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终于等到今天了。”(第2/3页)
“若澜姑姑去了文大人那边,帮他们安顿,按男女分了帐篷,又给他们定了规矩这些日子不准乱跑,出去打水也最好结伴,遇到鲜卑人尽量不要起冲突,但也不能一味忍让,要是有什么事不要自作主张立马报上来,又带着阿茅去跟那些鲜卑人沟通,用布匹跟他们换了些柴火燃料,还问了些本地的规矩和习俗……”
想要管理好几百人的衣食住行并不是件容易的事,还好若澜条理清晰,一早就给几支队伍定下了规矩。
初来乍到,他们摸不清情况,最好谨言慎行别给人抓小辫子的机会,但如果有人故意挑事的话,他们也不能怕。
姜从珚见若澜安排得井井有条,不用自己多费心,心里也轻快不少,果然,把若澜从身边调出去,让她发挥自己的才能是件明智的事。
姜从珚难得偷了会儿懒,吃完饭,走出帐篷,众人都忙得热火朝天,尤其是拓跋骁王帐前,那儿有一大片空地,应该是鲜卑人参加重要事情集会的地方,此时正用彩绸围成各种幔帐,还有各种彩旗在空中飘扬,在澄蓝的天空和金色的朝阳下被映衬得格外鲜艳。
姜从珚还看到,最中间的地方还架起一座高高的篝火堆,草原上的民族有围着篝火跳舞的习俗。
自己这边则很是不同,也在两侧施了围屏,绑了大红绸花,四处帐篷前还挂上了灯笼,明明差不多的材料,风格却迥异,一看就是中原汉人的风格。
文彧跟拓跋骁商量过,两国结姻,习俗不同,他不愿完全依照鲜卑的习俗举办婚礼,而鲜卑也绝不可能办一场汉人婚礼,于是他便说各退一步,大体的婚礼流程按鲜卑走,但公主这边仍穿汉人婚服。
这话出来时,许多鲜卑人都不满,觉得他来了王庭就该按照他们的规矩来办,但文彧十分坚持,当然,这也是姜从珚的意思,最后还是拓跋骁一口同意,再不容别人置喙。
拓跋骁根本不在意姜从珚以哪种习俗嫁给自己,只要快点举行完婚礼就行。
姜从珚没走远,就在营帐周围转了圈,跟下面吩咐了,再搭个帐篷做净室,又继续将大帐内的细节布置好,添了些应景的装饰。
一番收拾下来,昨天还空荡荡的帐篷,今天就大变了模样,虽还是帐篷模样,里面的装饰却跟寻常中原屋舍没什么区别了。
一进门是客厅,左右摆了一套桌椅茶具,三面用黑檀折屏隔开,东边是书房,靠着帐篷墙壁放了两排大书架,临窗的位置则是一张书桌,桌面很大,可以铺开五尺长卷,此时上面正放着一打雪白的宣纸和笔墨,书桌对面还有一张软塌,有时累了可以躺着休息;客厅西面则是饭厅,这边就简单许多,往后则从东到西依次是库房、卧室和洗盥室,卧室联通书房和库房,十分方便。
帐篷底部铺了层木板,只不过用料有些粗糙,姜从珚便t在外面的客厅、餐厅铺上普通毡毯,卧室和书房则铺了柔软的羊毛毯,如此,一个舒适的新家就布置好了。
前世今生她都很少在生活条件上受委屈,这两个多月的路程对她而言也实在有些漫长,行路条件简陋,她虽然能将就,可要是能住得更舒坦些谁又会拒绝呢。
姜从珚亲自将自己带来的书籍摆上去,她带的书很多,除了一些经典的史书、诗文、著作、兵书、农书、地方志、时政文章,还有许多账册、技术资料,她一一分门别类。
姜从珚看着面前这打雪白的宣纸,以她作坊现在的工艺要造出这样的纸张依旧不便宜,可成本已经远小于绢帛了,又比竹简轻便,一册书能承载的字文量比竹简多出十倍不止,若是流到市面上,必是不愁销路的。
造纸带来的巨大利润,绝对比她现在经营的酒坊银楼还要高出无数倍,更重要的是,纸能一定程度上影响寒门格局。
她现在已经离开大梁了,身后又有拓跋骁,就算被人知道也不用担心引来杀身之祸,可是,她要现在拿出来吗?
姜从珚犹豫着将宣纸放回书柜里,再等等吧,让她再看看鲜卑王庭的情况,而且打通商路也要慢慢来。
这一忙就忙到了下午,然后她才听说,拓跋骁竟主动拨了物资给她,张铮那边按照他亲卫的待遇分牛羊和草料,还允许他们去他专属的草场跑马,剩下的家仆则按普通族人的待遇,也让人牵了些牛羊过来。
姜从珚愣了一下,她其实还没考虑到这点,她自己带的物资不少,能支应一段时间,后面她会想办法让商队继续输送物资,没想到拓跋骁竟然这么周全。
给她牛羊和草地,不仅仅是资源,更是一种态度,告诉别人,他看中她。
姜从珚想,她该去谢谢他的。
可看着他帐篷前来来往往的人,又想到他现在肯定很忙,她不好去打扰,就将这件事记在心底,等有机会了再说。
晚上,姜从珚照常洗漱休息,若澜来了。
“女郎,明日就是婚礼了。”若澜坐到她床边,温柔又复杂地看着她。
姜从珚看出她有些欲言又止,问:“怎么了?”
若澜躲闪了下,犹犹豫豫,最终还是从怀里掏出一本小册子。
姜从珚:“……”
看这表情,她大概猜到这是什么了。
姜从珚也脸红了,不自在地移开眼。
她虽然活了两辈子,可在这方面确实是头一回。
上一世她饱受病痛折磨,自然不考虑谈情说爱,也没什么向往,每天想的都是好好活下去,今生身世复杂,加上这个时代的男子实在不是她喜欢的,同样不想嫁人。
所以,其实她也没完全做好心理准备,现在也是赶鸭子上架了。
“这个……洞房之前……您看一看。”若澜支支吾吾地说。
这事本该是家中女性长辈来教导闺阁女郎的,可女郎身边实在没有别人,她又怕女郎懵懂,这些年她贴身照顾,从未跟女郎讲过夫妻之事,怕她不知该如何行事。
姜从珚瞥了眼,说实话,她其实是有理论知识的,中学课本上就有男女生理知识的讲解,后面她还看过解剖图,影视作品里也有一些爱情的描述,论起见识她说不定比若澜还广,毕竟若澜自己也没嫁过人。
“好,若澜姑姑,我会看的。”姜从珚说,声音虽然有点干但还算镇定。
她收下小册子,若澜却依旧不放心,看女郎这模样过分平静了,是不是还不懂啊,若澜便又凑近她,小声耳语了几句:“……若漠北王要如何,您且顺着他,让他尽量怜惜些,初次大概有些疼……”
刚刚那本小册子还好,若澜现在的话才叫她难为情,可她又不好意思告诉她自己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