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第2/2页)
他又抬头看了看小妻子,眸光闪了闪,“他说完之后,第二日便找了个机会自裁了。”
江新月抖了抖肩膀,鸡皮疙瘩都爬了一身,这个故事怎么听起来这么瘆人。她忍不住朝着自己的身后看了两眼,总感觉这大晚上的,自己看不见的地方藏着某些的东西。
听说这些东西怕阳气重的人,她便偷偷朝着男人的方向靠了靠,直到身体碰到裴延年的一条腿才几不可见地松了一口气。
别说,裴延年好歹能打,多少可以拖延一点时间。
裴延年见她探头探脑试探着来自己身边的样子,没忍住笑出来。“怎么说什么你都相信。”
“你刚刚说假的?”江新月人傻了。
“哪有那么多会说官话的胡人将领。”
江新月一下子觉得刚刚自己偷偷蹭到裴延年身边的行为特别蠢,羞恼直接朝着男人的肩膀踢过去。
只是在刚触及到男人的肩膀时,脚腕就已经被人稳稳地抓住。她尝试抽回来,抽了两下没成功,瞪着面前的男人。
她圆润了些,肤质细腻匀称,颊边灿若桃李,湿亮的双眸瞪人时就没什么威慑力,一举一动间反倒是散发着一股子从内里透出来的风情,明晃晃的,又招摇无比。
裴延年的手指下意识地摩挲着她的脚腕,隔着一层丝绸,柔软也有了具体的触感。
后背的肌肉紧绷,他便捏着纤细的脚腕如同野狼般扑了上去,将人压倒在暖榻之间。原本准备洗漱,里衣因此散开,露出里面紧实的腰腹。
“气性还不小,谁教你动手的。”
“是你先吓唬我的。”她嘟囔了两句,忍不住偏过头去。
两个人的距离太近了,男人又刚从外面回来,浑身滚烫带着汗,总让人想到某些不太上得了台面的活动。
她伸手努力想要在两个人中间隔出距离来,推拒道:“你先去换衣服吧,我难受。”
“难受也忍着。”裴延年低头咬了咬她的唇,腰腹下沉时背部呈现出流畅的曲线。
充斥着最原始的力量感。
江新月不由地握住他发烫的小臂,被迫承受着突如其来的口勿触。
——
等到第三日,天就开始放晴。
中间老夫人没露过面,只派了身边的夏嬷嬷来看看是什么情况。
张氏和裴琦月也来过两次,不过张氏一心想要让裴琦月在咸宁公主的宴会上大放光彩,这几日盯着裴琦月泡各种各样的草药,想方设法让裴琦月能在短时间内快速白回来,也没时间到这边来帮忙。
过来帮着跑进跑出的,反而是裴策洲。
不过裴策洲像是很怕见到她,每次只会在裴延年也在场时,才会来清风院。往常爱侃大山的人如今没了话,安静地跟在裴延年的身后,见到她身上就像是爬满了虫子一般肉眼可见地不自在起来,随后就找个借口直接离开。
江新月其实能理解裴策洲的做法,毕竟两个人之间还隔着邵氏。
她心里存着一份淡淡的失落。
她才来镇国公府时,除了裴延年认识的就是裴策洲,还因为都想混吃躺平两个人私下里还商量过怎么糊弄裴延年。
如果没有邵氏的话,他们一定会是朋友。
江新月不能要求裴策洲真的站在真理的角度上大义灭亲,也没办法原谅邵氏的所作所为,就只能平静地看着自己同裴策洲慢慢变得疏离起来。
只是令她没有想到的是,在要出发去山庄的早上,裴策洲忽然捧着个木匣来找她。
“我估摸着小堂弟小堂妹出生的时,我不一定能去山庄,就提前准备了礼物送过来。我知道有小叔在,两个孩子什么都不会缺,但这也是我的一点心意,就收下吧。”
这么一说,江新月就不好回绝,可要是收下也不是那么回事。
犹豫之间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变得异常古怪。
而在这时,裴策洲突然笑了起来。
他这段时间黑了也瘦了,往前富贵公子哥的模样全然不见,挺拔的身形隐隐有点将士身上锐不可当的杀气,笑起来吊儿郎当,才有了一点当初富贵少爷的影子。
“现在怎么变得磨磨唧唧起来,一点儿都不洒脱。”
他不由分说直接将木匣塞到一旁青翠的手中,“东西早晚都是要送的,你也别觉得有什么负担。总不至于小叔带我这么久,我抠门到连份贺礼都不给。”
“成了,我后面还有点事要忙,就先走了。”
塞完木匣之后,他就朝着江新月挥挥手就大踏步地离开。
在绕过影壁时,他不由地停下脚步驻足片刻,回过头朝着自己的身后看了一眼。
年轻的女子站在树荫底下同身边的丫鬟说话,许是察觉到有人看过来,她也抬起头,遥遥问了声:“怎么了。”
那瞬间,裴策洲觉得自己喉咙里塞满了无数的小石子,很想要说点什么又觉得一切的话语又过分苍白。他抬头看了眼上空晒得人头晕目眩的烈日,口腔里漫上来一股铁锈的腥味,最后还是将那句“对不起”咽了回去。
他已经过了说声“对不起”就能得到原谅的年纪。
便朝着身后的人摇了摇头,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