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越压抑,越强烈(第2/3页)
“娘子逃奔出去一场,回来怎么不见了鹿鸣、兰夏两位贴身服侍的女使?可要奴等进屋服侍?”
出门两日,差点忘了这位。
哗啦一声水响,谢明裳湿淋淋地从浴桶里起身。
“不必你服侍。你只管领其他女官服侍河间王去。”
门外笑了声:“殿下也不必我们服侍,忍怒出了王府。出门前叮嘱我们道,等娘子沐浴好了,还把娘子送去合欢苑。”
“殿下的原话说——‘三日不许吃喝,时日未计满。既然人回了府,还得重新算起。’”
“……哦。”谢明裳慢吞吞地擦拭发尾的水珠。
接下去几天还得照本念戏。
门外的朱红惜见她不回应,不知想歪到哪处去,按捺不住得意,不依不饶地追问。
“鹿鸣、兰夏两位女使呢?这两位未能跟着娘子回来,端仪郡主也没能救得了娘子。这次再度幽禁,娘子身边可没人再去别处通风报信了——”
不等她说完,紧闭的木门已从里拉开。
谢明裳
拢着湿漉漉的长发跨出门外,并不搭理檐下站着的朱红惜,从她身边走过。
“幸灾乐祸得太早了,我还没死呢。等我死了你再高兴也不迟。”
甩下院子里的三位女官和小厨房里探头探脑的任姑姑,径直走去敞开的院门外,对等候在外的顾淮说:
“还是去合欢苑?走罢。”
陈英姑远远地站在廊子后头,目光隐现恐惧,目送着一行人走远,院门关闭。
自从穆婉辞提出两面讨好、夹缝求生的大胆提议后,她如今唯穆婉辞的马首是瞻,小声询问:“要不要报给宫里……?”
穆婉辞站在廊子阴影里,无声地摇头。她此刻的目光却是盯着朱红惜。
“有朱司簿在,不能抢她的功。让她先报。”
“那、那我们呢。”陈英姑的声线压不住颤抖惊恐。
“我们成了无用之人,会不会被宫里忘了?等朱司簿立功调回宫里,我看谢六娘也不见得能活多久,只有我们被长久地留在这鬼地方……不成!婉辞!我们必须得——”
穆婉辞安抚地挽住同伴的手:“莫怕,英姑。越怕越招来祸事。你看,朱司簿此刻按捺不住扬眉吐气的得意神色了。”
“走,去打听打听她的想法。这次牵扯到了大长公主府,先听听看,她会如何向宫里报。”
——
夏日夜风不小,吹得头顶高大绿荫的木叶刷刷作响。
向来只有亲兵进进出出的合欢苑,今晚新添了寒酥、月桂两位女使,一对咕咕叫的大白鸽子。
寒酥、月桂,正是端仪叮嘱谢明裳带回来的两名大长公主府女使。
寒酥是端仪身边从小跟到大的亲信,月桂擅长养鸽子。
此刻,从端仪院子的鸽舍里精挑细选抓出、又一路抱来河间王府的这对大白鸽子,已经扑棱着翅膀踩遍了新地界,正满地飞奔啄食小米。
顾沛抱臂在旁边盯着,不住地摇头:
“不行啊,娘子。鸽子多脏,哪能养在咱们这处干干净净的院子里头?旁边那池子是主上经常沐浴用的,弄俩鸽子……不成不成。换个地方养。”
寒酥奉命而来,只管谢六娘子的安危要紧事,才不管其他人。
“六娘子住哪里,鸽子养哪里。这是我们郡主的原话。”
寒酥又洒了一把小米,在两只大白鸽子咕咕咕地欢快啄食声音里柔声道:
“河间王殿下若有不满,下令打杀了郡主的鸽子,我们自无话说。若只是顾队副心中不满,找我们郡主当面说去。”
月桂捧着一盘新洗好的时令鲜果子奉去谢明裳身前。
“娘子晚膳用了不少羊肉,再用些鲜果子罢,解腻消食。”
谢明裳也正腻得慌。
今晚被领来合欢苑“重新惩处计时,三日不许吃喝”,关了院门就送来半只鲜炙羊,一大瓮乳白的炖羊肉汤。她领着寒酥和月桂,三人加一起都没吃完那半只羊。
今晚的鲜果子主要是甜瓜和葡萄。三人咔嚓咔嚓地啃甜瓜。
顾沛盯着那对鸽子半日不肯走,嘀嘀咕咕:“殿下晚上多半要过来歇的。”
最后月桂看不下去,说了句“奴婢负责清理,定不会叫鸽子弄脏了干净院子。”顾沛这才走了。
月桂盯着庭院里的鸽子,寒酥主动担起服侍起居的职责,去内室里铺床铺被褥,手脚麻利地点起临睡前的安神香。
“娘子不必担心兰夏和鹿鸣。”寒酥边掀开铜炉盖熟练地点香边道:
“郡主待人宽厚,院子里下人又和睦。她们两个在郡主那里休养上半个月,必定喂胖一圈回来。”
谢明裳听着听着,脸上露出点笑意。
脱鞋上床,抱住两日不见的荞麦软枕,在极宽敞的大床里滚了一圈。
安神香是端仪郡主特意叮嘱带来用的。宫廷方子,效果极好。谢明裳很快沉睡了过去。
萧挽风半夜子时前后回来。
撩开帐子上床的动静都没能把沉睡中的谢明裳弄醒。
她隐约感觉微凉的指腹搭在鼻下,睡梦中的呼吸悠而绵长,暖热的鼻息一下下喷在指腹上。
睡梦中的小娘子抱着软枕不撒手,男子筋骨强健的手臂搭在她身上,隔着枕头抱了一会儿,无法忍受地把软枕从她臂弯里缓慢往外抽。
她本能地抱得更紧。
两边你来我往地缓慢抽拉了片刻软枕头,对方放弃了抽走的尝试,任由她继续抱着枕头。
有人把她轻轻翻了个身,从面向床外的睡姿改向床里,把沉睡中的小娘子拢近身,整个人拢在怀里。
睡下了。
谢明裳后半夜热醒过来时,身子汗津津的。仿佛被一只火炉抱在怀里。
她困意未褪,半梦半醒地,只听到另一个呼吸声。炽热的鼻息喷在她的脖颈间。
身后拥着她的人在缓缓地吻她的后颈。
怕扰醒了她,吻得极轻,仿佛一片羽毛轻飘飘地落下雪地。如果她当真沉睡的话,或许不会醒。
但她既然醒了,耳边传来一声声低而炽热的喘息,火热的身躯紧贴在身后,又哪能睡得着。
身后挨着她的男人明显动情了。喘息低沉,落在她的耳廓,下一个吻落在柔软的耳垂。
温热的唇贴近她的耳垂,缓缓厮磨着,难舍难分,轻轻地含舐几下,仿佛下一刻就会被吞吃一般。她的耳垂忍不住地发烫,不必摸也知道,眼下定然红彤彤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