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第2/3页)

但一般情况下也最多是看一眼而已。

要想和殿下交谈,就要看运气。

这其中最着急的便是萧逸尘了。

他本是欢场上的浪子,因为长相俊美,器具甚伟,在京中子弟中花名远扬。

谁曾想一朝竟然爱慕上桓王,又因为不得见,竟然日思夜想,衣带渐宽。

“听说李骢这小子调到黑甲卫去了,成了王爷宫中亲卫。昨日在明楼喝酒,可把他得意的。”

“他走了他堂哥李盾的门路吧?”

“尘哥要不要去求求他?他堂哥李盾,虽然官职不高,但却是陛下最信赖的人。”

李骢和萧逸尘素来是死敌,萧逸尘怎么可能去求他。

听见后面有人啜泣,他扭头一看,是韦斯墨。

他看了更气,训斥道:“男子汉大丈夫,哭什么?”

韦斯墨怯怯地说:“李骢很会骗人的。”

萧逸尘听了更忧心了。

此刻都不是自己能不能得桓王青眼的事了。

李骢的确是个浪荡子,也很有手段,据说他曾酒后妄言,当殿下的一条狗都可以。

就算桓王殿下宠信的不是他,也不能是李骢。

李骢这小子,不好男色的男人都能被他哄骗了。

他又看向不远处的谢良璧,见谢良璧神色平静,摸着剑鞘沉思。

谢相常在宫中行走,谢良璧作为他最疼爱的小儿子,想要接触到桓王并不难。

他想叫谢良璧告诉桓王殿下一声,叫他小心点李骢。

但又怕谢良璧会趁机邀宠。

他曾和谢良璧一起去过执中堂两次,这小子看桓王的眼神,一看就不单纯。

只是他比旁人更会伪装。

听说桓王殿下当初因善缘寺一案劝谏,就是他出面求的桓王。

他正忧思,指挥使进来。

众人忙起身。

指挥使笑着道:“谢相等人要进宫了,人已经在东辰门外,你们今日谁去接送?”

萧逸尘第一个蹿起来。

周指挥使看着他笑,又看向旁人。

韦斯墨只低着头不敢说话,娇娇怯怯。

他看向谢良璧:“你跟萧逸尘一块吧。”

萧逸尘看向谢良璧。

谢良璧竟然犹豫了一下,点头。

他和谢良璧一起到了东辰门,诸位大臣的车马都停在门外。

东辰门距离执中堂并不远,众人步行前往。

谢相平日在宫里遇到他儿子也只当普通金甲卫看待,父子俩都是熟知宫廷规矩的人。

但今日谢相看到谢良璧来接人的时候,明显眉头都蹙起来了,神色十分凝重。

他们一行人静默走至执中堂,萧逸尘心中只觉得一颤,平日里的浪荡子此刻也有些呆滞,隔着窗户,看到桓王正在读书。

金玉堆叠之色,雪肤花貌之姿,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廊下站了一堆人,十数个红袍内官,并几个青袍内官。

隐约还看见章学士身边一截玄黑龙袍。

真是天家气派,如天宫神仙一样遥远,叫他自惭形秽。

他们在执中堂门口站定,就见李骢从廊下过来。

李骢此刻虽然压着喜色,但眉毛冲着他们微挑,显然十分得意。

等谢相他们几个大臣进去,李骢压着声音道:“我猜就是两位哥哥要来,果不其然。如今小弟在王爷身边当值,哥哥们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提,小弟如今和王爷说话很便宜。”

谢良璧没有理睬他。

萧逸尘冷道:“王爷要是能看上你,我磕头叫你一声哥哥。”

李骢就不笑了。

皇帝问政时间略有些长,他们就在门口候着。皇帝在的场合当值,对金甲卫来说其实是苦差事,因为都知道皇帝要求很严格,不能喝水吃东西也不能姿态松散。等他们站的脚都麻了的时候,方见谢相等人出来。

不一会陛下和桓王也出来了。

他们看着桓王站在陛下身边,似乎更有天家的尊贵。

桓王初回来的时候,其实和现在不太一样,那时候的他艳丽有余,威严不足,美貌天成,但观之可亲,有柔弱之态。如今大概在宫里呆的久了,皇上给了他无人能比的恩宠,这恩宠加身,也给了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尊贵地位,如今又参了政,穿着皇帝才能穿的衣袍,叫人看了心脏狂热,只欲要匍匐在他脚下,做他脚下之臣。

任他差遣。

“陛下,臣有一事相求。”谢相忽然开口。

谢相这个老狐狸,很少为私事求人,如今开口求他,居然是为了他儿子。

他竟然想叫他儿子从金甲卫中除名。

苻煌很意外。

宫中侍卫都是皇帝来选的,一般任职三年,再派他用。金甲卫对贵族子弟来说是一种荣耀,少有人会主动请辞。

谢相这只老狐狸,不会平白无故这样。

他朝门口看去,看到苻晔站在廊下,笑盈盈地冲着谢良璧等人点头示意。

谢良璧和萧逸尘等立即垂手行礼,极为恭敬。

谢相给出的理由是家中老母身体有疾,素来疼爱幼孙,想让谢良璧回家侍候。

谢家老太太年逾九十,郡主出身,地位尊崇,就连太后都十分敬重这位老太太,她有所求,自然应该应允。

苻煌早看不惯谢良璧,也就允了。

谁知道当天傍晚,青元宫就出了一件事。

不是大事,有关青元宫的亲卫调动。

亲卫调动都要经过皇帝首肯,尤其是苻晔宫里的侍卫。

苻煌看的很严,所有亲卫都是他自己亲自挑选的。

家世清白,武艺要高,并且长相普通。

青元宫黑甲卫一律有李盾统领,而这次李盾上报要调走的侍卫,正是才刚调入青元宫的李骢,李盾的堂弟。

李盾此人十分忠心,也知道自己能得陛下信任的根本,事关自己的堂弟也毫无隐瞒,直言宫中有人奏报李骢行为不典,以桓王亲卫卖弄恩宠,经他查验为真,不宜再做桓王亲卫。

苻煌问:“谁奏报的?”

李盾伏地:“金甲卫,谢良璧。”

谢相才刚奏请谢良璧从金甲卫卸职,谢良璧临走之前就举报了李骢,这中间显然有关系。

苻煌神色就冷了下来,让秦内监亲自去查。

这一查不得了了。

原来谢相执意要儿子离开金甲卫,竟然是因为他觉得儿子和桓王走得太近。

有一个佐证,就是当初桓王因善缘寺一案出言上谏,就是谢良璧去求了他。

苻煌想起那一夜苻晔散着头发,情真意切伏在他膝上,那一夜对他意义非常,触动极深。

此刻只感觉眉头突突直跳。

外头有内官悄无声息地捧着衣物进来,轻声道:“陛下,王爷已经歇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