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第4/5页)

祝檀湘想着他下班正好会路过医院;

加之他长期和虞妗妗待在一起,身上多少沾染了大猫的气息,很多不服救助站工作人员的猫狗在他面前,都会变得相对温顺,所以顺路过去看看。

这么一看正好碰上医院的陈医生第四次诱捕猫咪。

他并没有上手去抓猫,只是在附近观望,谁成想即将入笼的最后关头母猫受激,尖叫着到处扑腾。

祝檀湘那许久没显威力的霉运体质一发威,母猫就不偏不倚地往他的方向逃窜,以为他是想抓自己的人类,又被他身上的气味刺激到,跳起来对他发起了抓挠攻击。

躲避过程中他的手臂被挠了几个印子。

虞妗妗:“……猫抓到了吗?”

“没有。”祝檀湘苦兮兮道:“小家伙太怕人了。”

“陈医生说估计是之前流浪时,有人用类似的方法引诱过它,得到它的信任却伤害了它,所以猫条猫笼都不起效果了。”

虞妗妗想了想,点头道:“先回家吃饭,然后我去那边看看。”

祝檀湘应了一声,伸手把摊位上的挎包拎到自己手里,又娴熟地给摊位小车罩上布罩、挂上锁:

“不过大人你怎么突然看上了胡师父,要和他合作。”

虞妗妗揣着手说:“符包太多了画不完,与其他们师徒俩天天在背地里蛐蛐我,不如让那两人为我打工,给我赚钱。”

这话祝檀湘是不信的,向来懒散的猫妖若是在乎那点钱,就不会把赚来的钱大把大把投到救助站和公益里去了。

至今虞妗妗的财产还都是他在帮忙打理,得亏他不是那种卷老板跑路的人。

但虞妗妗不想说,他也就点头不问。

至于真正的原因其实是虞妗妗今日发现,胡老头的徒弟胡大牛得了病。

她虽还没神到光看看面相就能断定对方得了什么病的程度,但仅从胡大牛泛紫的嘴唇,以及印堂心到寿上穴灰蒙蒙一片,便可知道胡大牛的病情不轻,应当是内附受损。

在旧巷摆摊的大半年,饶是虞妗妗不爱交际,也多少听说了很多摊主的情况。

其中就包括胡氏师徒二人。

两人说是师徒,其实是父子。

据说胡大牛是他师父领养的孩子。

在二三十年前大部分地区仍存在严重的重男轻女,按理说胡大牛一个男童,很快就能被领养走。

但他在福利院一直待到十多岁记事了,都没被领走。

这种情况基本上就是身体或智力有残缺了。

胡大牛倒不愚笨,最多有点傻气,但他天生心脏有问题。

这些事是别的摊主拉家常时,虞妗妗在自己摊子上听到的。

没办法,猫妖的听觉太过灵敏。

那些人又说胡老头给这个徒弟改了个那么潦草的名字,就是想用接攘地气又通灵性的‘牛’,来压一压胡大牛的命轻。

还说胡大牛在福利院耽搁到太大的年纪,读不了书,只能跟着他师父年纪轻轻在街头摆摊算命;

说胡老头就是倔,非要拉扯着这样一个短命的孩子,别说为他养老送终,哪天胡大牛一命呜呼他还得白发人送黑发人……

故而虞妗妗看到那胡大牛满脸的病气,就明白大半年来只敢在心里泛酸水的胡老头,为何今日冲昏了脑袋,上门挑衅。

胡大牛心脏病犯了。

怕是紧缺吃药的钱。

虞妗妗仔细想了想,打自己在旧巷摆摊以来,确实卷走了胡氏师徒许多生意。

尽管从因果关系上,这种正常的商业行为所带来的变化,顺应了大道规律——哪怕胡氏师徒因开不了张饿死,都和她虞妗妗没关系。

但她思索片刻,还是决定给这一老一少指条活路。

……

当天下午

胡氏师徒进货一样买回来几大叠符纸张,师徒二人就在摊位上研磨、调配朱砂等比例,热火朝天画起了符。

胡大牛吃着热烘烘的烤饼,呵呵傻笑:

“师父,虞大师是我师叔的话,你以后就和人家平辈了,她可比我年龄还小呢。我倒是无所谓,没想到师父你那么能屈能伸。”

胡老头一噎,无语道:“吃饼都堵不住你的嘴,什么能屈能伸不会说话你就别说,你虞师叔那是难得一见的好人!”

“看你那蠢样,你要是真能认下个那么厉害的师叔还好了呢!”

嘴上虽然说着训斥的话,胡老头脸上却堆着笑。

就在这时有人来到了他们摊位跟前:“胡大师,你好。”

师徒俩望过去,视野中的人是个女人,但扮相有些奇怪。

半下午的时日无风无浪,更没太阳,女人却把自己从头到脚裹得严严实实,还戴了一幅墨镜。

“女士,你想看点啥?”胡老头殷勤开口。

女人从包里翻出手机往他脸前一递:“大爷,我想向您打听一个人,这个人你知道吗?”

胡大牛好奇心那叫一个重,他师父还没说话,自个儿就抻长脖子凑近去看。

看清手机屏幕上的照片,他瞪大眼睛,一句‘虞师叔’就要脱口而出前,被他师父的声音截断:

“认识,这丫头之前经常在附近摆摊儿,同行嘛,相互之间肯定关注得多些。”

女人闻言靠近了:“那她的情况,您知道得多吗?”

“这样子,我给大爷你一万块钱,你就随便聊聊你对这个虞妗妗的了解,她什么来历、在到旧巷之前是做什么的……只要是大爷你知道的信息都可以讲。”

“这一万元算是我孝敬您老人家的,您说的信息我越感兴趣,就还有更多额外的报酬。”

胡老头顿了顿,脸上笑容更加谄媚:“没问题女士!”

“大牛,还不把你屁股挪起来,把凳子让给客人坐!女士你坐下我和你好好讲讲。”

他叽里呱啦讲了将近一个小时,最后收了两万元钱,笑眯眯把神秘的女人送走。

待人一走远胡大牛就迫不及待开口:“师父,你咋能出卖虞师叔呢?那个女人一看就和虞师叔有仇啊!”

“对了,师父你咋知道虞师叔老家在安市,还知道她那么老些事儿啊?”

胡老头白他一眼:“当然是你师父现编的!”

“难道我看不出来那女人有问题?藏头露尾居心叵测!但你师父我,可不是背信弃义的小人,刚才说那些话都是为了影响她的判断,更何况这种人的钱不拿白不拿。”

“不过有一句你说得对,看这女人出手阔绰,随随便便就给两万块钱眼睛都不眨一下,甚至能叫出我的姓氏,怕是颇有背景来者不善呐!咱们得赶紧通知你虞师叔,有人在打探她的消息,得让她早做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