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第2/3页)

刚刚推门的时候是懵了。

他没想过祁钊不在主卧,竟然在这里。

现在懵逼结束,他尴尬地脚趾扣地,眼睛都不知道放在哪里。

而祁钊竟然还要他过去,两人一起洗……

不行了。

一想到那个场景,画面。

岑康宁整个人都不太好。

他甚至宁愿用水龙头里的水把头顶的泡沫冲掉也不想过去。

可下一句“要不我还是先走”说出口前,一只手不由分说地来到他身边,往前轻轻一拉,下一秒,热水浇在了他的头顶。

视线模糊朦胧的水雾里。

岑康宁感到皮肤升温的同时,听到祁钊的声音在自己耳畔响起。

“烫吗?”

岑康宁很迟缓地说:“……不烫。”

其实水温是有些偏高的。

尤其是他方才从外面走进来,失温的皮肤触及到温热的水流,立刻适应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有些东西评价起来要看对比。

就比如说对此刻的岑康宁而言,打在他头顶的热水肯定不如祁钊手上传来的温度高。

也许是因为曾经给醉酒的岑康宁洗过两次澡的缘故。

这一次,他接手的相当自如。

无论是给岑康宁冲头发,亦或是给他递沐浴露,递护发素。祁钊的动作像是已经重复过许多遍一样熟练。

可问题是……这一次岑康宁没醉。

皮肤后知后觉地发烫。

狭窄的浴室里水雾弥漫,谁也看不清彼此的表情。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

两人都不说话了。

浴室里只传来水流哗啦啦的声音,偶尔,掠过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呼吸。

健身房这个浴室本来就是为了健身后简单冲澡建的。

很小,几乎没有容纳第二个人的空间。

所以强行挤进来第二个人的后果,就是两个人连呼吸有时都纠缠在一起。

虽说在海盐柠檬的日夜不懈熏陶下。

岑康宁与祁钊身上的味道已经非常相似。

但不知为何,岑康宁就是能闻出属于祁钊身上那股特别的味道。

那味道很难用文字来描述。

大体上而言,应当是由消毒酒精的味道,淡淡的麝香,与海盐柠檬组合在一起形成的气味。

可那本该是一股相当冷冽的味道。

远远闻着,就拒人于千里之外。

却不知为何对岑康宁的作用恰恰相反,让他控制不住地想要接近。

岑康宁从未觉得洗澡这么漫长过。

他洗澡通常只需要五分钟左右。

洗头,冲头,打沐浴露,冲身体。

作为一个天天洗澡的男人,岑康宁实在无法理解有人洗澡会洗十分钟以上。

但今天他算是开了眼。

祁钊竟然洗了十五分钟?

他人都快蒸熟了,还没结束。

为什么?

因为祁钊洁癖,今天吃饭的火锅味道比较大所以需要多洗一会儿吗?

还是说,因为今天下午的那碗红烧肉与长寿面。

又或者……因为岑康宁的原因。

岑康宁低下头使劲儿往自己身上打泡沫,没敢对此事进行细想,因为不细想的情况下,他也已经有些承受不住。

好不容易挨到洗澡结束,岑康宁身体的某个器官已经明显到不用手遮就完全暴露无遗的地步。

幸好这浴室比较小。

水雾遮掩了部分尴尬。

岑康宁便说:“那我先出去。”

祁钊不赞同:“我给你拿浴巾。”

岑康宁尴尬:“不用了吧,距离这么近,我跑两步回去拿浴巾就行。”

祁钊还是不赞同:“会感冒。”

祁钊的话总是不带很重的语气,但自有一种不容置喙的力度。

要是放在以往,岑康宁肯定就听他的了。

但今天不太一样,岑康宁想。

要是被祁钊发现自己身体的异样,那就糗大了。

虽说,岑康宁本来在祁钊面前没什么颜面,再窘迫的模样祁钊都见过。

可唯独这个周四的晚上。

岑康宁不太想。

于是果断拧开浴室大门,想要像之前不请自来一样,不告而别。

但他到底是低估祁钊的坚持。

刚刚还看上去要再洗十分钟的人此刻竟然先他一步走出浴室,替他拿浴巾。

岑康宁站在门口人都快傻了,心想他到底要怎么样才能不尴尬地走过去擦身体?

幸好很快他释然了。

因为某人的身体状况竟然比他还要更加明显。

岑康宁瞟了一眼后脸热地把眼神移开,心想:“靠——原来你也有反应。”

早说啊!

早说的话……

干浴巾的触感将岑康宁思绪打断,他胡乱地擦干着头发跟身体,脑子里开始想一些乱七八糟的问题。

他想祁钊出现在这个浴室的原因。

不在主卧洗澡,是因为傍晚在主卧卫生间催吐过的缘故吗?

因为会联想到一些不太好的回忆,所以刻意选择了避开。

又想祁钊坐在饭厅座椅上抬起头来的那个表情。

岑康宁从未见过祁钊身上出现这种眼神,冷漠的,空洞的,仿佛这个世界的一切他都不再在意。

不由得,他心头一紧。

一种难以言喻的痛感又再度袭来。

岑康宁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其实平时他就是一个共情能力很强的人,大学里的流浪猫生病,得了口炎。

岑康宁着急地一晚上没睡着觉。

第二天拿出自己兼职的工资紧急送它去宠物医院。

舍友不解。

曹帅说:“宁宁你干嘛,自己吃饭的钱都没有了,还带它去看病。”

岑康宁说:“我也不知道,但我就是放不下。”

后来他吃了一个多月的馒头就咸菜。

把那只小猫救了下来。

但其实,岑康宁知道,祁钊跟小猫是不一样的。他强大,成熟,而且有着数倍于自己的存款和收入。

祁钊完全可以照顾的好自己。

从他催吐的速度,和他调整状态的时间上就可见一斑。

可岑康宁就是放不下,还是会忍不住地担心。

其实,比起送小猫去医院,岑康宁知道自己能为祁钊做到的实在是太少了。

语言上的安慰也显得空洞无比。

可哪怕只是一块儿最普通的不过的香煎三文鱼,能让祁钊感觉好受点儿,岑康宁也乐意。

所以后来,祁钊有好点了吗?

吹风机的热风吹到他脑袋上的时候,岑康宁想,嗯,肯定好点儿了。

不然这人不会现在顶着那么明显的身体反应还有心情给自己吹头发。

岑康宁就奇了怪了。

难不成祁钊的身体构造跟普通人不一样,这么顶着,不难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