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承恩公坠河。……(第2/3页)

可一直到子时彻底过去,方氏也没等回霍世鸣。

婢女蹑手蹑脚进屋,询问方氏是否要回屋就寝。

方氏打发了婢女,心头却沉甸甸的,总有种不详的预感。

熬到后半夜,方氏实在是熬不住了,手撑着额头睡了过去,结果下巴一点,人又惊醒。

看着外头已经泛白的天色,方氏紧了紧身上的衣服,招来婢女询问:“老爷回来了吗?”

“夫人,夫人。”

长廊上传来急促的跑动声。

门房满脸急色:“京兆府来人了。是庄府尹亲自登门。”

方氏一夜未眠,本就精神不济,听到门房这话,一股热气直往脑门上冲,冲得她眼前阵阵发黑。

老爷一夜未归,而京兆尹突然造访,这可不是什么吉兆。

……

当听到门房说,承恩公一夜未归时,庄府尹脸上强装出来的一抹笑容彻底垮了。

坏了。

最坏的情况真的发生了。

太后娘娘的亲生父亲,大燕的一等承恩公,在参加完除夕宫宴后,惊马落水,生死不知!

“夫人请放心,我马上派人去找。”

庄府尹哆哆嗦嗦,脸色比方氏还要惨白。

不知情的,还以为死了亲爹的人是他呢。

方氏愣了好一会儿,才点了下头:“那就劳烦府尹大人了。承恩公府也有一些人手,我让他们跟着京兆府的人一起行动。”

庄府尹道:“本官打算亲自去一趟皇宫,向娘娘和陛下禀报此事。夫人这边要不要也派个人走一趟。”

按理来说,最适合跟着庄府尹走一趟的人是霍泽。

但霍泽现在不在府中,只好先让管家跟着庄府尹走一趟了。

***

霍翎昨夜很晚才睡下。

结果刚睡下没多久,太和殿那边就有人过来报信,说是陛下在摘星台待得太久,受了风寒,半夜发起热来。

“请太医了吗?”

霍翎披衣而起。

祝青云道:“已经派人去请了。今夜值守在宫中的人是陈太医,他给陛下施了针,说是没什么大碍,娘娘不必担心。”

霍翎本就没什么困意,这会儿突然被吵醒,再躺下也是睡不着了。

她想了想,还是打算亲自去一趟太和殿。

她到太和殿的时候,陈太医还没有离开。

这位陈太医,是燕西永安县人,与霍翎是多年旧识。在霍翎入宫以后,陈太医也被宣召进太医院,跟在太医院院正身边学习。

“娘娘。”陈太医余光扫见霍翎,连忙停下手中动作,行了一礼。

霍翎道:“陛下情况如何?”

陈太医回答得很细致,但大意与祝青云说的差不多。

霍翎又招来近身伺候的小福子:“陛下怎么会突然发热?”

小福子瑟瑟发抖:“陛下昨天在宫宴上吃醉了酒,在外头闲逛醒酒时,突然说自己要去摘星台观星,一直在摘星台待到将近子时才回宫。”

“摘星宫夜风汹涌,他吃醉了酒,怎么还在那里待那么久?”

小福子跪下请罪:“奴才办事不利,请娘娘责罚。”

霍翎微微拧眉:“你是陛下身边最得用的人,等他醒来亲自罚你。你先退下吧。”

霍翎越过众人走进殿内,掀开黄色床幔,看清了躺在床上,烧得面色涨红的季衔山。

他眉心紧拧,额上出了一层薄汗。

霍翎坐在床边,亲自绞了一块热帕子,为他擦拭额头。

擦完额头,霍翎又帮他擦了擦掌心,将他的胳膊重新塞回被子里,捻好被角。

“娘娘,京兆尹和承恩公府的人求见。”

无墨昨晚哭得太凶,眼睛都哭肿了,她不想让人察觉出异常,就没有跟着霍翎过来。

所以这会儿进屋向霍翎汇报的人,还是祝青云。

“京兆尹和承恩公府的人怎么会凑在一起?”霍翎道,“带他们进来吧。”

霍翎也没走远,就在外殿接见庄府尹和管家。

管家一见到霍翎,就如同找到主心骨般,跪下痛哭:“娘娘,国公爷他,他出事了,您救救国公爷吧。”

霍翎眸光一凝,命人将管家扶起:“怎么回事。”

见管家情绪激动,霍翎点了庄府尹的名:“你来说。”

庄府尹提着一口气,将他知道的事情都一五一十说了出来,不敢有丝毫糊弄,就怕触了太后娘娘的霉头。

如果可以的话,他才不想大年初一进宫给太后娘娘找不痛快呢。

霍翎看向一旁的祝青云:“你配合庄府尹,查一查昨夜承恩公是何时离开的皇宫,这一路上又遇见过什么人。”

霍翎又吩咐庄府尹:“京兆府

加派人手去找。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庄府尹用袖口擦了擦额角的汗,连声称是。

“哀家累了,你们全都退下吧。”

霍翎摆了摆手,命众人都退下。

她闭着眼,独自一人枯坐了片刻,打算进去看看季衔山的情况。

结果刚回头,就看到季衔山站在屏风旁,神情有些怔愣。

“吵醒你了?”

季衔山点点头又摇摇头,声音带着病后的喑哑:“睡够了。”

“都听到了?”

季衔山走到霍翎身边,他浑身无力,步伐也有些踉跄:“昨夜那么冷,人掉进河里,怕是不太好了。”

霍翎“嗯”了一声。

季衔山没有坐到椅子上,而是在霍翎脚边坐了下来。

他蜷缩着,握住霍翎的手掌:“母后,你难过吗?”

“不要难过。”霍翎沉默了下,又重复道,“不要难过。”

季衔山靠在霍翎的膝头,像是小时候那般,突然泪流满面。

霍翎掏出帕子,递给季衔山:“怎么还哭了。”

“……我也不知道。”

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他到底在为何而哭,在为何而难过。

“别哭了。”霍翎想劝,又不知道该如何相劝,最后默默收回手帕,用手轻轻拍了拍季衔山的后脑勺,“你还病着呢。”

温热的手掌落在头顶,带来抚慰人心的力量。

季衔山却不期然想起,他躲在屏风后面,看到的那道纹丝不动的背影。

“母后,我想去承恩公府看看。”

“你还病着。”

“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服过药后,已经没什么大碍了。母后要是不放心,等过两天身体好全了,我再出宫。”

“……也好。”

***

霍泽在收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带着妻儿回到了承恩公府。

“怎么会这样。”

霍泽对方氏道:“昨儿晚上,我还说今天要过来给你和爹拜个早年。好端端的,人怎么就……就……”

方氏已经狠狠哭过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