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阿娘,我们欠下的人情,……(第2/3页)

“主持公道也得看真相是否已经被人抹黑!”宁王妃坚持道,“夫人,我如今不求夫人别的,此番事情,是陵阳侯带的头,弹劾得我家王爷,我只求夫人可以暂时先喊回陵阳侯,喊他不要在陛下面前继续煽风点火……”

煽风点火?

沈若竹全然不想,越群山摆上去的白纸黑字的证据和真相,竟会被人以为是恶意抹黑,以为是煽风点火。

她抿紧唇瓣,不再说话,宁王妃便继续苦苦哀求道:“夫人,不是说,越侯爷视夫人如心肝,为了夫人什么都肯做的吗?夫人就当是帮帮我,看在我们相处这么久的情分上……”

沈若竹摇头,断然拒绝道:“我帮不了,此事我实在无能无力。”

“夫人!”

宁王妃声泪俱下,明明身上穿着比沈若竹要昂贵不少的衣袍,但是抱着沈若竹的胳膊,却霎时哭得比任何人都要撕心裂肺。

沈若竹静静地俯瞰着她。

宁王妃的样子真是娇柔啊,浑身瘫软在地上,只要一哭,脸颊上满满的红晕便浮现了出来,一声又一声的低泣,叫人忍不住想要怜惜。

这如何能叫沈若竹不想起曾经的自己。

如今宁王不过是遭人弹劾,被斥责贪污受贿,她便哭得如此撕心裂肺,那曾经的她呢?曾经的她和祁云渺呢?得知自己的丈夫和父亲去世时,她和祁云渺,又是如何得狼狈不堪,抱头痛哭的呢?

这是沈若竹头一次这般俯视着一位高高在上的王妃,从相识的第一天起,她与她见面的目的便不曾单纯过,如今应当是最后一段时日了,

她低低地垂着眼睫,终于,蹲下去在这位王妃的身前。

沈若竹问道:“王妃真的明白自己的枕边人,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什么?”宁王妃双眸噙满了泪水,茫然又无措地抬起头来,看着沈若竹。

沈若竹便道:“王妃有空在这里哭泣,不如回去王府,好好看看你的枕边人,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若是有心,真相定然不难发现。”

她苦口婆心,已经是把能说的都说了。

宁王妃却还是一副饱含泪水却又不能很懂的模样。

她这话是什么意思?是说萧明禹和她朝夕相处这么多年,却其实一直都在骗她吗?

不,宁王妃不信。

她还想和沈若竹说些什么,但是沈若竹给祁云渺使了个眼色,祁云渺不由分说,便帮阿娘搀扶着这位王妃的胳膊,将她给抬起了身。

眼看着她们终于平等地站在一起了,沈若竹道:“关于此事,王妃不必再求我,再求我,我也不会有什么回应的,还请王妃好自珍重,今后的路,就算一个人也要好好走。”

就算一个人,也要好好走。

不,宁王妃还有话要说,可是祁云渺拦住了她和沈若竹接触的去路。

“王妃!”

宁王妃扭头,去看那个总是跟在沈若竹身边,叫人一看便有些舍不得离开眼的少女。

她是沈若竹的女儿,她知道,前段时日,益王携世子进宫,有意喊皇帝赐婚,宁王便同皇帝举荐过她。

因为有祁云渺在,所以适才宁王妃一直也没有将事情提到此事上头。

如今她知道自己再不问,便没有机会了。她抓着祁云渺的手,又大声问道:“夫人和侯爷是因为王爷提出要云渺嫁去蜀地,所以才格外针对么?”

这个人……沈若竹回头,明明是想救她,但是面对着这般执着的王妃,她实在不知,自己该如何去救她。

纵然宁王做了许多的错事,但是独独对她是真心的,所以她才会愿意如此心甘情愿地为他去寻许多的理由,是吗?

“就算没有此事,有些事情,错了就是错了,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沈若竹从宁王妃的手里牵过自家女儿的手,铿锵有力地回答了她的话。

她拉着祁云渺,逐渐大步离开了厅堂。

只留下独自茫然的宁王妃,站在原地许久,仍旧不愿意接受现实。

宁王妃离去,祁云渺也不知道是何时的事情。

她一路跟随着自家阿娘,原本是在厅堂里等待越群山的,如今却换到了家中的亭子里。

春日里的陵阳侯府,花色种类比祁云渺以为的还要多的多,三角梅花尚还没有谢,桃花、玉兰却都已经开始争相开放,淡淡的垂丝海棠挂在角落的树梢上,树枝向下倒挂着,风轻摇曳,轻描淡写便勾勒出春日里的万种风情。

若换以往,祁云渺定是有心思好好欣赏一番的,奈何今日她实在情绪不佳,和阿娘坐到亭子里之后,也满心只想着适才宁王妃还有越群山究竟有没有回府的事情。

她偷瞄了两眼阿娘,知道有关于宁王妃的事情,阿娘多半是不愿再提,于是便也乖巧地没有再说什么。

她只是和阿娘一道,继续坐在亭子里,满心只等待着越群山的归来。

奈何等着等着,越群山始终都还是没有回来,祁云渺便环顾四周,想起这亭子过去不远,便是她平日里用来练习武艺的小校场。

今日祁云渺一早起来便去陪了阿娘,尚未练习武艺。她朝着校场的方向张望两眼,和阿娘问道:“阿娘,我可以去练一会儿射箭吗?”

其实学习到如今,射箭已经不是祁云渺每日都必须要练习的项目。

每一个教过她的老师都称她是学习射箭的天才,祁云渺的努力也算是对得起自己的天赋,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本事已经不输军营之中的一些神射手。只不过射箭终归只是远程技巧,如今为了更好地学习近身长剑,她每日练习,都会将更多的专注放在近身兵器上。

即便如此,每每到了紧要关头时,祁云渺却还是总喜欢握紧自己的弓箭,将它当做是自己的镇定药方。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或许因为弓箭才是她第一件能够真正掌握自如的兵器吧,也或许,这是阿爹曾经教过她的兵器,也是阿爹最为擅长的兵器,她对于弓箭总是有着特殊的不一样的情感。

沈若竹听到了祁云渺的请求,不消多思考,便点头答应了她。

去练习一会儿射箭也好,她们已经等了一整个上午了,若是再继续等下去,指不定要等到何时。

祁云渺打算去练习射箭,沈若竹便就陪同着她,去看她练习射箭。

曾经还是只会拿着阿爹给自己做的弓箭站在靶心附近射箭的少女,如今经过了多年的训练,已经可以相当自如地把握好属于自己的弓箭,将它牢牢地掌控。

沈若竹陪着祁云渺到了校场之后,眼见着祁云渺握紧了弓箭,从最开始的一支箭开始,逐步慢慢增加箭羽的数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