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干饭自传(第2/3页)
那些人和它一样,有的老了,也有不少已经离开人世。
干饭回头看着赵传薪,眼睛比平时都要亮。
它说:“汪汪汪……”
赵传薪刹那间泪流满面:“哎。”
干饭听了回应,脸上带着满足的笑闭上了眼睛。
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赵传薪抱着干饭的尸体,怔忪了很久很久。
“师兄,干饭最后说了什么。”
本杰明·戈德伯格深吸一口气,小声说:“它说——爹,我要走了,把我埋在前山,我要一块石碑刻上我的名字,出版我写的自传。”
赵灵均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她一辈子没学会城府,一辈子无法掩藏喜怒哀乐。
赵传薪守了三天,发现干饭彻底断了生机。
他红着眼睛瞪着本杰明:“干饭不是学会了无终术么?为什么还会死?”
本杰明无奈:“师父,无终术练的是细胞盾,只是摔不死打不烂,但干饭是自己老死的,没人能抗住细胞衰亡。”
赵传薪的心好像被什么掐住了,快揪成一个点。
他用袖口抹着眼睛,袖子上的泥土花了他的脸。
他一边哭着一边将它埋在前山,竖了一块石碑。
写了它的名字,梗概了它的一生。
它的自传被赵传薪出版,起名为——《狗生传奇,干饭自传》。
这本书以“我”的口吻,讲述狗的一生。
它的母亲是一条来自于国外的狗,被旗人家庭豢养。
旗人没落,而且它是狗的一窝中最羸弱的,注定要被遗弃。
后来,它去了赵传薪家里。
自从赵传薪能听懂它的话,它也能听懂人话后,它产生了自我意识,记忆力越来越好,逻辑思维越来越强。
这导致它产生了疑惑。
它既不算狗,也不算人。
它讲述了它在对抗动物本性时候的内心挣扎。
讲述了与赵传薪走南闯北所见所闻。
后来它开始识字。
起初它只能看不能写。
它把赵传薪视为父亲。
它能察觉到,赵传薪一直把它当自己孩子,但从来没承认过这一点。
它一直都想叫一声“爹”来着。
但它叫不出口,它担心赵传薪不屑一顾。
因为赵传薪很鄙夷将宠物当成子女这件事。
赵传薪还经常骂人“狗东西”。
赵传薪离开的时候,它很想念赵传薪。
只有本杰明能听懂它的话。
所以它选择住在天上飞,否则它明明有思想却没办法与人交流。
后来,赵传薪回来了。
它太开心了。
赵传薪老了一点点,但它老了很多。
它本来想就那么死去。
但它与赵传薪分开太多年,它想多陪他几年。
于是当赵传薪问它还想不想活,它毫不犹豫说:想。
赵传薪用尽一切办法给它续命,它回光返照般的多活了许多年。
终于,它感到自己大限将至。
它认为自己必须落叶归根。
它想要重拾回忆,于是让赵传薪带着它去它走过的路。
它很欣慰,因为这一生过的很完整。
它最后写到:我做了个决定,最后一刻,我要管他叫一声——爹。
书的最后一部分是本杰明·戈德伯格写的。
他写:干饭跟着我师父的时间,比我们这些弟子要长,比他的子女要长。其实,我师父一直将干饭当成自己的孩子。他只是不愿意表达出这一点。干饭最后叫了一声爹,我师父答应了,并且给它刻的墓碑上写——爱女赵干饭之墓。
此书出版,造成全世界轰动。
翻译成英、法、德、西、俄、日等多个语种版本。
有人相信,有人不信。
接触过赵传薪的人自然相信,知道赵传薪神奇之处的人相信。
不管信不信,看完之后,没有不流泪的。
干饭死后,赵传薪变得沉默寡言。
盖尔·拉塞尔发现,以前赵传薪不喜欢拥抱,现在她抱着他的时候,赵传薪仿佛想从她身上尽力汲取温度。
老赵家人聚会的时候,赵传薪不再露面。
但是他经常单对单的去接触他们。
他尽量的疏远孙子和重孙辈。
赵传薪时常精神恍惚。
有一次,他去找赵正则。
赵正则正在办公,忽然赵传薪说了一句:“正则,溜溜不是这么弹的,你看爹怎么弹……”
赵正则吓坏了。
他以为他爹老糊涂了。
结果并没有,赵传薪好像做梦一样忽然惊醒。
有一次,赵传薪在姜明辛的头顶亲了又亲,直亲的赵宏志醋意大发:“你干啥?”
赵传薪才赶紧松开,讪笑着离开。
姜明辛说:“大大经常恍惚,他刚刚一定是把我当成小时候的我了。”
赵宏志冷哼:“那他也不能亲我媳妇儿啊。”
……
人很神奇。
盖尔·拉塞尔在原本历史上,因为酗酒和抑郁,越来越瘦,越来越老,肝病严重,最后面容憔悴的像是个男人。
简直与从前的美女判若两人。
可现在,一米七身高的她皮肤滑嫩,容光焕发,一双眼睛迷人依旧,连个鱼尾纹都没有。
反观赵传薪,头发又白了许多,眼角有了鱼尾纹。
这倒是省却了他许多麻烦。
59年。
孙彦光死了。
赵传薪给他打造了一副棺材。
这一年,月球探测器从月球旁飞过,进入了绕日轨道。
全世界都在讨论此事。
人类竟然能够把物体送上了天。
后面又发了一枚,径直撞击了月球。
是撞,不是登陆,因为现在还登不了。
赵传薪看到报纸后,感慨了一句:“无知者无畏。”
他已经不再为帕特森家当保镖。
帕特森家族在阿拉巴马州地位举足轻重。
已经是州长的约翰·帕特森心里的某根弦死灰复燃,想要搞种-族-隔离,被阿尔伯特·帕特森狠狠训斥:“历史不会倒退。更何况,你要是那么干了,我很担心有一天甚至收不到你的死讯,你的尸骨将在这世上荡然无存……”
他太知道赵传薪的能耐了。
那些在赵传薪社区作威作福的帮派,通常是被连根拔起,最后找不到一根头发。
赵传薪不但能让他们彻底消失,甚至有办法抹去最微小的证据。
而赵传薪——最讨厌的就是歧视!
约翰·帕特森当上州长后难免顾盼自雄:“爸,你都退休了,就不要参和这些事了。”
“我活不了几年了,如今就告诉你一些事吧。”他将吊坠摘了,又示意让约翰·帕特森摘了吊坠,郑重其事装进盒子里说:“你知道信·约翰的真实身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