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第2/3页)

“你先在群里潜伏着不要轻举妄动,保留证据,交给徐静和让他们联合网警,看看能不能把这些人渣逮住。”

尽管虞妗妗是猫。

但无论是哪个种族,保护幼崽都是族群生来自带的习性。

伤害幼崽也是最不能容忍的、令人唾弃的行为。

又过了一个小时,到了下午去上学的时间,颜珍才从房间出来。

家里静悄悄的,先前在客厅骂个不停的父亲、以及任劳任怨装聋作哑的母亲都不在。

她还没有吃午饭,肚子实在饿得很。

颜珍走进厨房垫着脚往台子上看,看到母亲其实给她留了一碗饭菜,现下已经凉透了。

表情沉沉的小姑娘盯着灶台看了很久,忽然憋不住心里的委屈,掉了眼泪。

用手背擦拭后,她自己找了双筷子随意扒拉了两口饭菜,而后走到了门口鞋柜。

她拉开柜子门,看到里面放着几张纸币。

这些钱是父亲平日里放着买烟的钱,如果被他发现钱少了,少不得又是一顿毒打。

可颜珍定定看着钞票,最终还是下定决心把钱都拿了出来。

反正今晚过后所有人都会死,没人再能因为任何事情打她了。

她把钱团起来塞到口袋里,出门去了学校。

榕树上蹲着的黑猫看到她出家门,打了个呵欠,起身跟上。

小学生活没什么好看的。

尤其颜珍还是个没有朋友、在同学眼里又脏又怪的怪同学,一个半路插班的转学生。

在学校的树上观察了一下午,虞妗妗发现颜珍小朋友是真的没朋友。

甚至小小年纪的人类幼崽就隐隐有拉帮结派欺负人的势头,颜珍当然是被欺负的那个。

难怪小姑娘年纪轻轻,就那么厌世。

放学之后,黑猫虞妗妗尾随颜珍,看着她在五金店、药店,按照那个群主列出来的表格,买了一书包打火机、花露水,而后往家的方向走。

陈旧的老小区没什么基础设施,连路面都有好几处裂开缝隙。

颜珍心事重重,但很快她就发现没有遮挡物的身后,好像有一只猫咪在跟着自己。

头发稀疏发黄的小姑娘表情倔强,站在原地,定定地盯着虞妗妗看了很久。

就在虞妗妗以为她要一边‘嘬嘬嘬’地招呼自己、一边过来撸自己的毛时——毕竟所有的人类看到自己的真身都会走不动路,想凑上来摸两把,颜珍小朋友却背着书包走到路边蹲下。

她捡起几颗碎石头,朝着黑猫虞妗妗的方向狠狠掷来:

“走开蠢猫!不许出现在这里!”

虞妗妗:?

她反应很快,协调能力超高的四肢一弯,完美避开了每一颗扔向她的石头,钻进草丛。

小姑娘绷着脸看了好久,确定黑猫不在附近,才转身往家走。

不远处的一棵树上,黑猫三两下沿着树干爬上了树梢,神情还很茫然。

虞妗妗懵了半晌,气笑了。

她最少有三百年没被这般呵斥驱逐过,因为没有谁敢。

沉默片刻,乌亮亮的黑猫臭着脸穿梭在树荫中,跟上了小姑娘。

颜珍刚打开家门,就听到客厅里男人毫不掩饰的夸张笑声,她身体一僵,不自觉攥紧书包背带低着头往次卧走。

她的父亲一边喝酒一边剔牙,举着手机的开着视频,在她回来之前不晓得喝了多久。

因着醉酒发热,男人只穿了一条裤衩,上半身油腻腻的膀子就这么光着,和他一起开视频的人也赤裸上身。

“哟颜哥,你闺女放学了?眼瞅着她得十好几岁了吧?”

颜壮醉醺醺回道:“嗯呐,招弟过来,跟你刘叔叔打声招呼。”

颜珍根本不理会他,趁他没空管自己一溜烟钻到了自己的小卧室,反手就把房门上了锁。

“哈哈,闺女不亲你啊颜哥。”

听到酒友的嘲笑,颜壮面子上过不去,想发火但碍于还开着视频,硬生生压了下来火气:

“哎,这不是才接到身边没多久,小孩子脸皮薄怕生,平时亲我亲得不行呢!”

酒友挤眉弄眼:“亲你有什么用,再过两年长大了嫁人,就是别人家的了。”

“还好我生的不是闺女,不然我可舍不得让野小子拱了。”

颜壮瞪眼,嚷嚷道:“嫁人怎么了?嫁了人当闺女的也还是和亲爹最亲!再说了老子不同意,我看她嫁哪个?”

“……”

房子又小又旧根本不隔音,颜壮的嗓门儿和不合时宜的话语,一字不差地落入了一门之隔的颜珍耳中。

她瘦小的身体都在轻颤,直至房门再次响动,听到母亲袁友谊回家,她才能稍稍松口气。

很快她听到父母起了一些争执。

袁友谊看着醉醺醺的丈夫、吃得只剩骨头的外卖,顿时火冒三丈。

她指责颜壮就知道喝酒,还把家里弄得满地满桌子狼藉,连一口饭都没想过留给自己的老婆。

颜壮则是怒气冲冲挂了视频,转头就骂妻子在兄弟面前不给他面子。

两人的争吵声越来越大,几乎要把房顶掀翻。

颜壮的怒火突然转移,‘蹭蹭’走到女儿的卧室门外,抬起脚就疯狂踹门,一边踹一边飙脏话。

老旧的卧室门不算特别结实,体格庞大的中年男人每踹一脚,锁住的门闩就震一下。

颜珍惊恐地瞪大眼睛,死死盯着房门。

她到底是个十来岁的小女生,已经怕得眼泪直流。

“够了吧颜壮!你一天到晚除了会发酒疯,还能干什么?”上了一天班的袁友谊小腹隐隐作痛。

疲惫和无奈交织,终于在丈夫的疯癫下她压抑不住情绪,爆发了。

“我发酒疯?是谁天天累死累活工作养家?你生的赔钱货天天吃我的住我的,还给我摆脸色……”

“那还不是你不要脸?”

“……”

在这样一声声的争吵声中,颜珍抹了一把眼泪,更下定决心要在今晚结束一切。

她把书包里的打火机和其他易燃物都倒出来,正坐在床上捣鼓,卧室门被轻轻敲响。

袁友谊疲倦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招弟,你饿不饿?”

“你要不想出来吃饭,我一会儿给你在门口放两碗菜,你饿了自己出来拿。”

“还有你的脾气能不能不要这么倔,那毕竟是你爸爸,你不能用那种态度对待他,不孝顺,你奶在乡下就是这么教育你的吗?一点都不……”

面对颜壮那个她只剩厌恶的父亲,她可以置之不理。

可外面说话的人是母亲,还提到了唯一呵护她的亲人奶奶,顿时小姑娘便憋不住内心的委屈和怨愤:

“我不是招弟!我叫颜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