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大度(第2/3页)
马守良犹豫之后拿起合同,红着眼睛快速翻完,没看出什么问题。
“……你真打算借钱给我?”
湛时礼点头:“实话说,我虽然进了卓盛董事局,但没人将我当回事,大老板也没之前那么信任我,我确实需要助力。”
马守良快速盘算着,二十亿而已,等拿回质押的股份,之后套现或者等拿到分红立刻能连本带利还了,应该出不了什么岔子。
反正问别人借也很难借到……
他挣扎片刻,最终拿起湛时礼递来的笔,在合同上签了字:“尽快把钱转来,别耍花招。”
马守良离开后,湛时礼起身走出露台,看向被他抓包但神色淡定的徐燊。
“你在偷听?”
“你明知道我在外面,也没避着,”徐燊侧头,目光戏谑,“你又在给人下套?”
湛时礼盯着他这个表情,说:“他自己送上门来的机会。”
“湛先生这么老奸巨猾,”徐燊手指点了点他肩膀,“跟你谈交易得长八百个心眼子,马大少真是不了解你的秉性。”
湛时礼捉住他的手,轻轻一捏:“之前在楼下你司机拍了什么?”
徐燊抽手揣回兜里,无意告诉他:“我不需要跟你交代吧。”
他越是这种带刺的态度,湛时礼越觉心痒,还想说点什么,却被打断。
去安排事情的Brandon进来,提醒徐燊晚宴快开始了,请他去前面宴会厅。
徐燊没再理会湛时礼,转身:“走吧。”
宴会厅这头正热闹,新任商会会长亲自上前与徐燊握手、迎他进门。
徐燊如今跟商会关系微妙,但不管内里龃龉如何,他依旧是他们的座上宾。
背地里咒骂他的人很多,面子上却没谁会跟他过不去。相反,因为他现在是特别发展基金的主席,想要参与进来分一杯羹的人很多,无不对他殷勤讨好,相比上次参加商会的活动,他如今更是众星捧月的焦点。
徐燊不喜欢被人围着吹捧,随便跟人寒暄几句,去自己位置坐下了。
湛时礼在十分钟后过来,他们的座位不在同一桌,湛时礼远远看着徐燊侧头与人说话,目光在他含笑的侧脸上多停了片刻。
商会的这种晚宴其实没什么意思,湛时礼也不太喜欢这种场合,他今晚是为了来会马守良,更为了见徐燊。
一会儿徐燊会以特别发展基金主席的身份上台致辞,他不想错过。
桌上有人在闲谈间聊起肇启和卓盛的过结,问徐燊:“燊少爷,听说你之前的助理是卓盛安插在你们肇启的商业间谍,现在他还进了卓盛董事局,真有这事?你们肇启没报警吗?”
旁人附和:“我刚好像还看到他了,之前一直跟着燊少爷进进出出,转头就去了卓盛,他也是胆子真大,还敢出现在燊少爷你面前。”
徐燊听着他们说,没什么反应。这些人看似替他抱不平,实则不过是看笑话而已。
等他们说够了,他才拿热毛巾擦了擦手,慢条斯理地道:“商业间谍一事纯属子虚乌有,人往高处走而已,我助理现在能去卓盛董事局,我也替他高兴。”
其他人笑着打哈哈:“燊少爷真是大度。”
徐燊道:“应该的。”
想要看笑话的人没看成,自觉没意思,便主动岔开了话题。
徐燊回头瞥见身旁Brandon面色犹豫,问他:“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Brandon小声说,“……我也没想到燊少爷你会这么大度。”
他说的则是另一层意思,他虽然做徐燊的助理时间不长,但以他对徐燊脾性的了解,背叛徐燊的人大抵不会有什么好下场,那个人却是例外。
徐燊淡了声音:“分人的。”
Brandon的视线飘了一下,没有再问。
徐燊也没兴致再说,随意喝了口茶。
晚宴开场,先是商会会长致辞,之后是徐燊。
他在掌声和灯光里走上台,面对台下无数双眼睛和媒体镜头从容微笑,自信大方。
湛时礼坐在灯光暗处,听着他侃侃而谈港城商界的现在、将来,每一个字音都落在自己心尖上,颤声共鸣。徐燊是正在冉冉升起的未来之星,越是耀眼,他越想要独占。
晚宴进行到一半时,有侍应生过来,送上瓶酒给徐燊,说是有位湛先生送给他的。
徐燊接过酒,这是刚才慈善拍卖环节的一件拍品,拍出了十几万的价格。
他的手指抚摸片刻冰凉的瓶身,叫侍应生开瓶倒酒,请同桌众人共享。
大家纷纷恭维他这位燊少爷大方。
酒喝了半杯,徐燊起身去了洗手间,他站在洗手台前慢慢冲着水,听到脚步声时抬眼觑向镜子,看到后方进来的湛时礼,仿佛料到如此。
“为什么把酒分给别人?”湛时礼停步在他身后问。
“你送给我就是我的,我的酒想分给谁就分给谁,不需要跟任何人交代。”徐燊散漫说着。
湛时礼隔着镜子打量他这有几分慵懒的神态,明明没醉,眉梢眼角却色意醺然。
余光瞥见洗手间门口进来的人,湛时礼忽然上前一步攥住徐燊,将他拉进了旁边隔间里。
关门落锁,在徐燊反应过来前,湛时礼将他推到墙上以身体禁锢住,抬手捂住了他的嘴。
徐燊懒得挣扎,靠着墙没动,喉结滚动,含了水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湛时礼。如果不是清楚知道他们现在之间的僵局,湛时礼一定会以为徐燊此刻的眼神是在引诱他。
不过没关系。
他欺身靠过去,在徐燊耳边说:“有人来了。”
外面传来说话声,不知道什么人在闲聊,议论的话题绕不开徐燊。
“徐家那个私生子现在真风光,谁看了不眼热,也不知道他能得意多久。”
“徐家那些人没一个能玩过他,连何铭正都栽了,没看今晚何铭正都没脸来给他捧场?谁知道呢……”
隔间里,湛时礼捂着徐燊没有松手,掌心肌肤相贴处已经渗出了细汗。
徐燊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出影子,不时颤动。湛时礼看着,从先前起就烧在心头的那把邪火窜起,手指缓缓摩挲在徐燊面颊上,最后松开手,低头咬住了他的唇。
舌抵开牙关闯进去,放肆扫荡,攫夺呼吸,湛时礼也终于尝到了自己先前亲手拍下的那瓶酒究竟是什么滋味。
门外说话的人已经离开,声音远去。
徐燊皱了皱眉,眼睫持续颤动,盯着湛时礼不予反应。
他被湛时礼扣着腰,被触碰到的地方激起一片战栗,身体的反应很诚实,乌黑眼珠里却深沉平静。
湛时礼败在他这个眼神里,退开时拇指腹拭过他的唇,声音有些哑:“你还真是冷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