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碎碎段(第4/6页)
学校是不允许带手机的。
摩托车“嗡嗡”声唰的在热浪里卷过。
陆祁抬头,声音停顿在前方,发动机还在转着。
一个矮胖的男人摘了头盔从摩托车上下来,靠近铁栏,右手一把握住了铁栏,晒得滚烫的铁栏灼烧着皮肤。
男人猛地缩回去,大颗汗水往下淌。
甩着手,喘气说:“抢到了,抢到了。”
“我看看。”陆祁把手机塞回裤兜里,手接过白色的礼盒,面露喜色,“辛苦辛苦。”
“是辛苦,作者名气大,抢的人多,现在这个阶段,小点的学生都放假有的是时间在现场抢,可把我累的,你结一下尾款。”男人用袖子擦着额头。
陆祁在兜里拿钱。
对方报:“再付两千三。”
陆祁抬头:“我们不是说好的三千,我给了一千,还差两千,另外那三百哪来的?”
“弟弟,我是骑车过来给你送的,三十八公里,油钱是吧,这么热的天,我回去得中暑吧,我得上医院.....”
陆祁有点不耐烦,打断:“停停,我给。”
他数了二十三张。
男人接过又跟着数了一遍,叠好往钱包里放。
“合作愉快。”
“不愉快,坐地起价。”
陆祁虽抱怨,但看到手里的东西火气又下去了。
他不是在乎300块钱,他是不喜欢这种明明知道对方在讹钱,还得笑着的往外掏这种感觉。
上课铃响的时候,陆祁才到楼下,单肩挎着书包,一只手在裤兜里,瞧着心情不错。
“陆祁!上课时间,你背个书包到处晃什么?”
老班正好从楼梯上下来,迎面跟他撞个正着。
陆祁的手也从裤兜拿出来,人往边上站。
“是,马上就回教室。”
他认错快,也不顶嘴,老班想多说两句都无从下嘴。
“快回教室。”老板脑袋朝楼上斜了斜。
人刚侧身,陆祁脚也刚移两步。
他衣兜里的手机铃声响了,他的脚停在原地,老班的脸也沉得更厉害了。
学校不允许带手机......
因为这事儿,陆祁手机被没收了,陆妈妈接到告状还来了学校一趟,在学生时代,这样的事情就已经大事了。
其实多年以后想想,那几年,我们犯的每一个错,无论大小,都总是让人心惊胆战。
也是这一次请家长。
陆祁才知道陆妈妈有打算送他出国。
当时的他是不愿意的。
好几天,陆祁都在想怎么把笔送裴溪手里显得不刻意。
周二的晚上,林挽上线了。
正好,林挽的空间里发了一条帮朋友转卖明星周边的动态。
陆祁当即创建了一个小号,随后给林挽发消息。
[陆祁:我想拉个群。]
[林挽:什么群?]
[陆祁:进群不许说话,一个人进我给钱。]
林挽没回。
十分钟后.....
[林挽:我提成多少?]
[陆祁:你我单独给。]
[林挽:你钱多的没地方花了?怎么学了败家子的德行。]
陆祁还在打字。
[林挽:五千。]
[陆祁:行。]
陆祁从小到大收的那些压岁钱,这些都是九牛一毛,陆母和陆父在他用钱方面倒是从没管过。
因为他也不乱花什么。
唯独这件事,花了不少钱,还不能讲价的那种。
开弓没有回头箭,都到这地步了,总要想办法送出去。
很快,群拉好了,一共五十个人。
陆祁把群名给改了。
#纪念品转让#
如果裴溪是从这个群看到的东西,那他就能用这样的方式卖给裴溪了,有点麻烦,但不怕。
隔天下午,陆祁从操场回来,正打算跟裴溪说这件事,却正好看到周屿淮在裴溪的桌前。
一道光就从窗户的位置直射进去,落在课桌上是金黄色的。
裴溪的头发染得柔和,周屿淮认真专注的看着她的试卷。
直到裴溪手里的笔没有墨水。
周屿淮把那支纪念笔给裴溪时,他眼神才暗淡了下去。
直至很多年以后。
陆祁任然是记得那天,那个下午总有种不朽的味道,弥漫过整个记忆。
或许裴溪和周屿淮之间有别的特殊经历,是他跨越不了的。
他永远不会知道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
裴溪还记得,那应该是在2012年底的时候。
年初网络上都在说有关末日的传言。
她最初不信,到后来也信。
因为传言是会感染人的,看得越多也就陷得越深。
听说裴老爷子生病了,在医院住着。
她去看望过两次。
裴奶奶没跟着一块,奶奶要强,倔强的很,跟老爷子闹矛盾离婚,也没拿裴老爷子一分钱,现在有的,都是自己的。
只有自己的东西,用着才安心。
裴奶奶一直这么告诉她。
裴溪从医院出来的时候,撞上了张垣。
至于那天张垣是去做什么的,她没有问过,也一直不太清楚。
张垣的精神气不太好,裴溪每每见他都躲。
而他每次见裴溪一次,都要重复问那些问题。
“你都来看裴老先生,怎么就不好好想想。”张垣和她站在医院门口,靠着玻璃门的角落。
这次,是裴溪没有躲掉。
“你又是来给爷爷汇报进度的?”
张垣说:“不是,我感冒了,来拿点药。”
裴老爷子只问裴溪一次,绝不问第二次。裴溪其实害怕裴老爷子,她的印象里,爷爷就没有课本上描述的那么慈祥。
裴老爷子什么也没问出来。
后来当着她也不会再提,想知道的都让张垣办。
为什么要这样?裴溪也看不明白。
“溪溪,你都看到了,老先生情况并不好。”
张垣又开始了。
裴溪透过玻璃朝着医院大厅里面看一眼。
“爷爷打人还是有力气的。”
是的,刚进门,她就看到裴老爷子在教训手底下的人,滚烫的热茶杯直接扔向了小伙子,杯子从胸膛滚落到地上碎开,露在外面的那存肌肤烫得发红,衬衫领口冒着热气。
裴老爷子骂得直咳嗽,看向门口的她时才收敛了那眼底的怒火。
这个举动哪里像是重病的人能做的出来的。
“这件事为什么对你来说很难?”张垣问她。
“不难,我告诉过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