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第2/3页)

澜真公主牵住女儿的手,将她往后拉了一步:“放心,你爹爹心中有数。”

父子二人翻身上马,带着公主府的侍卫,直奔薛致庭家去了。

到了薛家大门口,父子俩下马,等侍卫敲开了门,二人也不等人通传,直接往里走。

薛致庸低声叮嘱:“颂儿,待会儿我动手,你在一旁看着就好,莫伸手。”

“兄长教训弟弟,那是天经地义,谁都挑不出个错来。可要是侄子打叔叔,传出去那就是不孝,犯不上为了这样的东西坏了自己名声。”

薛颂微微笑着点头,笑容却不达眼底:“儿子不会打他。”

这样猪狗不如的畜生,他不会打,他只会杀。

没走多远,恰逢薛致庭要出门,见到父子二人,脚步一顿,面色一僵,很快又调整面部表情,笑着迎上前来,语气里满是惊喜:“大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薛致庸冷脸站定,暗中蓄力,待薛老三走近,他猛地抬脚,狠狠一踹,那力道十足的一脚,正正踹在薛老三心口上,直接将他踹翻在地。

薛老三痛呼出声,面色苍白,捂着心口半天喘不过气,缓了缓才被身边随从扶着站起来,他一脸震惊:“大哥,你作何踹我?”

薛致庸阴沉着脸,伸出右手,身后跟着的侍卫立马递上一根棍子。

薛致庸攥了攥棍子,抡起胳膊,对着薛致庭劈头盖脸就抽:“我不光踹你,我还要打你。”

那棍子是薛致庸从家里出来的时候,从院子里的兵器架上拿的,是平日里华月郡主练习用的,棍子不粗,但韧性和硬度都极好,打人最是合适。

连着几棍抽下去,抽得薛致庭脸色大变,跳着脚躲:“老大,你干什么?不要仗着你是驸马就为所欲为。”

他的随从拦在二人中间劝:“驸马息怒,都是自家亲兄弟,有什么事坐下来谈,不要伤了和气。”

薛致庸原先不想伤及无辜,棍子落下去的时候还刻意避开这个随从,可一听他这话,当即挥着棍子就抽在那随从身上。

和气,都在窥探他家的事,都要害他的妻儿了,还敢跟他谈什么和气。

上梁不正下梁歪,对这样一个狼心狗肺的主子忠心耿耿的奴才,又能是个什么好的。

那随从被打得鬼哭狼嚎,捂着脑袋躲到一旁,再也顾不上护着薛致庭。

薛致庭又狠狠挨了几棍子,一手捂屁股,一手捂脑袋,四下里跑着躲。

薛颂在一旁看得直解气,恨不得要叫几声好。

动静闹得太大,陈氏闻讯匆匆赶来,一见薛致庭被打得鼻青脸肿,当即拦在他面前厉声质问:“驸马,你这是做什么?”

薛致庸今天来,就是来出口恶气,也没想着把人打死,打了一顿便收手,把棍子丢到侍卫手里,冷着脸问:“你们俩还有脸问我想干什么,我还想问问你们想干什么?”

薛致庭浑身上下都疼,一时说不上话,也是心虚,不敢吱声。

陈氏见丈夫像个哑巴,只得强撑着场面出头:“不就是跟你府上一个下人打听了一些琐事而已,犯得着这么大动干戈吗?”

薛致庸负手而立:“打听了一些琐事,然后呢?准备做什么?”

陈氏嗫嚅着没接话,伸手扯了扯呲牙咧嘴的薛致庭。

薛致庭对这个照拂他颇多的大哥还是有些惧怕,打着哈哈想糊弄过去:“大哥,我真没想干什么,就是关心你,所以才多打听了几句而已。”

薛致庸冷嗤一声:“舍得花那么多银子,给马三在北街买了个宅子,还给他送了个女人,就只为关心我?”

薛致庭和陈氏没想到这事竟暴露了,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说辞往回圆谎,都耷拉下眼皮,不敢和薛致庸对视。

薛致庸指了指两人,警告道:“你们心里想些什么,我一清二楚,从今往后,都给我安生点。”

他们谋害凝儿的事,他决不会就此放过,可他还得等一等,得先弄清楚他们为何要那么做,背后还有没有别的什么人。

陈氏一听这警告,顿时破罐子破摔,甩开薛致庭,梗着脖子不满道:“老大,你自己当了皇亲国戚,出入宫廷,风光体面,可却断了致庭的前程,害得他永无出头之日。”

薛致庸哈了一声,直接气笑了,指着薛致庭:“你不能入仕,竟赖在我头上?”

“你自小学东西就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什么都坚持不下来,足足考了三年,才考过童生,就你这样的,还想靠着科举入仕?简直痴人说梦。”

“且不说你自己文不成武不就,压根没那个本事,就说当年我刚认识公主那会儿,就问过你二哥和你,我说但凡你们任何一个想走科举想当官,我都回绝了公主的美意,可你和你二哥都十分赞成,没表现出一丁半点的不愿意。”

“后来我和公主成婚之前,公主又逼着我回来再一一问过,当初也是老三你最为支持,说能和皇家结为亲家,那是何等荣耀,你扪心自问,这话是不是你自己说的。”

薛致庭嘀咕了一句:“我那时不是想着,你当上了驸马,我们可以跟着沾光嘛。”

“可这些年,我托过你多少回,让你帮我弄些盐引,茶引,让我也做做皇家的生意,为你侄子们赚点家底,可你帮过我吗?”

薛致庸冷嗤一声:“你自己看看你是不是做那等大生意的料,你只知道皇家生意赚钱,可你却看不到这里头藏着多少凶险。”

“我是没给你弄盐引茶引,可这么多年,你打着我的名头在外头捞的钱还少吗?但凡你安分些,少买那些古董字画,少铺张浪费瞎讲排场,你早就攒下万贯家财了。”

陈氏在一旁满腔怨愤地帮腔:“大哥自己过得锦衣玉食的,可我们却过得紧巴巴,眼看着几个孩子都到了说亲的年纪了,彩礼都还没着落。”

薛致庭跟着附和:“我这个弟弟过得穷酸可怜,你这个当大哥的在公主府坐着高头大马,出手阔绰,你心里就过得去?”

薛致庸一瞬间觉得无比心寒,懒得再与他们争辩,“能尚公主,那是我薛致庸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你若有那个本事,自己也尚一个公主来。”

说着又指了指陈氏:“还有你,既然如此羡慕皇家生活,那你干脆和老三和离,看看那些年长的王爷们哪个愿意要你,上门做个妾去,岂不比指着老三要来得快些。”

说罢,一甩袖子,转身就走。

薛颂冷冷扫了一眼夫妻两个,转身跟上驸马。

夫妻两个被噎得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半晌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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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人留意,不远处的月亮门后,一个小脑袋嗖一下缩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