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5章 贾珩:……向朝廷报捷!(第2/3页)
咸宁公主想起贾珩方才的皱眉,关切问道:“先生,这是否让贼寇提前有警?弃开封府城,而逃遁他处,是否有些扰乱了先前部署?”
贾珩轻声道:“两军对垒,战机稍纵即逝,也不能囿于部署,如今当务之急,还是需随机应变,再作布置。”
战略上可以提前部署方略,但战术上就不能“机枪向左移动五米”的微操,而且战场局势原就根据双方交战情况随时变化,谁能想到二师师长李云龙在淮海直接打穿,乱成一锅粥?
咸宁公主点了点头,道:“瞿将军在军报说已有补救措施,拣派骑卒三千前往延津一线,监视贼军北遁路途。”
贾珩沉吟道:“现在贼寇伤筋动骨,我倒不担心北面,其不是向山东地界逃遁,就是南下江淮,这两地要提前防备,所幸,我们带的骑卒多,机动性强。”
原先的担忧是担心高岳领着手下马匪奔袭,如果打破县城就有些尴尬,但现在其主力丧尽大半,这种危险性就降低不少。
咸宁公主粉面上见着惊讶之色,问道:“那以先生的意思,贼寇可能会从开封府向南遁逃?”
贾珩摇了摇头道:“贼寇逢此大败,多半心生疑虑,但如果说丢下好不容易聚拢的乱民,只怕也不是轻易舍弃,当然也不得不防,现在仍是要提前封堵,不过如今贼寇骑卒被扫荡一空,机动性受制,已经难以对江淮、颍川等地构成威胁,等到了汜水关,就派精骑截断开封和汝宁一线,还有雎县等地,不能等进驻郑县再行调拨了。”
所以瞿光这次胜利在于主动出击,一战尽殁贼寇大半主力,那种可乱一省的军事力量被削去大半,但同时也将贼寇彻底打醒,让一网打尽的完美设想效果多了几分不确定性。
后者,只能通过对应策略防范调整,但思路大抵不变,还是以围剿全歼为上。
“吃过饭后,需得加快行军。”贾珩看向面现思索的咸宁公主,然后又看向一旁的刘积贤,吩咐道:“让锦衣和京营军卒,以飞鸽、急递,向朝廷报捷。”
不管如何,击溃了贼寇主力,算是开门公,也能稍稍安安天子和朝臣的心。
刘积贤拱手称是,领命去了。
……
……
深夜时分,汜水关城被夜色笼罩,天空中一轮明月皎洁如银,洒下万道光辉,城门楼上松油火把发出“噼里啪啦”的燃烧声音,而在城门垛口下,黑色炭火盆中一团团火焰,随着晚风跳动不停,也将城门楼垛口左近的汉军士卒脸膛映照的通红。
在关城一片鳞次栉比的房舍中,其中一座正是汜水关的关衙官署,而庭院后方,厢房之中,瞿光坐在贾芸以及几个亲兵的帮助下,为后背上着金创药,包扎伤口,肩头上赫然见着一道清晰可见的刀伤,那时与高岳交手时为其大刀所伤。
方才瞿光进入关城前,担心影响军心,就没有向副将康绍威提及此事,而伤势就在后背为披风遮挡,康绍威也没有察觉出不对。
瞿光在布置了对汜水关关城的兵力防守后,这才回到住处,吩咐着亲兵帮忙上着金创药。
“将军,伤口上了药,一天换着两次,三五天应该就能结疤了。”贾芸此刻帮着瞿光缠好白色纱布,将金创药小瓶放到一旁的皮箱,接过亲兵换下的毛巾,拧了拧一盆热水,洗了洗手说道。
瞿光一边儿穿好衣裳,一边笑问道:“贾二郎,你这一手医术是跟谁学的?”
贾芸洗了洗手,笑道:“家中舅舅开了一间药铺,从小到那里玩耍,见着里面的坐堂郎中诊治过。”
瞿光笑着鼓励道:“好小子,怎么不让节帅给你安排个军医职事?如是救治的人多了,一样也能封妻荫子。”
“还是跟着上阵厮杀,建功立业,更为实在,再说这一路跟着将军,对这打仗,感觉越是琢磨,门道越多。”贾芸擦了擦手,俊秀的面庞上笑意憨厚。
瞿光情知这是贾芸在向自己委婉提着出战忌讳,遂笑了笑道:“那将我教你的那套枪法,能完整演练一遍?”
贾芸那张酷似“孙十万”的面容上现出笑意,道:“将军,我已能演练一遍。”
“好。”瞿光正要说些什么,就在这时,忽而听到外间传来亲兵的声音,“将军,节帅大军已至关城之外,还请将军前往迎接。”
瞿光面色一动,连忙起得身来,拿过桌子上搠起的雁翎刀,对着贾芸道:“走,过去迎迎,本将寻思着这会儿也该过来了。”
然而当瞿光领着一众亲兵前往迎接来人时,却是见到了领着三千骑兵赶来的蔡权。
此刻蔡权在亲兵的扈从下,翻身下马,笑道:“老瞿。”
说着,上前抱着瞿光,拍着肩膀。
瞿光“嘶”得喊了一声。
蔡权面色微变,连忙问道:“老瞿,这是?”
“和那匪首高岳交手,被他手中刀划了下。”瞿光解释说着,看着蔡权身旁空无一人,问道:“节帅呢?”
“节帅还在后面,估计要明天早上才能过来,节帅听说关城这边儿抽调了不少人前往延津,就派了快马催我赶紧过来相援。”蔡权笑了笑,说着,吩咐着身旁的几个千户,领着兵马前去安置。
瞿光闻言,在两旁松油火把的照明下,领着蔡权向着关衙而去,问道:“先前军报节帅可曾收到?怎么说?”
蔡权道:“还能怎么说?让我率军驰援,说你瞿将军这边儿防守空虚,别出了岔子。”
“我以一千兵马镇此,纵贼寇来十万大军,我也不惧。”瞿光面色一肃,朗声说道。
“瞿将军豪气!”蔡权大笑说着,然后随着瞿光进得关城。
……
……
夜色深深,万籁俱寂,唯有明月照耀下的梧桐树在春风的吹拂下,发出沙沙之音。
开封府,衙堂后院书房中,邵英臣一身青色长衫,负手而立,眺望着窗外的静谧夜色。
“邵先生,还没睡着?”就在这时,伴随着一声沉稳、坚定的声音,高岳手下将领詹惟用,迈着厚重的步子,进入书房,问道。
邵英臣转头看向来人,问道:“詹兄弟,城内防务都安排妥当了?”
他眼前这位二十七八岁年纪的红脸膛将领,同样是高岳手下三十六骑之一,因性情沉重、练达而被将军委以看守开封重任,而且是少有的没有积年匪盗习气的将领。
“安排好了,也已经按着先生的意思,严禁骚扰本地商户、百姓。”詹惟用说着,眉头紧皱,冷声道:“一些人也太不像话,原本当百姓时被官军欺压,现在进了城,倒比那些官军还要狠毒,简直如同禽兽!先生,这聚拢的人越来越多,倒是愈发不好约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