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第2/3页)
羡泽接住筷子,递还给华粼,道:“乖,都别吵架啊。”
她走过去打开主屋的门,然后走进去反手合上。
饭桌边只剩下俩人。
江连星一屁股坐下来,面无表情却隐隐有种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的沮丧。
华粼根本没有尝刚刚羡泽给他夹的菜,只是偶尔吃了几口菜芯,俩人都不说话。
华粼忽然开口道:“我会陪着羡泽,怎么都不会离开的。”
江连星以为这是示威。
就听到华粼继续道:“你最好也这样。”
江连星:“……我以为你很讨厌我。”
华粼点头:“对啊,我很讨厌你。但羡泽喜欢你的。”他把盘子边缘装饰的花塞进口中,慢慢嚼道:“可能比喜欢我还多吧。我从小觉得羡泽最疼我了,可从我去了一趟魔域再回来,好像一切都不一样了。”
江连星垂下眼睛,对华粼来说羡泽失忆的那段时间不算太久,对他来说确是两辈子,甚至是更久。他只是扯了扯嘴角:“我们谁都没法跟师父相比。”
华粼放下筷子,红瞳中露出惊讶:“你凭什么想跟师父相比?师父为她做了多少,陪了她多少年?你才跟羡泽相识多少年?甚至师父也不是一开始就在她心里这么重的啊。”
江连星怔了怔,被他直白的话语说得有些抬不起头。
华粼摆弄着盘子里的叶片,托腮道:“真龙寿命那么长,若是一二十年便能对一个人情根深种,那千年岂不是要爱五十个?我没想那么多,说不定等五百年之后,我也能像师父这样,被她事事挂念就好了。”
……
屋内。
她走进去几步,就瞧见葛朔化作原型,颓丧的趴在榻上,脑袋埋在软垫里。
她靠着侧间的门框,抱着胳膊道:“怎么?拿簪子给华粼打扮的时候,没想过要是我真吃这套,你心里也会生气吗?”
葛朔没说话,只是烧焦了的鸟屁股对着她。
羡泽叹了口气:“他最清清白白,跟过去那些事都没关系,别把小华粼扯进来。”
葛朔闷声说了句什么。
羡泽没听清楚,刚要问,就看到葛朔身体抽动了一下,周身灵力波动虚弱,他也发出几声剧烈的咳嗽。
羡泽连忙上前,捞起这只烧焦水鸟转过身来,他眼睛紧闭,尖嘴巴已经把软垫戳出一个窝。
羡泽拍了拍他脑袋:“化作人形,这我都握不住你的手。”
葛朔闷声道:“我不要。你化作小金龙。我要我的小金龙——”
他刚说出口也觉得这要求唐突,羡泽好多年都没在他面前化作原型了。可他从软枕的缝隙里斜过眼睛,只瞧见金光一闪,两只爪子捏着他脑袋按在枕头里,她尾巴缠上来:“不许动,你已经被我捕获了。”
她化作一条没比软榻长多少的矫健金龙,缠着他的羽毛,一幅将他缠绕捕猎的模样。
葛朔挣扎过来,忽然用长长鸟嘴,叼住了羡泽的脑袋,吞下去一半。
羡泽睁开眼就瞧见了某个家伙的嗓子眼,爆发出一声尖叫:“葛朔你想死了!!”
只听到屋外头也混乱一片,华粼和江连星似乎被她尖叫吓到,都要起身拔剑了。
葛朔连忙松开龙头,化作人形,把她抱在怀里捂着她的嘴:“别叫别叫,这又没跟夜里似的弄个结界隔音,你叫什么都听得见!”
羡泽扭扭身子,干脆一长条躺在他身上:“你要是再出那些给华粼抹猴屁股脸,插珊瑚钗的昏招,我就要现在开始叫了。我能叫得让他俩开开眼,让他们知道每天那罩着卧室的结界里都是什么动静——”
葛朔嘴巴浑,脸皮薄,涨红了脸捂住龙嘴不肯撒手:“别叫。他俩也不小了,又不是没开窍!”
羡泽要张嘴,他求饶:“我错了我错了!”
她金瞳笑得眯起,葛朔松开手,羡泽毛绒绒的脑袋往他颈窝里顶了顶,一只角戳在他脸上的笑涡里,爪子捉着他胸襟的衣服:“你跑屋里来,是因为生气我喂华粼吃饭了吗?我就当他是小孩呢。”
葛朔伸出手,把她盘起来抱在怀里,一只手还捏了捏她的爪子,刚要开口就先剧烈咳嗽起来:“咳咳!咳咳……我没生气,我就是不太舒服,可能这几天累到了。”
羡泽脸色却不太好:“不,这里灵力丰裕,你使用再多法术也不会如此虚弱。画鳞又在搞鬼,他又想见到我了是吧。”
葛朔却皱着眉头:“你别去见他,别让他得逞。”
羡泽:“大不了我再把他吊起来打一顿。”
葛朔拔高音量:“这样他反而得意了!真是恶心死了!我都恨不得一头——”
他意识到羡泽必然不愿意听他这么说,住了嘴。
羡泽没说什么,只是爪子反握住他的手指,将灵力丝丝汇入他体内。
葛朔也知道羡泽一直在找寻能够化作成年应龙的办法,便推开她的手想要拒绝她淡金色的灵力。
羡泽却张嘴咬住他耳垂,不许他乱动,两只爪子都紧紧握着他的手指。
葛朔干脆躺下来,就像是被路过金龙霸王硬上弓的可怜凡人般,咧嘴笑道:“好霸道。这跟强行往我嘴里塞饭有什么区别。”
羡泽松开他耳垂,但尖尖牙齿又生气又无奈的在他下巴脖颈上咬了一堆浅浅牙印,道:“你再这么瘦下去,我真有可能每天打捞三百斤的鱼,往你嘴里灌。”
葛朔笑得直咳嗽,二人笑声停歇之后的短暂沉默后,他手指摩挲着羡泽的断指,轻声道:“你不喜欢华粼吗?你之前不就最喜欢他的模样吗?”
羡泽知道他什么意思,但她也学会了葛朔的打岔聊法:“各有一半吧。我要是这么看脸的龙,你现在应该被我赶出去放哨了。”
葛朔又笑:“我很俊的好嘛。”
他顿了顿道:“江连星如果没有当年的记忆,他就不是过去那个人吧。”葛朔心里始终认为,若是那个人还活着,他恐怕是争不过。以羡泽的性子,二人能有一两百年的形影不离,必定有根上就契合的地方。
羡泽沉默片刻,道:“不论是否有当年的记忆,都不是了。”
葛朔总觉得她这话说得模糊。
难不成江连星真的……真的有当年的记忆?葛朔心里头悬起来,他下意识的口无遮拦问道:“那你呢?你更喜欢他的哪一半?”
羡泽忽然伸出爪子掰着他下巴瞧了瞧,在她抱怨了几次他胡茬扎人之后,他修面比以前勤了不少。羡泽上下左右的看他,葛朔有点不适应:“看什么?”
“我看是谁附体了。我认识的葛朔只会说:‘你眼睛敢看别人试试’。”她笑着捏他眉毛:“再说我喜欢什么,想要什么是我自己决定的,我已经过了能因某些花心思的小手段上钩的年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