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嘴硬“我是死的?”(第2/2页)
从发现两人是邻居那天,梁京云提醒她远离魏辽时,她就心生怀疑追问过。
后来在商场的卫生间,她第二次明示追问,甚至包括重逢以来这么久的相处,他传达给她的讯息无一不是“你别多想”、“没这个意思”。
她还没有自恋到在被对方这么多次强调对自己没兴趣时还固执地觉得对方对自己仍有想法。
又不是男人,只信奉反话。
可现在。
梁京云的行为,已经超出她认知的普通朋友的范围了。
理智告诉她她应该问清楚,可大脑一时又凌乱非常,脑海不住地闪过从前和现在,甚至连两人分手时的难堪情景都涌上心头。
其实那段时间她状态挺差的。
发现父母离婚的那个暑假,正是大家找实习的时候,同学们都很卷,早的甚至大二就开始布局自己的简历,她也琢磨着该跟家人聊一聊。
梁京云志愿填在沂大,完全是因为父亲的事业恰好在那几年发展到了沂宁,于是在他大学考进沂大后,一家人便在沂宁定下居来。
暑假她还挺不舍跟梁京云分开,在沂宁多待了一个月,跟他过了七夕才回荔州。
她想着给父母一个惊喜,也没提前告诉他们要回家,不想就是这个决定,让她在回家的那天听见了他们的对话。
有时候她会想,要是她提前告诉了苏女士和夏先生的话,是不是她就不会知道了。
骗骗她也好。
明明这么多年都装下来了。
多可笑啊,几乎可以称作是模范夫妇的她的父母,竟然早早在她高考后就离了婚,整整瞒了她两年。
大学里身边仍然是相熟的朋友,加之有梁京云在,除了大一刚开学那两个月有点恋家,跟父母联系得多外,往后就没再那么频繁。
她也有纳闷过大学间苏女士t回得越来越迟的消息,有时候在她分享点什么后会好几天没回复,问起来就是最近有些忙忘了。
夏先生那倒是一如既往地话少,大多只有每个月雷打不动按时打来的生活费,时不时还会在一些莫名其妙的日子突然给她转不小金额的账。
后来她才知道,苏女士回不了消息是因为怀了孕。夏先生每给她转一次账,都是给女朋友的女儿买了礼物,他给那个女孩买的每一份礼物,都会折算成现金再给她转一次。
她知道她应该庆幸的。
母亲就算再婚怀了孕都还记挂着她事事有回音,父亲每次给准继女花钱时都会想到该有她一份,夫妻两个更是在每一个她会回来的节假日都跑回荔州配合她演戏。
他们知道她的性子无法轻易接受这个事实,所以才迟迟没有告诉她。
他们也在尽他们所能弥补她。
是她太玻璃心,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那日当晚她就拉着行李回到了沂宁。
父母离婚的事对她而言是毁灭性的打击,更让她第一次对“爱情”有了不解和质疑。
在这之前,如果有人问她什么是爱情,她一定会回答,像苏女士和夏先生这样的。
可就连像他们这样在她眼里堪称标准的爱情都会破裂。
她在那一刻明白了网上那句“原来爱本瞬息万变,永远只是助兴词”。
爱情真的是永恒的吗?
至死不渝的爱情真的存在吗?
真的会有人能爱她一辈子吗?
她知道自己性格不算好。
甚至可以说差。
骄纵、蛮横、高傲。
对亲密的人总是恃宠而骄贪得无厌。
她的父母几乎是两个没有棱角的圆,极少产生争执,可她却恰好相反,浑身是棱角——
没有棱角的圆,哪怕偶尔产生摩擦和碰撞也不会有人受伤,可如果连两个圆都无法共处的话,还指望有人能与满身棱角的她相处一辈子吗?
没有人能永远包容她的。
跟她在一起的人,一定会被她身上的刺扎伤。一年五年能忍,可十年,二十年呢?
她身上有棱角,对方身上就没有吗?
温婉的母亲和儒雅的父亲都没有的“一辈子”,她又凭什么有这个自信有?
她在回沂宁的路上在一句句自我质问,不知道可以跟谁说这些。唯一亲密的好友方绒一放假就回了家,徐知清倒是还在学校搞什么竞赛,可她跟徐知清也不是可以单独见面的关系。
到最后竟然只能借酒消愁。
抵达沂宁时已经是深夜,她把行李丢下就去了酒吧。
震耳嘈杂的音乐,昏暗错落的光线,各色摇曳的酒精,勉强麻痹着她的大脑。
亮个不停的屏幕被她关了机,她独自一人喝得眼前都出现了重影,有人上来搭讪,她勾着人下巴,仔细看了又看,无意识地和脑海里冒出的那张脸比对起来。
对方的脸凑得越来越近,盯着她的红唇,眼底闪过一丝势在必得。
她眼神迷离地伸手缓缓摸上男人的脸。
在抚过对方的眉眼和鼻梁时。
她手指忽地一顿。
猛然发觉他并不是那个人,烦躁的感觉油然升腾,她手指微紧,正要收手将人别开。
有人伸手过她眼前,一把扯过对方衣领就是一拳。
酒瓶与玻璃杯碰撞落地的碎裂声响起,那人被这一拳打的跌倒在茶几痛呼,周遭的人纷纷后退乱成一团。
而来人沉着脸站到了她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