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六章(第2/3页)

——这都什么事啊。

“你们在这里待着,我去看看,回头不对劲,记得来捞我们。”她又对其他人说道。

江芸芸理了理衣服,走上前去。

朱厚照一看到她立马露出‘救命’的神色,小脸挎着,一脸不悦。

蒋冕一看到她哭得更大声了。

江芸芸亲自把人扶起来,和颜悦色说道:“蒋巡抚,这是为何?这里人多口杂,传出去丢的是陛下的脸面。”

蒋冕是目前朝野中对江芸难得还抱有几分厉色的人。

但内阁还是选择他过来后,杨廷和很快就去信解释了一番。

第一是朝中抽不出太多的人,福建那边大获全胜后,顾仕隆也上折子弹劾了不少人,内阁也顺势整顿了一波吏治,九边也借着这次大胜要完成最后的军屯清丈需要大量的人手,能调到江西的人手实在有限。

第二则是蒋冕其人德性温克,器识深沉,学问博雅,也就是说对人严格,但对自己更严格的人,而且做人做事讲究克己,放在现在这个江西环境中是很合适的。

蒋冕果然对她冷哼一声,不假颜色:“陛下的脸面,江阁老不加以维护,反而纵容媚上,忠节大义如何学得。”

朱厚照本来就不高兴,一听江芸也被骂了,立马变了脸色,江芸芸眼疾手快借着扶人的动作把人挡下了。

就在这个时候,谷大用急急忙忙回来了,就好像没看到这么多人一般,手里抱着一只活蹦乱跳的鱼大喊着:“十斤八两的大鱼,逆流而上时一举跳入奴婢的船,大喜,是大喜啊。”

江芸芸笑着点头,对着蒋冕和气说道:“江西恰逢大难,如今好不容易得以休养生息,老天垂怜,鲤鱼跃船,以恭今日同僚会见,共创江西盛举,果然是好事啊。”

“可不是,如今百姓哪个不是等朝廷来帮忙的,就连鲤鱼也知道关键时候跳上来贺喜。”谷大用不愧是首席太监,阴阳怪气的技术可是点满的,“天赐神鱼,人可不能拖后腿呢,竟打扰爷的兴趣。”

朱厚照立马理直气壮,昂首挺胸起来。

谷大用用力锤了捶鲤鱼的脑袋,原本扑腾的鲤鱼立马装死不动了:“爷看,还是要力气的。”

“哈哈,你打得好用力,别打死了。”朱厚照没心没肺地哈哈大笑起来。

蒋冕的脸都黑了,底下跪着的人也都跟着诚惶诚恐起来。

江芸芸忍笑,轻轻咳嗽一声。

朱厚照立马正襟危坐,但一看到那一张张苦大仇深的脸,立马跟着儿不耐烦起来:“我不回去,我还有要紧的事情呢,你们赶紧干活去,一路过来百姓什么样子,你们没看到嘛。”

“江西之危看似解决,实则才刚刚开始呢。”江芸芸语重心长说道,“百姓亟待诸位大展才华呢。”

蒋冕看了江芸一眼,又看了已经开始抱着大鲤鱼来回翻看的朱厚照,半晌之后才说:“定当让江西走上正轨。”

“那就请诸位回衙门一续。”江芸芸笑着,直接带人离开了。

蒋冕被人拉走了,忍不住问道:“为何不让陛下回京,京城岂可一日无主。”

江芸芸笑说着:“敬之是觉得现在的陛下好,还是刚登基的陛下好?”

蒋冕想也不想就说到:“那自然是现在的好。”

刚登基的朱厚照年轻气盛,一有不顺就发脾气,严重到甚至是内阁大臣都不见,朝廷大事更是随心所欲,现在的陛下虽然还点跳脱,但到底对政务还是很上心的,而且也不会随时随地闹脾气,闹得朝堂人仰马翻。

“那敬之也该知道,陛下是有自己想法的人,他在这里自有他的道理。”江芸芸笑说着。

蒋冕沉默,随后冷不丁说道:“钓鱼也有想法?”

江芸芸咳嗽一声,随后还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蒋冕虽然心中放下几分,但还是忍不住担忧:“也该回去了,不明不白的,二殿下监国也是在奇怪。”

江芸芸想了想:“陛下有意在南京直接处死反贼宁王。”

蒋冕眼睛一亮。

“诸位若是不嫌麻烦,先把宁王的事情收尾了吧。”江芸芸笑说着。

—— ——

夏日的炎热还未开始,江芸芸就在江西的衙门张贴公告,要求各地举报宁王的不发事情,万万没想到,娄家第一个击鼓鸣冤,江芸芸亲自接待了他。

自此来开了轰轰烈烈的告状会,每日江芸芸白天接待百姓,晚上就开始和官员们开小会,然后把工作布置下去,整个江西的官员刚到位没多久,屁股还没坐热,就被迫高效运转起来。

七月初,朱厚照捏着手里的宁王名单,来来回回看着。

江芸芸笑说着:“百姓告状的内容七零八落,我也不好排查,这些都是蒋巡抚亲自异议确定过去,便是有一点怀疑的,他都要仔细核查,三方印证的,出错的可能性极低。”

朱厚照嘟囔着:“这老头瞧着一把年纪,还挺认真。”

江芸芸看了他一眼。

朱厚照立马大声告状:“我每次见到他,他都哭着要我回家,我都怕了,现在见到他都绕道走了,我可是皇帝!”

江芸芸忍笑:“陛下的想法又不和他们说,他们自然担忧。”

“可我不和你说,你都知道。”朱厚照颇为得意,“他们就是不如你。”

江芸芸一时间分不清这到底是夸还是骂了,只好转移话题:“这些人的处理意见,我们到时候拟一份章程来,只是还有一点,不知宁王一脉如何处理。”

朱厚照显然也是思索许久的:“本想参考当年宣德帝的事情,饶他一命,但此人显然恶行比那人还要过分,而且若是放了他,难道还要他做藩王,那如何对得起江西的百姓,又或者关到凤阳高墙,如此,会不会纵容那些蠢蠢欲动的藩王。”

他看向江芸芸,却又沉默下来,江芸芸也不催他,只是安静地看着他。

“我想杀了他,以儆效尤。”朱厚照低声说道,“废除宁王一脉封号,所有参与此事的宗室全部斩首,子女贬为庶人,其余人隐瞒不报,全部降一级。”

江芸芸仔细思索后:“似乎有些重了。”

“我这几日也不是一整天去钓鱼的。”朱厚照突然哼唧了一声,“我和百姓聊了聊,宁王一脉在江西也是作威作福惯了,也该让他们吃吃苦头了,剩下的就按照你的宗藩条例去办,你不是一直想找个机会为宗藩条例背书嘛,宁王的事情不是正好撞倒你手中。”

江芸芸笑眯眯说道:“虽然陛下钓的鱼一条也没吃到,但是陛下的眼睛却比潘阳湖的鱼还灵呢。”

朱厚照气急:“我会钓到鱼的!我会钓到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