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6章 古代的小舞姬(一)(第2/3页)
唐乃点头,有时候系先生在她做任务的时候不能出声,就会尽可能地提前给她指示,它真的很贴心。
她要更加努力做任务才行,不对,不能是“努力”,是要更加听指挥。
“谢谢系先生。”
她披上黑斗篷,打开房门,被外面的夜风吹得打了个激灵,入目是冰冷的夜色,但是古色古香的建筑,还有如同星辰般的烛光,让人眼花缭乱。好像电视里的一切都成了真,唐乃不敢耽搁,赶紧走出园子。
只是刚绕到花园里的时候,看到向这边走来的两个丫鬟,系先生说她这次爬床是偷偷的,不能让别人发现,于是她赶紧躲进了旁边的假山里。
那两个丫鬟越来越近,声音也渐渐变得清晰。
“刚送到书房的参汤又被扔出来了……王爷的头疼病又开始犯了……”
“已经是老毛病了,太医也看不好……”
另一个的声音开始变得颤栗:
“你说……是不是有可能这不是病?”
“怎么说?”
“你听没听见守门的李哥说过一件事?当初王爷从战场回来不久,突然一日在书房假寐,守卫大哥送汤进去,不小心听到王爷突然说胡话。说什么……‘不要死’、‘不要走’之类的话……似乎痛苦至极。
李哥被吓得肝胆俱裂,喝醉之后才对我吐露实情。旁人都说王爷感了风寒,但是太医过来了都束手无策。你说是不是因为王爷杀了太多人,有魂魄追过来了?”
“嘘……你可不要瞎说。被别人听见了小心被赶出府去。”
那个小丫鬟顿了一下,声音变得虚弱。
“我只是随意猜测而已……不过想来老王爷去得早,二公子又体弱多病,王爷年纪轻轻就上了战场,抵御外敌。这么多年累累战功下来,身上的煞气极重,别说是鬼魂了,就算是神仙来了都难挡,许是就是着了凉而已。”
“你知道就好,王爷虽然病着,但是威压还在,下次咱们得更加小心才行。”
待两人走远后,唐乃才小心地走出来。
好像男主生病了,一会被人打扰睡觉会更加生气吧。
看来被扔出来的时候,会很疼了。
唐乃垂了一下睫毛,绕过花园,离得很远就看到远处一个园子里,有一间没有开灯的卧房。她赶紧跑过去,然而刚走了两步,突然膝盖一痛,她踉跄了一下栽倒在地。
好在千钧一发之际捂住了嘴巴,否则就要被发现了。
红纱轻】薄,即便有袍子作为缓冲,她的膝盖也免不了闷痛,她小小地吸了一口气,借着灯光看到旁边一条从花坛里伸出来得枝丫,原来是撞到了树杈上了。
她勉强站起来,感觉自己按到了一块石子,也没有在意。这一倒有些晕头转向,起身看时那个园子的外面不知何时多了巡逻的守卫,就连灯光也亮起来了。
是她看错了吗?
唐乃再度转身,终于看到一个没有亮光的园子。她松了一口气,此时身后又传来了脚步声,她赶紧向那个园子跑去。
许是因为男主生病要吃药,唐乃一踏入这个园子,就能嗅到十分浓重的药香。这里很是清幽,连树叶摇动的声音她都听得到。
唐乃站在门口,小心地推开门,吱呀一声,月光在地面泄出一条银白的线。
房间里黑乎乎的,她看不清什么,只能靠着在自己房间里的大致布局的记忆一点点地向前走,直到走到床前,她看到被褥黑乎乎地隆起一条。
古代人一整天都不叠被子呢。
不过她可以直接藏进去了。
想到这里,唐乃从床尾爬上去,然后掀开被褥,一点点地挪进去。然而身体突然蹭到一点柔软,像是包裹在布料里的冷玉,紧接着被褥里传来一声闷咳。
唐乃一愣,瞬间不敢动了。
男主原来还在啊,她没有先去书房吗?
“系先生,我该直接叫男主起来,还是等男主发现我呢?”
系统似乎欲言又止:【……你,我……唉!】
此时东边的书房。
灯如白昼,寒意四起。
一只海东青在架子上抖了抖翅膀,歪了一下头。
暗卫流云收敛表情,从房梁上一跃而下,瞬间半跪在地:
“王爷,事情已经办妥,对方看到守卫回去了。”
一双漆黑的长靴缓缓出现在他的面前,冷香竟然比他这个在夜色中行走的人还要让人感觉冰寒,他不敢再看,更加谨慎地低下了头。
“她什么反应?”
流云道:“没什么反应……毫无武功,没有察觉到半点不对。”
对方没有说话,似乎是在沉思。
暗卫犹豫了一下,忍不住抬头问:“王爷,请恕属下多嘴。白盈穗即便是旁人送来的,也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细作,为何您要属下格外注意她?”
入目是一袭黑金蟒袍,再向上是模糊在光晕里的一张脸,苍白如瓷,瞳深如墨,长睫一垂,他瞬间心脏一顿,马上低下头去。
萧逐晨眯了眯眼,他坐在椅子上,缓缓抚摸着海东青的羽毛,几日的头痛让他的眉心纹路渐深,然而如同风霜刻痕,反趁着气势更加凌厉。
此时他没有说一句话,威压却让烛火发出噼啪的一响,凶狠的禽类也不敢有任何异动。
一只飞蛾缓缓飞过来,萧逐晨收回视线。一个小小的舞姬确实不算什么,即便她是被有心人送进来的,那也只是迷惑旁人的幌子。但是一个能让他陷入梦魇的舞姬呢?
这次从战场回来,他退敌百里,杀敌千万。本该迎接封赏,然一大臣以他疾驰回城时,血腥染地、惊哭小儿为名,参他行事猖狂、功高震主,应立刻退还封赏,交出军权,静思己过。
他冷然以对,若对方能出他千千万万个战死兄弟的安抚金,并将无数遗孀幼儿抚养长大,他萧逐晨可以自请让位,解甲归田。
大臣被气到当场晕厥。
皇帝大怒,免去他的一切奖赏,让他静思己过。
他在朝堂之上漠然应下,回到府里似乎心灰意冷。再不理外界任何,从此放浪形骸,所有官员的礼品如流水送入,笙歌曼舞,困捕野兽。
最纨绔的宗亲也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