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5章 楚王:否则,真的要血溅金銮?(第2/3页)

因为卫若兰、陈也俊两人在城门楼上,为魏王、梁王的反叛兵马打开了城门,不少兵卒大批涌进宫城之中,向着含元殿杀去。

含元殿中——

殿中气氛凝重如冰,下方一众文武群臣,听着外间的喊杀声,面面相觑,神情莫名。

崇平帝落座在一张铺就着软褥的金銮椅子上,面上神情阴鸷,重重咳嗽几下,周身的那股衰败气息愈发发浓郁,渐近油尽灯枯。

戴权说话之间,凑近而去,温声道:“陛下,情况紧急,移驾吧。”

崇平帝凹陷、瘦弱脸颊上怒气翻涌,那略带虚弱的声音中似蕴藏着惊天的愤怒,沉喝说道:“朕要看看,魏王究竟要做什么!”

他还能弑杀君父不成?

楚王面容苍白如纸,剑眉之下,那双晶然熠熠的目中涌动着一抹惧色。

随着时间过去,两扇朱红宫门之前,大批府卫的喊杀声渐渐稀稀落落。

此刻,自宫门口至殿前的汉白玉广场上,放眼望去,尸体随处可见,尸相枕籍,鲜血流淌在汉白玉广场的石板上,嫣红刺目。

大批锦衣府卫围绕着含元殿,节节而退,手持军械。

魏王陈然与梁王陈炜,率领着一众兵马,围攻了整个含元殿,喊杀声已经近在耳畔。

殿中,一众文武群臣,现出惶惧。

林如海眉头紧皱,面容变了变,目中现出一抹忧色。

此事,子钰应该没有插手这等事吧?

这种事情,没有好处不说,还容易惹一身骚。

因为,贾珩已是郡王之尊,通过政变根本不能上位。

“来人,宣魏王进殿。”崇平帝面色微顿,定了定心神,转而就以十分虚弱的声音高声道。

戴权面上现出为难之色,说道:“陛下,魏王仍在外间冲杀。”

崇平帝问道:“卫郡王呢,还没有进宫吗?”

戴权道:“奴婢先前已经派人出宫相请卫郡王。”

这会儿的内阁阁臣之列,吕绛起得身来,面色凛肃,拱手道:“圣上,微臣以为,卫郡王这次大典不来,实在颇为可疑。”

此言一出,殿中群臣顿时议论声起。

莫非是卫郡王与魏王暗中密谋,这才闹出这样大的事情来?

李瓒眉头紧皱,似有些不满说道:“吕阁老,不可胡乱揣测。”

如果卫郡王真的助魏王逆事,那真是愚不可及,况且这个时候,如此妄加怀疑,难道还显不够乱吗?

崇平帝这会儿,也骤然开口说道:“贾子钰不会做出这等无君无父的事情来。”

就在殿中众臣疑云重重之时,含元殿之前那辽阔无垠的汉白玉广场上,似乎也渐渐消停起来。

而后,殿中众臣似有所觉,向着殿外望去,但见那映照着光芒,可见魏王身上恍若披着一层光耀。

身旁同样是梁王陈炜,那张带着几许跋扈、骄横之气的面容,满是志得意满。

“魏梁两王觐见陛下。”

这时,殿门之侧的内监,则以颤抖着的尖锐声音喊道,让殿中群臣心头一凛。

正主终于来了吗?

魏王陈然昂首挺胸,进入殿中,整容敛色,来到近前,跪将下来,大礼参见说道:“儿臣见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梁王此刻也快步近前,朝着那落座在金椅上的中年帝王行了一礼,沉声道:“儿臣见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此刻,殿中群臣都齐刷刷看向魏梁两藩以及二藩身后的大批锦衣府卫,目中就有一抹复杂之色涌起。

大汉的文武群臣,在这种“宗室家务”当中,也很难有立场上君辱臣死的表现欲。

犹如兄弟几个争家产,外人只能在一旁规劝,而不是直接下场。

听着两兄弟的声音,崇平帝抑制着心头的愤怒之意,沉喝道:“你们二人为何兴兵杀进宫中,可是要造反吗?”

此刻的崇平帝不存在担心自己的人身安全一说,因为除非魏梁两王得了失心疯,才会弑父。

“父皇,儿臣不敢,儿臣有下情回禀。”魏王抬起头来,道:“楚王乃为庶藩,古来废嫡立庶,乃是取祸之道,儿臣犯颜直谏,请父皇不要立楚王为东宫。”

嗯,魏王陈然用自己的行为来证明,废嫡立庶,的确是取祸之道。

楚王陈钦剑眉挑了挑,那双阴鸷而幽冷的目中,厉芒闪烁,沉喝道:“魏王弟,东宫立嫡乃父皇指定,诏告天下,孤可以向父皇求情,赦免你的不敬之罪。”

魏王陈然目光锐利,咄咄而逼视楚王,冷声道:“如非你巧言令色,蛊惑父皇,父皇焉能立你为嗣?”

“来人,拿下楚王!”魏王陈然心头怒不可遏,俊朗白皙的面容上涌起丝丝缕缕的戾气,沉喝一声道。

说话之间,身后的府卫就向楚王齐齐扑去,按住那楚王的胳膊,不使其费劲挣扎。

原先随其一起护卫左右的甄珏,面色变了变,沉喝道:“你们住手!”

楚王陈钦面色变幻了下,道:“不可鲁莽!”

否则,真的要血溅金銮?

魏王陈然抬眸看向上首端坐的崇平帝,道:“父皇,臣恭请父皇收回册立楚王的成命。”

“逆子!”上首落座的崇平帝,沉喝一声道,而后剧烈咳嗽不停,只觉一口气就有些上不来,一旁的戴权连忙近前,帮着崇平帝抚着后背的气。

殿中群臣见着这一幕,心神不由戚戚然。

圣上老了……

都察院左都御史许庐眉头紧锁,面色肃然,开口道:“魏王,以子逼父,行大逆之道,天下将如何看你?”

魏王陈然理直气壮,高声道:“唐太宗文皇帝,经玄武门之事而践国祚,仍成一代明君,开创一代盛世,天下又如何看他?”

唐太宗谥号文,文在谥法当中是经天纬地曰文,道德博闻曰文,学勤好问曰文。

可谓谥号里的天花板。

但在庙号里就是文而不治,明褒实贬。

许庐叹了一口气,道:“魏王殿下,何至于此?”

如今之事,既是天下之事,同样也是陈汉宗室一脉的家事,或者说,对于魏梁两藩的遭遇,在场的文臣,也颇有一些同情。

李瓒义正辞严说道:“魏王殿下既以唐太宗文皇帝举例,可知唐太宗文皇帝,曾在隋末天下大乱之时,抚军远征,创李唐三百年之基业?”

意思是,你魏王身上的功绩还有些不够格,如何以太宗文皇帝自况?

魏王扬起一张刚毅面容而来,神色坚定,道:“父皇当年同样是逼宫上皇,仍成一代圣君,励精图治,也未闻开创陈汉基业,但仍造中兴之业,儿臣定然如父皇一般,朝乾夕惕,为陈汉社稷呕心沥血,开创盛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