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第2/4页)

方嬷嬷:“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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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颂带人抬了一个半人多高的木头箱子到了薛致庭府上,敲开门之后,也不等人通报,带着人直接往薛致庭的主院走。

路上遇着薛婉,见她一手抱着小兔子,一手拎着个篮子,薛颂温和地笑了,“阿婉这是要去哪?”

见到堂哥,薛婉有些高兴,乖乖巧巧上前行礼:“大哥,我想去花园给小兔子找点儿草。”

薛颂伸手摸了摸堂妹的头:“大哥要找你父亲和母亲说事,你先回你姨娘院里待着,晚些时候再出来找草。”

薛婉一愣,她不明白自己找草,和大哥找父亲母亲说事有什么干系,可她一向听堂姐的话,而堂姐又听大堂哥的话,所以她也要听大哥的话,于是乖乖点头,抱着小兔子,提着篮子转身往回走。

薛颂敛了面上笑意,带着一行人继续往前,很快来到薛致庭夫妇住的主院,不顾丫鬟婆子阻拦,直接进了厅堂,吩咐薛府下人:“去把你们主子喊来。”

下人见郡王来者不善,丝毫不敢耽搁,应了一声,小跑出去喊人。

陈氏在账房处查账,薛致庭在另一个小妾处厮混,两人得了信匆匆赶来。

一进门,就见薛颂端坐上首,左右两旁各站着两个侍卫,地上有个大木头箱子,绳索和木棍都丢在地上,显然是刚抬进来的。

夫妻二人对视一眼,皆是满眼困惑。

薛致庭打着哈哈上前:“大侄子。”

薛颂抬眼,目光冷冷。

身旁侍卫也不用他说话,冷声呵斥:“放肆,见到郡王不行礼请安,瞎套什么近乎。”

薛致庭和陈氏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虽说薛颂贵为郡王,是当朝最受宠的澜真公主的儿子,是皇上和皇后的亲外孙,太子的亲外甥,可从小到大,不管什么时候见到这夫妇二人,都是彬彬有礼地喊上一句三叔三叔母。

这还是头一遭在他们二人面前摆起郡王的谱来。

两人面面相觑,不明就里,用眼神交流片刻,跪地行礼:“草民/民妇给郡王请安。”

薛颂看着面前匍匐在地的两人,想着妹妹的死,眼中闪过杀意。

只是,眼下还不到时候。

好一阵子,在那两人跪得腿发麻忍不住挪动时,这才出声:“起来吧。”

夫妻二人相扶着起身,薛致庭讪讪笑着,试探着问:“阿颂啊,可是三叔和三叔母哪里得罪了,这好好的,怎得就生疏了?”

薛颂起身往前走,路过木头箱子时,抬手在箱子盖上敲了敲:“三叔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说罢,带着侍卫大步离去。

等那一行人走远,陈氏朝几人背影啐了一口,小声咒骂:“我呸,什么东西,仗着自己是郡王,耍威风耍到长辈面前来了。”

随后又朝薛致庭抱怨:“老爷也是,他再怎么威风,那也是你侄子,何必在他面前伏低做小,没得丢了你这个长辈的威严。”

薛致庭本就心里不痛快,被陈氏念叨个不停念得心里越发烦躁,冷脸骂了一句:“闭嘴吧,还不过来一起开箱子,看看这里头是什么东西。”

陈氏闹了个没头没脸,却也不再吱声,耷拉着脸走过去,一起帮着把箱子盖打开。

探头往箱子里一瞅,赫然发现,箱子里竟然躺着一个人,还一身血迹。

陈氏吓得尖叫一声,箱盖一丢,一屁股摔坐在地上。

薛致庭本也被箱子里的情景吓了一跳,还不待仔细辨认那人是谁,就被突然掉落下来的箱子盖砸了手,手指顿时痛得麻掉,气得他破口大骂:“蠢妇,你这是要砸死老子。”

陈氏捂着心口坐在地上大喘气,脸色煞白,哆嗦着手指箱子:“老爷,这箱子里是谁?活着,还是死了?”

薛致庭甩着手,低下头去,仔细辨认,就见那人低声喊:“三老爷救命,我是马三。”

薛致庭脸色一变,一把拉过盖子把箱子盖上。

陈氏见状,忙从地上爬起来,小声问:“是谁?”

薛致庭:“马三。”

陈氏脸色又是一白:“他们发现了?这可如何是好?”

薛致庭沉默片刻,脸色稍缓:“无妨,我不过是打听一些闲事,也没做什么。”

陈氏急得团团乱转:“可终究是窥探皇亲国戚,澜真公主那个脾气,会不会打上门来?”

薛致庭:“不会,既然阿颂把人送上门来了,那此事就算到此为止了。只是,从今往后,怕是公主会越发不会待见咱们。”

陈氏越发焦急:“那铭儿那里怎么办?”

薛致庭面色阴沉:“铭儿年岁还小,若这条路走不通,日后再寻他途。”

陈氏:“这都叫什么事儿啊,要不是当初我看你大哥当了驸马,以为嫁给你,能跟着沾点儿光……”

薛致庭低声训斥:“闭嘴,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样的话,你要不愿意过,滚回你娘家去。”

陈氏一噎,有心反驳几句,见薛致庭脸色铁青,嗫嚅着不敢再多说。

两人沉默片刻,陈氏指着箱子问:“那这个马三,要怎么办?要不,叫人抬出去埋了?”

薛致庭摇头:“不行,这马三的身契还在老大那,根本算不上咱们府上的人,要是回头他们又朝咱们要人,你拿什么给。”

“再说了,我就是打探了一些公主府的消息,也没干别的,要是真埋了,岂不显得我们心虚,好像要杀人灭口一样。”

陈氏点头:“老爷说的在理。”

薛致庭高声道:“来人。”

他的贴身长随走了进来,薛致庭指了指箱子:“腾出一间屋子,把这箱子小心抬过去,人好生安顿下来,再去请个大夫来,里面的人受了伤,抓点紧,别待会儿再咽了气。”

长随应是,出去先吩咐人去请大夫,随后又喊了四个家丁来,将箱子小心抬走。

屋内安静下来,薛致庭想了想又说:“这样,阿婉不是和凝丫头关系好嘛,这阵子你对阿婉好一些,让她得空去公主府探探口风。”

陈氏撇了撇嘴:“就那个畏畏缩缩的闷嘴葫芦,指望她能探出个什么来,笨嘴笨舌的,别回头再把你我给卖了。”

薛致庭想想那个每回见到他,总是耷拉着脑袋的女儿,也摇了摇头:“行吧。但你还是对阿婉她们娘俩好一点,等老大从外头回来,知道马三的事,怕是要找上门来,他个窝囊废处处维护那悍妇,回头跟我断交都有可能。”

“要真闹到那个地步,往后怕是整个家里也就阿婉能够随意出入公主府了,保不齐铭儿兄弟几个的前程,还得靠阿婉这个妹妹的面子。”

陈氏一想那个场面,顿觉窝火,手里的帕子都要扭烂:“每回见着老大媳妇,她仗着公主的身份,从来都是拿鼻孔对着我,何曾正眼看过我。我看哪,要是这回真闹掰,她可不会管铭儿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