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第2/4页)
弟弟平时机灵得很,谁都别想坑他,只是在自家人面前总会露出天真底色。
尤其是对着阿耶的时候,这傻小子总要吃亏。
谢均晏想,读书开智,还是得让弟弟抓紧赶上自己。
谢均霆没能理解兄长的良苦用心,扭头就走。
再这么努力下去,谢均霆担心自己梦游的时候都在叽里呱啦地背书。
简直太可怕了!
……
看着身量颀长的两个少年走远了,苑芳也会意地退到了一旁,还不忘让一旁的女使们都各自忙各自的去:“在这儿杵着做什么?都快散了散了。”
女使们连忙应是,但眼神还是忍不住往那双璧人的方向望去。
都说夫人回来了,她们还不相信,听了一些流言,她们更相信阿郎是找了个面容与先夫人有几分相似的新宠,想着给人抬身份,对外才这么说。
刚刚施令窈一露面,她们看着的确惊讶,有在府里伺候得久的老人一眼便认了出来,来人生得芳菲妩媚,容色婉娩,迥出于众,的确是阿郎的发妻,两位小郎君的生母——那位在她们眼中,已经香消玉殒十年的夫人。
就是看着年轻了些。
但……女使们脸红红地收回目光,阿郎的手始终护在夫人腰间,另一只手被衣袖掩着,但她们猜也猜得到,两人的手定然紧紧牵着,贴合紧密。
这样亲昵的两个人,一看便是天生一对,恩爱夫妻。
谢纵微向来不在意旁人的眼光,他轻轻捏了捏陷在他掌心里的柔软小手:“总算清净了,走吧。”
听着他松了一口长气似的话,施令窈觑他一眼:“幸亏大宝和小宝走远了,不然听到你这话,他们定要折返回来找你麻烦。”
谢纵微不疾不徐地半搂着她的腰往长亭院走去,闻言只笑:“有你在,他们不敢多放肆。”顶多是在背后抱怨几句。
已经被两个孩子抱怨了许多年的谢纵微对此不以为意。
近在咫尺的芬芳柔软又一次提醒他,孰轻孰重,他分得很清。
“什么时候首辅大人也学会狐假虎威了?”
两人的步伐并不快,又出奇地一致,施令窈看着不远处的鹅卵石小路,想起自己怀着双生子的时候,经常让苑芳陪着,穿着轻薄的绣鞋在上面来回地走,被鹅卵石硌得龇牙咧嘴。
谢纵微正为她话里的狐假虎威四个字挑眉,就见她抬手指了指前面那条鹅卵石小路:“那条路……”
“你有身孕的时候,经常在上面走,我知道。”刚刚被她拂开的手空落落的,谢纵微重又寻过去,握住,“见你每次走的时候都一脸痛苦,我也好奇。”
“真有那么难受吗?”
施令窈哼了一声:“那种酸爽,你不会懂。”
四下无人,只有风簌簌吹过茉莉带来的馥郁香气。
谢纵微亲了亲她的头发,没办法,她不许他亲旁的地方,怕弄花了妆容。
“等等——”施令窈反应过来,瞪圆了眼,“你怎么知道我在石子路上走的时候是什么样子?你偷看我?!”
她今日特地妆扮过,不知用什么胭脂在眼尾勾勒出一道靡丽的红,顺着眼尾上挑的弧度贴着一粒珍珠,这么瞪圆了眼睛看向他时,眼波流转,妩媚动人。
“不是偷看。”谢纵微低下眼,笑着看向她,“是我和白老大夫说,让他多叮嘱你出来走一走。这条石子路也是那时候新铺的,这种鹅卵石不易滑,踩起来更舒服。”
白老大夫说,渠山后湖边的鹅卵石很不错,鲜有湿藓,长得也规整,谢纵微便驱马去了后湖,挑了许多形状不错的石头回去。
他的语气风轻云淡,施令窈愣了愣,她拍开他的手,没好气道:“如果不是恰巧又看到了这条石子路,这些话你一辈子都不打算说出来是不是?”
谢纵微咳了咳,低声道:“我这不是知错了么……我一件件告诉你,好不好?”
他这副伏低做小的模样看得多了,施令窈不大稀罕,自顾自地往前走,谢纵微大步追了上去,搂住她腰肢:“真不听?”
臭老牛,这时候还吊她胃口。
施令窈眼风都不带扫他一下的,径直进了长亭院。
“那条石子路,是我铺的。”谢纵微有些不自在,他并不是喜欢表功陈绩的性子,但这会儿……也顾不得上其他了,他轻轻晃了晃牵着的那只手,“你每在上面走一次,我便像有心灵感应一般。觉得你踩着的不止是石头,还有我的……”
赶在谢纵微又开始说那些让人口干舌燥的话之前,施令窈捂住他的嘴,想骂他几句,眼前却自动浮现出了谢纵微趁着夜深人静之时在外面铺泥填石的样子。
一想到他撅着屁股挑石头、踩石头……施令窈哈哈哈哈哈笑出了声。
“笑了,那就是不生气了。”谢纵微还是有些不自在,但看着她笑弯了眉眼的样子,紧绷着的心缓缓松开。
施令窈睇他一眼:“要想我不生气,早着呢。”
两人进了长亭院,一切如旧,石榴树下吊着的秋千正等待着它的主人,随风轻轻晃动。
施令窈用手轻轻擦了擦,上面很干净,没有灰尘,她顺势坐上去,双脚在地面上轻轻一点,缠在臂上的霭蓝色素纱披帛随着秋千摇晃的动作轻轻飘动,像一缕彩云,衬得她像是才下凡尘的瑶台神女。
谢纵微半跪在她旁边,心甘情愿地臣服于他的神女。
“要我怎么做,阿窈才会解气?”
神态恭谨,语气温顺,施令窈很满意。
“你再撅着屁股给我铺一条新的石子路,我全程监工,铺好了,我就不和你生气了。”
谢纵微保持微笑,望向满脸都写着‘我迫不及待等着看’的妻子,捕捉到了她话里真正让她兴奋起来的那四个字。
撅着屁股。
“原来阿窈有这样的喜好。”谢纵微缓缓站了起来,挺秀如玉山的身形挡住日光,在她身上落下一道阴影,连带着她心底也生出一股压迫感,攥住秋千绳索的手不自觉收紧了些。
“从前是我糊涂了,委屈阿窈跟着我清粥小菜,始终不得其法,饿了你这么些年。”谢纵微弯下腰,温柔地触上她嫩若新荔的面颊,“今晚,用三个?”
怎么一下就变成了三个?!
施令窈别开脸,轻慢道:“罢了,料想你也不敢应下……到底是年纪大了,腰不行,哪能还像年轻时候那样,撅着屁股弯着腰铺一晚上的石子路。”
抚在她面颊上的力度仍然柔和。
“原来阿窈想用四个?好,我答应你。”谢纵微直起腰,对着脸泛春潮的妻子微微一笑,“其实阿窈不必故意刺激我,直说,也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