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你带上我吧,我想跟……(第2/3页)
“你……”
“珚珚,我跟那梁人说了,只要梁国皇帝答应我的条件我就出兵。”
姜从珚心头微颤了下,垂下眼,轻轻哼了一声,“我猜到了。”不然他不会主动召见陈绦。
她其实都做好他拒绝出兵的准备了。
“你提了什么条件?”她问,心里有个大概猜测。
拓跋骁便告诉了她。
姜从珚沉默片刻,果然,又道:“他会答应的。”
梁帝会认为这是他的“忍辱负重”,为了大梁江山,不得不暂时舍弃一部分国土。
平心而论,拓跋骁这个条件梁国上下确实很难接受。可拓跋骁又占便宜了吗?没有,谁抢到地盘就归谁,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就算没有梁国许诺,拓跋骁从匈奴人手里抢回的城池难道要白送给梁国吗?他占着不还梁国又能怎么样呢?只是白纸黑字地写出来更叫梁国脸上无光而已,这也是他们自己作的。
拓跋骁将下巴磕在她发顶,“珚珚,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我不逼你跟他们断绝关系,但你今后也别再管他们,更不许因为他们跟我生气,好不好?”
他愿意为她妥协一次,但他也要得到回报。
他已经敏锐地预见到两人将来可能产生的矛盾,于是趁着这个机会提出来。
他可以不主动攻击凉州,也可以留着张氏一族的性命,但他不会无底线地去救张家。
室内的光线越发昏暗了,稍远一点房间都沉入了黑暗中。
姜从珚微不可觉地叹了口气,转过身,主动环住男人的腰。
“好,只这一回。”
她想,凉州也是时候该要决定走哪条路了,否则,等待他们的只有万劫不复。
她不奢求凉州会站在自己这边,只要他们独善其身保全自己就行了。
——
陈绦带回长安的消息,再次震动朝野。
公卿百官吵了整整两日,将拓跋骁骂了个遍,骂他狼子野心、趁火打劫,连姜从珚都被骂嫁出去就忘了自己出身,竟没帮梁国转圜。
可骂归骂,到底该如何决定呢?
就在这时,萧关再度传来噩耗,大将军何炀上城墙督战,不幸中箭,身受重伤,卧床不能起。
主帅重伤,对军心又是一个致命的打击,对身在长安的皇帝来说同样如此。
不能再拖下去了。
“拓跋骁说谁打下城池就归谁,我们要是尽量拿下城池,让他少占一些,倒也是个两全之策。”
这句话,不知是抱着天真的希望,还是自欺欺人的一块遮羞布,总之,梁帝和公卿们还是同意了拓跋骁的条件,飞快命人将诏书送至鲜卑。
拓跋骁早准备起来了。
按理他不用这么急的,但凉州军快要撑不住了。
张乾不是没想过强行突围出去,但就算顺利从永康城中突围出去,中卫、固原已经失守,周边全是匈奴大军,他们要是不能及时返回凉州或是退守梁国,反而是羊入虎口,现在好歹还有个城池可以保护着自己。
乌达鞮侯十分痛恨凉州军,他深知凉州军对自己的威胁,梁军再多也不过是软弱的两脚羊而已,难得有机会歼灭凉州军精锐,如何肯放过这个机会,动用了大量兵力,一定要把凉州军赶尽杀绝。
凉州军能僵持一段时间,但还有一件事他们没办法,粮食。
一旦城内粮食耗尽,他们就会不攻自破,乌达鞮侯大概也是这么打算的。
拓跋骁的大军即将南下,此时已是六月中下旬,天气还是盛夏时节的温暖,姜从珚却特意在军需物资上加了许多御寒物资,更命令每个鲜卑战士带上最厚实的衣裳。
军令如山,鲜卑士兵也听说过今年会特别冷的消息,又以为这场要打到冬天,王是为了以防万一,倒也没有抱怨,老老实实按照命令准备起来。
先前练出的钢铁被打成了锋利的刀箭和坚固的铠甲,鲜卑骑兵的装备焕然一新,众人都摩拳擦掌兴奋不已,他们终于要继续南下扩大鲜卑势力了。
他们早该这样了。
鲜卑蛰伏太久了。
出发前一天,拓跋骁又忙到很晚才回来,姜从珚一直等着他。
原本的历史上拓跋骁并未参与这件事,梁国最终付出了三十万将士和十几座城池的代价才堪堪守住长安。
这一战让梁国元气大伤,梁国精锐尽失,从今往后,梁国军队畏敌如畏虎,再组织不起勇猛的战力,为了抵御匈奴又不得不从各地强行征兵,下至十二三岁的少年,上至五六十岁的老者全都被逼上了战场,沉重的赋税徭役和天灾又逼得百姓们揭竿而起,内忧外患,梁国终于渐渐走向了灭亡。
匈奴人则在梁国屠杀了数十万百姓劫掠了足够的物资才暂时停下脚步,等到永安十九年再度发起大进攻。
拓跋骁发兵去救,结局再怎样都该比历史上好些吧,就算梁国依旧丢失城池,百姓们总能少点伤亡,将士们也能减少牺牲,可她心里莫名有些不安。
难道因为这是迄今为止最大一次偏离历史轨迹的事件,所以她惶恐?姜从珚说不清。
拓跋骁一回来,草草洗漱完就将她搂到了怀里。
温热的唇落了下来。
姜从珚闭上眼睛,柳臂交缠在他颈后。
她今天这么乖,拓跋骁的火气更旺了,足足缠绵了一个多时辰,才终于肯停歇。
结束后拓跋骁没急着抱她去洗漱,姜从珚仍趴在他身上平复着呼吸,侧脸贴着他滚烫的胸膛,耳边是他强健有力的心跳,男人的大掌一下又一下地抚着她光滑细腻的脊背,回味着欢愉后的余韵。
终于缓和下来,她微微抬起头,看着男人骨骼明晰的下巴,“我想跟你说件事。”
拓跋骁揽着她的腰将人往上提了提,侧过身来,跟她脸对着脸,“正好,我也有件事想跟你说。”
“你先说?”姜从珚道。
“你先说吧。”
这也没什么好推来推去的,姜从珚想了片刻,道:“你带上我吧,我想跟你一起去。”
她睁着一双水润的黑眸看着他,长长的睫羽还带着湿润的潮意,像一朵刚被细雨打湿的粉山茶花。
“巧了,我想跟你说的也是这,我想带你一起南下。”拓跋骁表情一亮,摸着她还泛着粉红的脸颊道。
姜从珚呆愣地看着他。
拓跋骁见她瞪圆着乌溜溜的眼睛像猫儿一样可爱,差点没忍住再次欺过去。
“真的?”姜从珚有点不敢相信这么巧。
“嗯。以前觉得战场危险,怕你受不住这份苦,现在只有把你带在身边我才放心。”
上次就是单独把她一个人留在王庭差点出了事,虽然叛军都被清理过了,王庭现在应该翻不起风浪,可再怎么都没有亲自带在身边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