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第2/3页)

“好吃吧?就知道你一定爱吃,从小你过生日就闹腾着想吃这个。”

祁钊正吃面,口中有食物说不出话来。

刘海俐也不恼,而是自顾自地接着道。

“那时候条件有限,没办法天天吃,现在条件好了,你可以让小岑好好学学手艺,隔三差五地做给你。”

祁钊还是没说话,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一口面能吃这么久。

但方才在厨房里看到银行卡余额的岑康宁这会儿正是最敬业的时候,一听到老板cue自己,立刻拍着胸脯表示:

“阿姨放心,交给我了。我刚刚做了很多笔记,下回一定就能完美复现。”

刘海俐道:“完美复现是不指望你,能复现个七八十就不错。”

岑康宁:“那是!阿姨您的手艺天下无双,我怎么可能百分百复现呢?”

毕竟两万块呢。

岑康宁一边笑一边想。

而也许是他的马屁甚得心意,又也许是看在儿子今天生日的份上,很罕见地,刘海俐对岑康宁表示赞许。

“你这孩子,活不会干多少,倒是嘴巴挺会说话的。”

岑康宁正要说阿姨谬赞。

不及您千分之一。

刘海俐接着道:“那这回回老宅,你就跟着祁钊一起去吧。”

岑康宁:“哈?”

老宅?哪里?

他茫然地看了一眼祁钊。

而这时,祁钊也终于吃完了那根面条,放下筷子,不赞同道:“不需要。”

刘海俐厉声:“需要,怎么不需要?娶他回来,不就是为了让老头子放心?”

说到这里岑康宁一下懂了。

老头子,祁钊的爷爷。

李明玉口中的那个大人物,岑康宁被娶回祁家的理由之一。

他记得刘海俐曾经说过,祁钊的爷爷是一个非常传统的顽固老头子,要求后辈三十岁之前必须结婚。

所以才有了祁钊29岁着急相亲。

岑康宁对此到没什么不好接受的,毕竟大家出来相亲,不都是因为家里有压力。

祁钊替他解决黄家压力。

他替祁钊解决祁家压力。

互换互利,没什么不好的。

是以他很非常轻松地接受了刘海俐的要求,说:“好啊,我去。”

祁钊:“……”

刘海俐的脸上便再度浮现出欣慰的笑容,她勾唇,露出眼角的皱纹:

“好,那等你们的好消息。”

此时的岑康宁还不明白刘海俐脸上的笑容意味着什么,只是单纯觉得,他履行合同义务而已。

直到很长很长时间以后,他回想起这个笑,后知后觉觉得难过。

但对当时的岑康宁来说。

他还尚且一无所知。

于是也笑着回应:“没问题。”

说完这句话后刘海俐便接到了一个电话,电话那头似乎很是着急,刘海俐接到电话以后就提包准备离开。

岑康宁连忙站起身来送人:“阿姨我送您——”

不出意外刘海俐拒绝。

岑康宁立刻松了口气。

刘海俐走的很急,急到连看完祁钊吃完那碗长寿面都没来得及。

只在临走前交代祁钊:“儿子,汤还有,我留在厨房里了。要是还想吃让小岑给你再下一碗面。”

说罢急匆匆转身离开。

完全不担心岑康宁能否应对难题。

不过无所谓,既然刘海俐走了,应付她儿子还是比较简单的。

这不,人前脚刚一离开。

岑康宁后脚就浑身放松地伸了个懒腰,扭头对祁钊说:

“钊哥没吃够可别指望我啊,我还没学会,今天顶多给你下碗挂面。”

可出乎意料的是,没能等到祁钊的回应。

姓祁的一反常态,坐在原地一动不动,也不说话,跟个木头桩子一样。

岑康宁愣了一下。

觉得有些奇怪。

毕竟平日里的祁钊虽然很高冷,但也绝不会不回答岑康宁。哪怕是冷战时期,只要岑康宁主动,祁钊也会回答。

但今天的祁钊一言不发。

从头到脚都透露着一股奇怪的气息。

岑康宁尝试着叫他:“钊哥?”

祁钊这回终于有了反应,可当他抬起头的一瞬,岑康宁却被他苍白的脸色与空洞漆黑的眼神吓了一跳。

“你怎么了?!”

岑康宁赶忙上前扶住祁钊。

但祁钊只是摇了摇头,疲倦中带着轻描淡写的两个字:“没事。”

岑康宁瞬间急了:“怎么会没事呢?”

祁钊坚持:“没事,我去趟卫生间就可以。”

岑康宁还想说什么,可祁钊这幅油盐不进的模样这会儿他说什么都不好使,只能忍着,将人先扶去卫生间再说。

而刚一到卫生间,让人震惊的是,祁钊立刻打开了马桶盖,张开嘴,快速用手指按压嗓子眼。

“你……”

看到这个熟悉的动作,岑康宁不由得想到数日前的那一天。

那天他吃多了。

躺在客房像一条濒死的咸鱼。

眼前出现一片接着一片漆黑的时候,祁钊从天而降,精准无误地按住了他的嗓子眼。

随后哗啦——

食物顺着他的喉道顺滑而出。

他好了大半。

当时他心想,教授不愧是教授,一眼就能看出他的问题所在。

直到此刻相同的场景发生在祁钊身上。

岑康宁后知后觉。

原来,祁钊并不是因为知识渊博而第一时间想到这个方法;他能够想到这个办法,并且能够第一时间快准狠实施这个方法的原因也许只有一个:

那便是熟练。

也是此刻岑康宁意识到。

原来祁钊并不会因为那是由妈妈端上来的红烧肉就不排斥。

他一如既往地排斥。

只是那些排斥,反抗,在长年累月的时光中被以爱为名义的绑架宣告无效。

人都是趋利避害的。

当一个人意识到自己的反抗不会有任何作用,反而会带来无穷无尽麻烦的时候,他就只能选择忍受。

哪怕这种忍受是以伤害自己作为代价。

二十分钟后。

祁钊回到客厅。

岑康宁腾地一下站起身来,眼神围着祁钊四处打转,直到确认祁钊以及差不多恢复平时的状态,才开口询问:“钊哥,好点了吗?”

祁钊点点头,说:“好了。”

岑康宁长长松了口气:“呼,那就好。”

方才祁钊的脸色看上去实在太差。

就算他已经把那些油腻的食物全吐了,但一个人在卫生间里待那么久,岑康宁还是有点儿不放心。

这其中有数次他都想破门而入。

每一次都是想到祁钊说自己想一个人待会儿而放弃。

就这样反反复复的煎熬中度过了十多分钟,感天谢地,终于,祁教授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