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0章 贾珩:此地无国公,只有一丈夫,两(第2/3页)

他这个内阁首辅做了一年,可以说是郁郁不得志,什么朝政根本插手不上,宛如泥雕木塑,就因为先前的科举舞弊案弄得声名狼藉,辅政拥策,畏首畏尾。

事实上,文臣无不想青史留名,如韩癀自也想让自己的名头在大汉朝堂上留下浓墨重彩一笔,而不是存在感最弱的内阁首辅。

韩癀道:“高仲平是今上潜邸之时的老臣,原就简在帝心,如今得了新政之功,一飞冲天之势大显。”

想来,他先前如果积极与卫国公合作推行新政,或许结果就不一样?

可待他致仕之后,如何面对江南的父老?

颜宏道:“兄长,我倒觉得这新政推行的未必会那般顺利,这才江苏一省,前前后后出了多少幺蛾子,如果不是卫国公帮着,根本不可能这么顺利,安徽那边儿听说就羁绊住了,等明年一铺开,定然乱象纷纷。”

韩癀沉吟说道:“没有这般简单,那时候朝廷会集中精力推行新政,而卫国公也会回京,有卫国公在……”

后面的话没有说,但意思会很明确。

颜宏眉头皱了皱,也觉得有贾珩在,这事儿多半还能成。

主要是贾珩的能耐、手段,在这一年可以说哪怕是政敌,都要给予认可。

棘手,不好对付。

韩癀扣动小几的手指微停,沉吟片刻,冷声说道:“罢了,先不忧虑此事,随机应变。”

不管如何,他向无过失,而且高仲平此人竟在朝会上为那卫国公说话,圣上岂不事后疑虑?

颜宏点了点头,也没有多说其他。

如韩、颜二人这样的类似对话,此刻正发生在整个大汉神京城,都知道新政不会推行顺利,但大势已成,京中官员都在观察动向。

而围绕着新政,几乎如改稻为桑一般,必将发生种种魔幻之事。

大明宫,内书房——

殿中,崇平帝一身明黄色龙袍,落座在红木条案之后,目光阴沉不定看向那跪在地上的戴权,冷声道:“死了?”

戴权“噗通”一下跪将下来,沉吟说道:“陛下,听说是有人暗中买通了囚牢中的狱卒。”

崇平帝沉喝一声,说道:“内卫的囚牢都能买通,戴权,这内卫府,你是怎么管的?”

戴权“砰砰”地磕头不止,额头上已经见血,道:“陛下,奴婢该死,奴婢查到其中似是有白莲教妖人的身影。”

崇平帝冷声道:“又是白莲教?上次刺杀忠顺王,还没有抓住这些妖人?”

戴权小心翼翼说道:“就是刺杀忠顺王爷的白莲教妖人。”

崇平帝放下手里的奏疏,眸光晦暗不明,说道:“白莲教与赵王搅合在一起?”

记得当初,白莲教就曾介入隆治年间的夺嫡之争,如今不想仍然阴魂不散。

戴权道:“陛下,奴婢手下的人正在紧紧追着白莲教的人,发现白莲妖人多在山东活动。”

崇平帝沉吟道:“斥令山东方面剿捕白莲妖人,不得有误。”

戴权领命而退。

待戴权离去,崇平帝面色阴沉好似外间的天穹,口中冷声喃喃道:“还真是阴魂不散。”

……

……

而另一边儿,距离神京城的华阴县中,茫茫无垠的田野上,白雪苍茫,一片萧瑟苍凉。

陈渊踩着厚实积雪进入一座茅草覆盖的民居,听完黑衣人禀告,脸色阴沉如铁,冷声说道:“究竟怎么回事儿?”

那黑衣青年说道:“听说那位卫国公从南方递来了消息,那狗皇帝也就有了警惕,领人冲入了重华宫,现在整个京城都在散播是公子暗中派人刺杀上皇。”

陈渊闻言,目光怨毒,愤愤说道:“又是这个贾珩!”

仔细数数,这个贾珩坏了他多少事儿!

现在与清国的王公宗室说好的事儿,现在却定不下来,要如何回复那满清亲王。

贾珩此人不除,诸事不成。

黑衣青年提醒说道:“公子,那狗皇帝起了警惕之心,现在神京城中戒备森严,需得从长计议。”

陈渊脸色阴沉如铁,沉声道:“是得从长计议。”

“公子,现在汉廷正在推行新政,应该会出不少乱子,公子不妨再等等。”黑衣青年说道。

这青年并非单纯的死士,也是当初赵王一党的后人,家学渊源,对朝局的变化也洞若观火。

陈渊思量片刻,凝眸看向那青年,沉声说道:“让人密切留意着,联络一下白莲圣母,明年需要搞点动静。”

那青年抱拳称是,而后又道:“公子,那位李延庆已经到了山东,拉起了一伙人,想要见公子一面。”

“李延庆?”陈渊眉头挑了挑,问道。

李延庆当初在高岳组织的中原民乱以后,下落不明,而后就流落到齐鲁大地,这么久时间过去,也渐渐拉起了一帮人。

青年说道:“这段时间山东遭了灾,李延庆觉得起事之期可近,打算重新起事。”

陈渊道:“现在不是起事的时机,先前贾珩小儿领兵前往西北大战时。”

“地方上的百姓不堪受盘剥,也是近来之事。”那青年低声说道。

陈渊沉吟片刻,冷声说道:“我最近去山东一趟。”

那李延庆等人还是太着急了,等那贾珩小儿回京,势必派兵马剿捕。

那青年应了一声是,然后徐徐而退。

山东,曲阜

这座古老的孔孟之乡是孔家衍圣公孔府,黑漆桐木打造的匾额上书写“衍圣公府”几个大字,两侧的木牌上书写着两副对联。

上联:“与国咸休,安富尊荣公府第。”

下联:“同天并老,文章道德圣人家。”

此刻,后院中,一座修建的轩峻壮丽,金碧辉煌的厅堂中。

孔衍圣公的后人,也是此代北孔的家主,第六十六代孔家嫡传传人,孔懋甲落座在一张铺就着狐裘褥子的椅子上,正在与众宾客观看着庭院中的舞蹈。

此刻,外边儿虽是鹅毛大雪飘扬,但孔家之中的厅堂中,众舞女却衣衫轻薄,腰肢曼妙以及手臂轻抬之间,展示无尽的风情。

山东已经下了半个月的雪,渐渐有连绵成雪灾之势,而官府虽然派出差役四下赈济,但人力多有不足。

如山东巡抚赵启已经前往京城,却并无报灾,或者说前往神京之时,雪灾尚未绵延至久。

孔懋甲年岁六十出头,头发灰白,颌下蓄着短须,其人不仅封为国公,身上还兼领着曲阜当地的知县。

孔懋甲高声说道:“瑞雪兆丰年,今年是丰年,诸位畅饮此杯。”

下方聚桌饮宴的宾客当中,曲阜府县的官员以及山东三司的官员不乏其人,此刻手中端起酒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