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你不爱我?”……(第2/3页)
姜从珚想想,“等会儿吧,先温着。”
他既然还没回来,她便处理起另一些不是那么急的琐碎事情。
继续等了一个时辰,实在有些晚了,阿榧劝她先吃饭。
姜从珚确实有些饿了,便去了后院,只摆了几盘自己爱吃的,吩咐厨房把拓跋骁的饭继续温着,一回来就能吃上。
他大多数时候都会回来吃,除非实在太晚了,但最近也没什么大事,应该不至于忙成这样。
又吩咐人去问拓跋骁的情况,究竟是什么事儿耽搁这么久。
然而派去的亲卫也没打听到具体的,好像他凭空消失了似的。
姜从珚有点疑惑,也有点担心,天这么黑……
吃完饭,洗漱完,她拿了本书打发时间,直到看得都困了拓跋骁还没回来,再问阿榧时间,已经快亥时了。
“女郎先睡吧。”阿榧劝。
“再等一会儿。”
就在姜从珚打起了哈欠将要熬不住时,外面突然响起一阵动静。
“王回来了。”云朵第一时间来禀告。
她知道女郎问了王好几次,一直等着王回来呢。
姜从珚一听,瞌睡消了大半,从榻上起身,正要去迎他,还不等她穿好鞋,男人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卧室。
四目相对,空气一静。
阿榧和侍女们十分自觉地退了下去。
“你回来了。”姜从珚穿好鞋走过来,上下打量他一眼,人好好的没受伤,便放下心来,只是男人带着一身的寒气,刚才撩帘进来时还灌进一阵冷风,她不太想靠近。
“你吃饭了吗?要是没吃让厨房给你端过来,还温着呢,我是早吃过的,就不陪你了,这么晚了,我先去睡……哎!”
她说着正要朝床铺走去,刚转过身,却被男人拽了回来。
她一下跌进一个冰凉的怀抱。
屋里暖和她穿得就薄,这一下贴到男人身上,冻得她颤了下。
她有些恼,嫌弃地推开他,“你从外面回来一身灰,还这么冰……”
拓跋骁看她粉唇张合,说着平日里的嗔怪话语,美丽的五官被昏黄的烛光蒙上一层柔和的光晕,一切都是那么美好温馨,仿佛一场美梦。
“珚珚,我们生个孩子吧。”他望着她,突然说。
姜从珚残余那点瞌睡终于全跑光了,她抬起长睫,带着几分疑惑地看着他,前不久不是才讨论过,怎么忽又提起了?
渐渐地,她注意到男人的状态有些不对,他表情看似寻常,实则全身都紧绷着,像在压抑什么。
“怎么了,是又发生什么了?”她放轻声音问,心里无由来地有些不安。
“我都知道了。”
“知道什么了?”姜从珚喉咙发涩。
“张复给你配过避子药。”男人的声音平静得不可思议。
姜从珚蓦地瞪大眼,瞳孔似受到某种极为疼痛的刺激骤缩了下,整个人僵在原地。
她还没来得及解释什么,又听他继续说,“我知道,你从小身体就不好,现在还不适合有孕,那时我们刚成亲你怕我不高兴所以不跟我说,我不怪你,这大半年我们不是想了别的法子了吗,以后不许再吃药了,张复也说了,药吃多了伤身。”
“只是,以后你不许再有别的事瞒着我了,不然我真的会生气。”
他近乎自言自语,两只大掌钳着她肩膀,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她捏碎,他却仿佛感觉不到,甚至在发抖。
姜从珚没想到他是这个反应,连借口都帮她想好了。
以男人刚烈直率的脾气,他究竟是废了多大力气才说出这番话。
此时此刻,只要她点个头说个好,一场风波好像就能这样平息过去了,可对上男人的眼神,她却什么都做不了,眼眶泛起了酸,整个人仿佛被定住了。
拓跋骁等了一会儿,不见她回复,只撞见一双水光忧伤的黑眸,一颗心直往下坠,浑身血液都滞缓凝固住了。
她的沉默让他连自欺欺人都做不到了,好像要将这虚幻的美好撕开,让他直面血淋淋的真相。
“珚珚,你爱我吗?”他声音颤抖得厉害,带着孤注一掷的希望和绝望问出这个问题。
他目光紧紧抓着她,像一条条锁链,将她绑得密不透风,几要扼住她的呼吸。
他明明如此强势,可强势的表象下,他一颗心早已挂在了悬崖边缘,摇摇欲坠。
若他一开始问出这个问题,为了维系两人的关系,为了稳固自己的地位,她或许会趋利避害地应承他,可经历了这么多,他在她面前完全敞开心扉诉说少时的伤痛,为她出兵,为她放弃城池,一次次用行动证明他会坚定选择她,永远不会抛弃她。
这样浓烈而真挚的感情,她没办法不触动,所以,她不愿再用任何谎言去欺骗他,哪怕她知道,只要她往前轻轻抱住他两人就能跨过眼前这道裂隙重归于好,可她做不到。
“珚珚,你告诉我,你爱我!”拓跋骁眼里布满血丝,几乎发了狂,对她强势地命令。
姜从珚只含着泪看他。
拓跋骁表情一僵,仿佛终于认清了现实,握在她肩上的大掌渐渐失去力气。
“你不爱我?”
姜从珚的心很乱,她没料到药丸的事突然暴露,猝不及防,更没料到拓跋骁的反应。
如果他怒气冲冲地质问她、指责她,或因此而厌恶她,她都能接受,偏偏他半点没责怪她,反而自己说服了自己,然而,他却敏锐地撕开了另一个更加尖锐的矛盾,比药丸更直戳人心。
她一直不出声,任自己怎么逼问她就是不肯说出那个字,拓跋骁终于明白了,她不爱他。
呵呵,在此之前,他一直以为她是爱自己的,或许不如自己爱她那么多,但她也是爱的,原来这都是他一厢情愿。
难怪她总对自己的亲近推三阻四,难怪上次问她爱不爱自己她不肯正面回答,是她根本不爱他。
拓跋骁悲怆地笑了声,“你现在连骗都不愿骗我了吗?”
猛地又想到什么,他脸色变得扭曲又狼狈不已,“你是不是早就厌倦日日逢迎我,直到现在终于忍不下了,那次我想你帮我吃时,你是不是觉得无比恶心,认为我跟欺辱阿母那样的人没什么两样?”
姜从珚眼睫一颤,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他竟把自己跟那些人相比。
她张了张唇,刚要否认,拓跋骁却不想再听,转过身大步跨出了卧房。
“拓跋骁……”
她顿了两秒,连忙追出房门,可男人步子又大又快,不过几息时间他的背影就已完全消失在了院中。
她呆立在门口,凛冽的寒风刀子般落在人身上,寒意刺骨,她还穿着单薄的寝衣,完全无法抵御,整个人仿佛坠到了冰湖中,几乎失去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