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二章(第2/2页)
叶娘子闻言笑说着:“自然是谢谢您的,等姐妹们都好了,我亲自下厨给您做一桌体面的席面。”
张真人高兴坏了,眉飞色舞。
“我之前跟我说你懂相面之术,现在怎么又懂歧黄之术了。”江芸芸好奇问道。
张真人摸着胡子,得意说道:“本山人自然妙计。”
江芸芸笑眯眯地哦了一声:“所以妙计的你,是偷偷坐了谁家的船来到琼州啊?”
张真人脸上笑容一顿。
“付钱了吗?”
“主家知道你吗?”
“为什么逃到琼州的?”
一连三问,张真人彻底不爱笑了。
“走吧,张真人。”江芸芸下巴一抬,气定神闲,“从实招来。”
—— ——
“出家人能叫偷渡吗?”
“怎么能说讨呢,有辱斯文,有辱斯文啊!”
“我小小一个,每天只吃两个馒头,主家难道还通缉我不成。”
书房内,破大防的张真人连连输出,根本不给江芸芸开口的机会。
“出家人的事,怎么能说偷呢!”
江芸芸摸了一把脸,冷静说道:“我还没说什么呢,都是我瞎猜的,不必这么激动。”
张真人一呆,惊疑打量着面前的小县令,呆若木鸡。
江芸芸微微一笑:“之前有一个案子是码头有人偷东西,今日王典史汇报案件的时候,又随口说起其他传闻,说是不少船上都会有人偷渡,我看你来时衣摆带有油渍,袖口有灰,面容憔悴,瞧着还是不太富裕的样子,所以我随口诈一下你的。”
能诈这么成功也是想没想到的。
张真人终于回过神来了,立刻眉毛不是眉毛,眼睛不是眼睛地瞪着江芸芸看:“小小年级,怎么还学会骗人了,你小时候明明看上去呆呆的。”
江芸芸眉头一动,强调道:“我?呆呆的!?我可是状元!”
张真人眼皮子也不抬一下,捏着胡子,更是得意:“我就说你龙颈凤睛,非常人,状元而已,有什么好值得得意的,没见过世面。”
江芸芸气笑了:“你现在落我手里,是不是太没有眼力见了。”
张真人捏着胡子的手一顿,睁开一只眼,悄悄去看小县令。
“你知道了我的秘密,我昨日想了一晚上。”江芸芸一本正经说道。
张真人眼睛都睁大了,迷迷瞪瞪都看着她。
“人还是杀了好。”江芸芸语重心长。
张真人一时间没回过神来,只是仔仔细细打量着江芸芸,随后眉头紧皱,开始伸手掐算:“不应该啊,没说我这次有血光之灾啊。”
“你真的会算?”江芸芸好奇问道。
张真人大吹特吹:“我三岁无师自通,道法小成,又有境遇,便是北宋的秘传丹法没有不会的,长生之法也颇为精通,可是天降神通的道士呢。”
“哦。”江芸芸面无表情吓唬道,“那你完蛋了,这次失算了,我等会就把你杀了,然后埋了,你这个神道士可要抓紧在地狱赶路,许是明年就能一岁了。”
张真人一边掐指,一边去看江芸芸的脸,手指捏得飞快,眉头越皱越紧。
“不应该啊……有紫气啊……是好事啊,当时算过三卦的啊。”
江芸芸见他急得额头冒出冷汗,噗呲一声笑了起来:“你这逃命路上还要算卦保平安,我看你逃得也不急啊。”
张真人一见她如此就知道自己是被骗了,也不生气,露出一个灿烂的笑来:“他们又抓不到我,我何必心急。”
“乐山,给张真人上茶。”江芸芸想了想,“把那个好茶拿过来。”
乐山远远嗯了一声 。
“坐吧,你怎么从扬州到琼州了?”江芸芸问道。
“我是苏州人,之前去扬州确实是南方有异像才来的,和你见面时我觉得你身上是有一丝道缘的,一看就是非方内之人,但是又见你家境复杂恐尘缘难了,这才没有怂恿你,跟我离开的,后来走遍数省也没遇见一个和你一样的,就连真心学道的人也没有,三月前我又见南面有异像,我就想着是不是要继续往南走。”
道士捏着胡子,一脸无奈:“谁知在广东遇到一府的知府听闻我有长生之术,便遣人强请求道,这般贪婪之人如何能玷污道家正义,所以我直接推辞走人了,只是没想到这人也是心狠,见我三请四不传,直接派人来杀了我,我这不是慌不择路在雷州码头上了船嘛,谁知道是来琼州的。”
江芸芸并不知道这些话里到底多少真多少假,但目前来看是找不到漏洞的,便也都暂时信了过去。
“你坐的是谁家的船?”她问道。
张真人摇头:“不知道,我一直躲在船舱里,没出去看过,也是等人都走了才出来的。”
江芸芸仔仔细细打量着他,老实说道:“你不太像如此安分守己的人。”
“你还是老实交代吧。”她叹气吓唬着,“我怀疑县中混入不该来的人,你要是不能老实交代,我就真的把你交给王典史了,我们王典史凶得很!”
张真人委屈说道:“我真不知道,这条船好像还挺厉害的,日日夜夜都是人,我哪里敢乱走,每日去厨房拿点吃的都是胆战心惊,那厨房一天十二个时辰,一直都在烧水做饭,到处都是人,我拿个馒头也是很紧张的,我看吃水也没这么多人啊,也不知道厨房在忙什么。”
江芸芸已经不是初来这个世界的人了,她甚至还和一些富二代一起生活过。
徐家的厨房就是每时每刻都有人,且从来不熄火的。
哪怕你三更半夜想吃燕窝粥,甚至大鱼大肉,厨房都能在半个时辰内给你送过来。
徐家财大气粗,一切只为了能更好的服务主子,钱财不是问题。
“一条富贵船啊。”江芸芸嘟囔着,鬼神神差浮现出一个人的面容。
“那你在船上可有看到什么?”江芸芸试探问道,“比如?你掐指一算觉得是大坏人的人”
张真人看着她,捏着浮尘的柄,诡异地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