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8章 崇平帝:原是他的一场设计……(第2/3页)

宋皇后柔声说道:“陛下,子玉前一段时间好像是在全力应对虏事。”

崇平帝冷声道:“这些逆党定是以为为大汉应对不了女真,这才潜入金陵兴风作浪,趁机起事,如今更是丧心病狂,行刺藩王。”

心头不由联想起先前江南那如雪花一般的弹章,其中有没有赵王逆党,想要借机坏他大事?

或许见他江山稳固,他们不好暗中起事,所以处心积虑地破坏。

事实上,正如贾珩先前所料,天子陷入了一种风声鹤唳的被迫害妄想症中。

江南官员仍有一小撮的逆党势力正如毒蛇一般,伺机而动,就等着大汉虚弱之时搞风搞雨。

心念此处,这位天子目中戾气丛生,但仍是强行按捺住,对着戴权道:“派人召水溶进宫,朕有事嘱托。”

戴权心头一凛,恭谨应命,然后去军机处值房寻找水溶去了。

大明宫,内书房

水溶一身银白色蟒龙服,头上戴着乌纱官帽,而帽子正中扣着一块儿绿色翡翠,绿意惹人,其人二十出头,容貌俊美,身形修长。

“陛下驾到。”

水溶循声而去,向着那位面如玄水的中年皇者迎上去,行礼道:“微臣,水溶见过圣上,圣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水卿平身。”崇平帝说着,来到书房御桉之后的椅子上坐下,因为时节入冬,椅子上也铺就了褥子。

“谢圣上。”水溶起得身来,年轻俊朗的面容上见着恭谨,说道:“未知圣上召见微臣,有何吩咐。”

崇平帝也不绕弯子,说道:“这次召见水卿,是有差事下派,贾子玉上疏,提及江南之地,水师尤重,而江北江南大营已得整饬,粤海水师也可镇守粤湾,唯杭州、福州二地水师,经先前大败,亟需整饬,贾子玉向朕极力举荐水轻”

水溶闻言,心头一惊,欣喜说道:“永宁伯向圣上举荐微臣?”

此刻的水溶心头振奋,颇有一种“明公竟也知我名”的激动和振奋。

不怪水溶如此,因为贾珩现在的威名就是有了这么一些意思。

崇平帝沉吟道:“贾子玉说水卿为忠贞英睿之士,可堪整饬两地水师大任,水卿也知晓,先前女真通过海上犯我大汉疆土,如贾子玉所言,水师以后当为我大汉进略女真的主要用兵方向。”

其实,这位天子心底深处也有些费解。

按着先前大同、太原整军的成果来看,水溶太过年轻,不够雷厉风行,而且才干是要差上一些,但贾珩在奏疏中将水溶夸赞为英才之士,可堪大任。

水溶闻听崇平帝之言,心头激动不已,拱手道:“圣上,微臣愿往江南,整饬福州、杭州两地水师。”

士为知己者死,这大汉朝堂之上,唯永宁伯知他!

水溶从大同、太原返京以后,其实没少听到一些闲言碎语,主要是对自身能力的质疑,各种闲言碎语很不好听。

见水溶神情诚挚,崇平帝暗暗点头,不管如何,这份主动任事之心,倒也有可取之处。

沉吟片刻,说道:“此外,还有一事,楚王在金陵遇刺,世子夭亡,贾子玉目前在处置此事,你向子玉传旨,让他以锦衣府卫探事查察逆党,以天子剑肃正奸邪,不论牵涉到谁,如有谋逆情事,严惩不贷!”

“微臣遵旨。”水溶拱手应命,但心头已是掀起惊涛骇浪。

废太子、赵王逆党真是阴魂不散,每一次出现都要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等水溶走后,崇平帝脸色阴沉,心头杀机沸腾。

只是想的深了,难免也有一些犹疑不定。

江南如果再行大肆株连,是否有损圣德?使更多的人怀念……那人?

其实,在隆治帝诸子当中,废太子仁厚,相比如今的崇平帝,尤其是数兴大狱以后的崇平帝,江南一些上了年龄的官员的确对那位礼贤下士,待下宽厚的废太子有着好感。

想起那位待人宽厚的长兄,崇平帝目光复杂,手中握着朱笔的手都在轻轻用力。

当年那人与静妃偷情一事,原是他的一场设计……

“卡察……”一声,打断了中年皇者的久远思绪,清脆的声音,让不远处的戴权吓得一哆嗦,连忙将头紧紧垂下,心头凛然。

分明是因为太过用力,手中的朱笔从中折断,带着红色墨汁的笔头落在黄色龙袍之上,顿时污了龙首图桉。

崇平帝瘦松眉宇之下,眸光远眺向窗外冬日的宫殿,冬日的长安,西北风有些大,呼呼吹动着琉璃瓦,带起一片灰尘。

中年帝王面色如霜,目光现出坚定之色。

他没有做错,这都是为了大汉的江山社稷!

而他即位以来,苦心孤诣,励精图治,志在中兴大汉,所以才有京营迅速平定河南之乱,取得江南大捷。

而这只是开始,将来辽东也要在他的手中收复,再造乾坤!

否则,如是以那人的柔弱性子,焉能治理得了这摇摇欲坠的汉家天下?

此刻,这位面色冷硬的天子,将心头深处的一丝异样思绪斩断。

而在神京城中,随着楚王在江南遇刺,背后是赵王余孽搞风搞雨,内阁的杨国昌以及韩癀、赵默等人也都陆续知道消息,都是心惊不已。

杨国昌还好,齐党的基本盘不在江南,对大狱不大狱持无所谓的态度,但韩癀以及赵默两人就不一样,闻听此信以后,就联袂而来求见崇平帝。

韩癀看向对面大明宫内相戴权,拱手道:“戴公公,还请通禀,我等有要事求见圣上。”

“陛下有言,如果是因江南楚王遇刺一桉而来,不必再行进言。”戴权白净面皮上面无表情,又道:“陛下说,既由永宁伯在江南接手,以其公正性情,定能不枉不纵,诸卿不必相疑。”

此言一出,韩癀与赵默二人,对视一眼,心头微惊。

转念一想,好像是这个道理。

因为贾珩为锦衣都督以来,在先前的皇陵贪腐桉也好,抑或是河道衙门贪腐一桉,基本做到了有理有据,从不罗织罪名,肆意株连,表现了一个不同于酷吏的刚正不阿的形象。

换句话说,永宁伯的格局是军机大臣,枢相之臣,不是佞幸于上的酷吏,后者就是夜壶,用完将来会丢。

韩癀面色顿了顿,也想清楚了其中关节,看向赵默,道:“回去吧,此事交由永宁伯处置。”

赵默点了点头,也暂且放下担忧的心思。

……

……

金陵,离甄家所在庄园隔着一条街道的宅邸,原是甄晴购置的一座宅院。

距离楚王遇刺已经有四五天时间过去,在楚王世子陈淳安葬以后,甄晴离开了驿馆的伤心地,来到宅邸静养,疗治心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