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上章有增加 年年今日,岁岁今……(第2/3页)

“我是什么恶霸吗?”璩贵千一口饮尽杯中物,往他手里一塞,随即蹲下身看holiday的精神。

璩逐泓抬手将空杯放在侍应生托盘里,发丝在海风中摇曳:“你朋友们都安顿好了。”

璩贵千是今天的主角,没有时间精力顾及同学朋友们。许多同学并不熟悉这样的场合,她就一并交给了哥哥招呼。

“好,”她也不说谢,又回到了刚才的话题上,“我知道她心里难受。”

璩贵千往上瞟一眼,目光流转。

唐松云一向是骄傲的。她是掌上明珠,是同龄人里优秀的典范。但大学毕业了,她父亲丝毫没提让她进公司的事情。

她哥哥却是没毕业就进公司实习了。

平等的假象被撕碎。

原来宠爱是有条件的。包容不一定是爱的表现,也有可能是不在意。

璩逐泓却皱眉:“那也不能那么说话。”

璩贵千笑了,站起身:“你不懂。”

你不懂那种无奈。听她一句牢骚也无妨。

“再说,我又不是软柿子。”

唐松云再不顺心,也比这世上的多数人好许多。平白无故,谁也不欠谁的。

holiday的爪子搭在裙子上,她也调皮地翘起脚同它玩,左脚起右脚落,膝盖一突一突。

“嗯?我们宝贝说对不对?姐姐是不是很厉害?”

萨摩耶训练得当,玩耍时懂得收着爪子,在外面只会微笑,不会吓嚷。

他们在这里翘脚脚玩儿,甲板另一侧的洛城从楼梯上来,险些笑出声。

“干什么呢?两个小孩儿?”

璩逐泓还没说话,贵千先一步反驳:“说什么呢,没大没小。”

洛城和璩逐泓双目相对,前者暗暗指了指贵千,不着痕迹地使了个眼神。

是不是醉了?

璩逐泓仗着贵千的注意力全在holiday身上,爽快点头:“走吧,把她带回去。”

璩贵千只是微醺,心里明白他们俩打的机锋,却懒洋洋地不想搭理,顺水推舟。

她打了个呵欠。

嗯,确实累了。

璩逐泓牵着holiday,璩贵千跟在holiday尾巴后头,洛城落在最后,下楼梯的时候嘴上说着:“注意脚下。”

璩贵千在台阶上站定了,提裙子的双手没放下来,回头看他:“啰嗦啰嗦。”

头发别在耳后,她面颊微红,皱着鼻子,虽是抱怨的话,眼神却亮晶晶的。

洛城一怔,含笑点头:“好,是我不好。”

哒、哒、哒。

她回头,一步一步走得小心谨慎,最后踩在地板上,露出个舒心的笑。

邮轮本身就是她的生日礼物之一。

埋在了松软的被子里,璩贵千仿佛感受到了身下船舶摇晃在星河里,伸手能掬住月亮。

当然是幻觉。

她想。

大型邮轮设计考虑了稳定性和舒适性的,走起来如履平地。

那为什么会晃呢?

璩贵千的眉心还没皱起就松懈。

呀,我酒量变差了。

她陷入睡眠,手机就摆在桌上,跳出一条消息,屏幕亮一下,闹腾了好久才彻底暗下。

许多条祝福和问候里,夹杂着一条不起眼的消息。

曾嘉文:嗨,生日快乐,礼物以后再补:)

……

六月,艳阳天。

朱欣怡放下挡光的本子,在教学楼前和璩贵千分开。

“加油哦。”

越是临近考试,人越是心浮气躁。送考前老师再三嘱咐了,千万不要想着为了考试临时吃点好的、用点新的,一切只和往日一样。

朱欣怡高二时已经通过全国作文大赛拿到了京大的降分政策,但在这临门一脚的时候也有些慌张。

璩贵千也一样,两个人在教学楼前分别,一个往东走,一个往西走,去往不同的考场。

如果一切顺利,她们大学还是在一起,只是地铁上,京大比华庆多坐一站。

考试铃声响起的时候,璩湘怡摘下眼镜,放到一边,车上的傅谐拉过她的手,轻声

问:“怎么了?”

四中离璩氏总部很近,他们却没有去那休息,而是像每一对寻常父母一样,守在考场前。

璩逐泓赶到的时候正赶上父母依偎在一起说话。他拉低了帽檐,只把自己当作是空气,悄无声息地上车。

“干嘛去了?”璩湘怡的声音比车里的空调风还凉。

“从城南过来,买了吉祥楼的定胜糕,”璩逐泓献宝似的举起包装严实的竹筐,“让贵千中午吃一口。”

璩湘怡轻笑一声:“你妹妹吃得下一整盒?先给我来一口。”

傅谐伸手把她膝上的笔记本电脑拿远,二人配合默契,支起这辆改装迈巴赫上的小桌板,拆开盒子。

树影斑驳打在车窗上。

璩逐泓弯腰拿起车侧边的保温杯,给爸妈倒水:“昨天是不是没睡好?”

随身携带保温杯还是贵千刚回来的时候他们养成的习惯。那时候她身体虚,胃口也只有一点儿,每一口吃喝都得上心,变着花样补营养。保温杯里一天是枸杞红枣煮牛奶,一天是鲜榨蔬果汁。

傅谐下意识摸上眼下的青黑:“很明显吗?”

“爸你太帅了,就显得一点小瑕疵显眼。”

璩湘怡抬眼往丈夫脸上瞧:“哪有,你爸还是那么好看。”

傅谐的桃花眼随岁月流逝更加深邃,像金鱼的轮廓,皱纹也流畅舒展。

宽敞的车里,三人掰一块定胜糕吃,差点被噎坏。

干巴的糕点塞下喉咙,璩湘怡没咂巴出一点儿味道来,又顾及着这好彩头的寓意,没说明白:“这家店的生意不靠这个吧?”

璩逐泓险些笑出眼泪:“他们家卖了十几年的定胜糕,靠的就是祖上出过一位连中三元的翰林。”

好半晌,璩湘怡憋出一句:“行,比我会做生意。”

……

璩贵千出考场的时候,树影已在地上拉长。

“走了啊!”

“明天见。”

身边都是这样的声音,她也这样与穿梭而过的同学告别。

往前走,校门边围绕着等待的家长们。

乳燕归林,四处是亲切热闹的问候。

“怎么样啊?热不热?饿不饿?走走走先上车。”

家长们说的话都大同小异。吵杂的声音里,远远地,她看见爸妈站在对面的花坛边朝她招手。

她还没露出笑容,人潮里,璩逐泓一把攥住她的手,用身体挡开一条路,扯着她到爸妈面前。

“快上车吧,看你的汗。”傅谐心疼地给她递纸巾。

“饿不饿呀?有糕点也有面包,水果十分钟前就拿出来了,这会儿吃正好,不会冰着嗓子……”妈妈絮絮叨叨地说着这些,她却像怎么也听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