕抹去墓碑四周的浮尘。动作间,她长发垂下来,质感清柔,露出的脖颈细白无瑕。
谢如潇朝秦咿看了眼,短暂的一眼。
他抬头,天空又高又蓝,阳光跳跃着,落满他周身,如同一个迟来的温暖的拥抱。
风依然在吹,花香幽幽淡淡。
谢如潇闭上眼睛,倾泻而来的光束里,细小的尘埃颗粒闪烁如晶粉,他像是在感受风,又像是做了某种决定。
一辈子都得不到最爱的人又如何,只要她是快乐的,只要她好好生活着,平安幸福,他就不遗憾。
他不遗憾。
谢如潇没有搭秦咿的车,他开了超市用来送货的那辆五菱宏光。
离开墓园时,秦咿说:“我快要结婚了,你会来参加婚礼吗?”
“当然去啊,”谢如潇勾唇,笑得有点痞,“我是你哥,梁柯也得向我敬酒!”
他们在长街尽头的路口告别,开往不同的方向。隔着车窗,谢如潇朝秦咿挥手,他先踩下油门,控着方向盘转过一处弯道,行驶了一段距离后,他又停下来。
离得远了,无论如何调整车外后视镜,都不可能看到秦咿的车,谢如潇的目光却依旧落向窗外,长久停留。
打火机一声脆响,烟雾飘散,他降下车窗,手臂搭在窗沿上弹了弹灰,姿态娴熟潇洒。
车载扬声器播着他喜欢的那首粤语歌——
“没法隐藏这份爱,是我深情深似海。”
……
“让我的爱全给你,全给我最爱,地老天荒仍未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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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证那天,梁柯也和秦咿各自给员工放了一天带薪假,两人的手机上收到一大堆“恭喜老板”、“新婚快乐”,满满的快乐气息。
红色的小本子拿到手,秦咿还觉得有些不真实。从民政局出来,上了车,梁柯也立即扣着秦咿的后脑,压过来亲她。
吻不算深,但磨了很久,秦咿涂抹细致的口红被他揉得一团斑驳。
氧气濒临耗尽,秦咿推了推梁柯也的胸膛,她听见他用一种沙哑的声音在她耳边说——
“新婚快乐,梁太太。”
回家的路上,梁柯也问秦咿想要什么类型的婚礼。
秦咿歪靠着椅背,姿态慵懒放松,眼睛里还残存着被过分亲吻的水雾。
她说,她喜欢小型婚礼,不需要多么奢华的装饰,只要足够温馨,私密性好一些,邀请关系最亲近的那几个朋友——涂映、塔塔、祁诺、捷琨、陈纵音姐弟……
还有谢如潇。
一周后,梁柯也送给秦咿一张游轮票。
五星游轮,VIP贵宾区,顶级舱,从布宜诺斯艾利斯出发,经乌斯怀亚,抵达南极冰川。
能容纳上千人的巨大游轮,顶舱区域却只招待数十位客人。套房布置精雅,香雾泠泠,舒适程度不亚于陆地上的星级酒店。
两天后,婚礼将在顶舱的晚宴厅内举行,窗外是历经万年时光的皑皑冰川。
据说,雪山深处往往有神明栖居,纯白的颜色是最圣洁的爱意。
就让神明见证,有人至死不渝地爱着。
入夜,极南之地的狂风掀起将近十米的巨大浪头,如同摩天大楼拔地而起,再呼啸着轰然砸落,水沫飞溅。
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
海与天模糊不清,沉沉浊浪一望无际。
套房的卧室里,光线蒙昧,大床上被褥凌乱堆积,不知是谁脱了件浴衣扔在那儿,半滑半垂地搭着床脚,在地毯上方摇摇晃晃。
游轮颠簸得厉害,它的乘客亦是如此。
秦咿出了很多汗,额发湿淋淋地贴着皮肤,她不自觉地叫了声他的名字。
“梁柯也。”
梁柯也嗯了下,嗓音微微沙哑,亚麻般的质地,磨着耳朵。
秦咿还想说什么,却发不出声音,虚弱的脱力感叫她连睁眼都变得困难。
梁柯也顺势低头,脖颈处的银色细链垂下来,晃动如裁开夜色的星。
他皮肤白,显得眼尾略红,在凶狠的动作里温柔地吻着秦咿的唇,肩背处薄薄的肌肉随之扯动,延伸出绝妙的漂亮的线条。
秦咿双臂环抱过去,沁着薄汗的柔软掌心沿梁柯也的脊背一路抚摸到他腰侧,再向下……强劲的力量感勃发而充盈,叫她尝到难以详述的滋味,好像有新煮的热牛奶渗入四肢百骸,浓腻的,饱满的,逼得灵魂发颤。
梁柯也将指腹按进秦咿唇间,低声问:“累了吗?”
两人胸膛挨着脊背,密不可分,秦咿发出几声模糊的呓语,轻轻摇头,用脸颊去蹭他的手背,倦懒的模样像个小仓鼠。
她知道,离结束还很远。
梁柯也不知餍足,一定会给她一个漫长而舒服的夜晚。
她喜欢他,也喜欢他给的夜晚。
意犹未尽,食髓知味。
和卧室一墙之隔的是套房客厅,装对戒的绒面盒子放在琉璃灯下,覆着水膜似的流光。
拉夫劳伦的婚纱挂在客厅中央的衣架上,蕾丝层层堆叠,细腻如春天的云雾,也像落着一只尾羽长长的白色孔雀。
它们都在等待一场婚礼,也期待着一场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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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诺受邀来参加好朋友的婚礼,她第一次在游轮上过夜,有些不习惯,迟迟未能入眠,索性出来逛逛。
绕过走廊转角,祁诺脚步一顿。
地毯上趴着只毛茸茸大兔子,垂耳的那种,鼻头一颤一颤的,特别可爱。
梁柯也一掷千金,包下了游轮的整个顶舱区,参加婚礼的宾客都住在这儿。祁诺猜测,兔子可能是秦咿哪位朋友养的,不留神偷跑出来。
她走过去,正要把小家伙抱起来,视线里忽然出现一双手,肤色冷白,骨形分明,腕上一条细细的银色手链,更显气质清冷,如堆霜积雪。
这双手——
祁诺心头一凛,下意识地抬眼。
庄竞扬单手将兔子捞进怀里抱着,眼神却一直停在祁诺身上,不加掩饰地打量。
游轮票价贵到离谱,不可能有狗仔跟上来偷拍,庄竞扬难得放松,他没戴帽子和口罩,穿一件面料光洁的绸缎衬衫,袖口微敞,腰线那儿收束进去,显得腿型修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