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金鱼,焰火以后每年我们都在一起(第2/3页)

“……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哦,哎呀,说了还不信,哪儿还有我这么好的!”

薄屿伸出了条手臂,懒懒搭在她的肩,头也没回,“没事儿,你不喜欢就再看看别的。”

“你和我一起住吗?”

“你想吗?”

“……”黎雾心想这或许是板上钉钉了,顿了顿,:“你如果喜欢带阳台的,我们看完了别的,还不行的话,就再和他谈谈?”

薄屿看她一眼,仍笑意淡淡:“怎么?”

“要一起的话……总不能只考虑我的喜好。”

“一起什么?”

薄屿就有些故意。

“同居啊!!”

黎雾咬牙把这俩字说出来。

薄屿一脸得逞的笑。

黎雾说:“你有什么需求就说出来哦,你担心衣服晾不干……”

“说了我听你的,”薄屿是真没什么意见,“你担心什么?”

还不是担心你太挑剔。

“你非要阳光好的房子……”黎雾还没说完,他的视线,随着指背的凉意,轻轻掠过她脖颈。

似有若无的。

“晚上回去给你买个药膏吧,”他似是轻叹了声,“又红了。”

这么一说,她好像才察觉到那又痛又痒的感觉。

是了,深城比南城那地方都要潮。住了一晚上居然就这样了。

见她那双清澈的眸子,直直地看着他,突然就不说话了。

薄屿抬眉:“你这么看我干什么?给你买个药膏,换个居住环境好点的房子的钱,我还是能想想办法的。”

“——不行不行,不要那间了,说了太贵了啊,”黎雾移开了目光,“……起湿疹就起了,药膏也到处买得到,有什么的。”

“我不喜欢那间!”她几度强调。

薄屿也无奈了,淡淡笑:“行。”

“你记住了?”

“记住了。”

路上,薄屿想起什么:“这会儿还难受吗?”

“喝了你给‘女朋友’买的红枣姜茶,”黎雾笑眯眯,拍拍包包,“瓶子都收进去了。”

薄屿:“喝完了还留着瓶子干什么?”

“哎呀,跟我妈学的习惯,”黎雾说,“我是想,等我们搬家那天,路上看到花了买一束好了?插进去,摆家里,肯定很好看。”

说着,她又不好意思了。

真的像是要同居过日子了……

薄屿看着她,只是笑。

“好。”

约了别的房东,看过另外几家,有好有坏。综合考虑下来,居然还是第一家看过的那两间对比起来各方面最好。

当然那间朝阳面的是最最好了。

晚上,回到旅馆房间,黎雾累的瘫倒在沙发。

生理期,半点儿别的力气也没有。

和房东发了消息,就定第一间,明天交房。

刷了会儿购物软件,看了看搬家要买的东西。特意搜索栏家用烘干机,研究了几个平民牌子的测评,性能、价钱对比许久。

白天他们晾在窗口的那衣服还潮乎乎,她都不敢想这玩意儿穿身上,她会被捂出多少湿疹。

想到早晨他看到衣服没晾干的臭脸,她忍不住轻轻笑。

夜风静静吹进来,窗口那件宽大板正的男士白色T恤旁边,挂着她的小碎花连衣裙。

迎着摇摇晃晃的月光,也一起摇摇摆摆。

浴室里泛起似有若无的水声潺潺,依稀听见,他似乎接了一通电话。在说德语。

应还是他那位朋友Olive。

黎雾歪着脑袋,有些困了,看到他的尾戒随意扔在一旁茶几上。她伸手放在自己掌心,细细用指腹摩挲那一枚金属莹凉。

衬着窗外清冷光线的折射,注意到

里面刻了一行小字。

2016.01.06。

0106?

不是他生日吗?

以前他俩总去酒店乱来,她没注意过。前天晚上在车站买票,特意看过他的身份证。

他的确是这天出生。

为什么是2016年的这天呢?

这是什么值得纪念的日子吗?

等了他好久都不见出来,也是太无聊了,黎雾拿出手机,把这串年月日输进了搜索框。

蹦出来的,都是一些无聊又无关紧要的新闻,国内国外都有。她正要切回购物软件,打算继续看烘干机,目光倏然顿住。

那是一条国外的体育赛事新闻,好在是英文,她看得懂,是场世界级的气。步。枪射击比赛。

明确出现了“BOYU”这名字。

还有“冠军”、“15岁”、“首次夺冠”、“最年轻的冠军射击手”、“天才”这类字眼。

——所以,20160106。

那年他的生日,也是他第一次拿到冠军那天。

听他说过,他爸爸那些年在国外破了产,意外出车祸的那天,正巧是彼时只有18岁的他,参加完一场世界级的比赛拿到冠军当晚。

他爸爸为赛事队伍倒卖兴奋剂的事情同时被披露,当地射联的人怀疑他也与此有所关联,他还在医院昏迷期间,就作废了他在那场比赛的所有成绩。那之后,他爸爸不知所踪,媒体披露出身后的人也越来越多,他过往的成绩悉数作废,甚至国王绝大多数的赛事新闻上,都无比刻意地抹去了“BOYU”这个名字。

和房东确定好了就搬,黎雾刚收拾了下他们的行李。

他的那台Switch游戏机,和保护盒在行李箱是分开收纳。她对收纳有点儿强迫症,以为是他忘了收,自作主张想给他放进去。谁料打开了那盒子,里面赫然是几个写满英文字的药盒,写满医嘱的纸条同时夹在其中。

那会儿又累又困,她心想大抵是感冒药,看盒子里有东西,也没再多事给他归置。

没顾得上及细看。

联想到了他前段时间在港城近乎把自己藏起来的颓然状态,她恍然意识到什么,趁着水声在响,立刻从沙发翻身起来。

轻手轻脚,再小心翼翼打开了。

仔细去看,医嘱是全英文,药盒上的字眼也是。

大抵辨识出。

大多是抗抑郁治疗的,还有一些抗失眠和焦虑的。

是一个月前,在墨尔本的某家心理诊所开的。

医嘱明确标注了如何用量。

他却几乎没吃几粒。

隔着浴室的玻璃门,那道高挑的人影儿晃动,花洒关了,水汽腾腾,没那淅淅沥沥的声响了。

黎雾默然放了回去,把那枚尾戒也归于了原处。躺回沙发,也听到了他徐徐低缓回应电话的嗓音飘荡出来。

她心跳阵阵,难以平静。

窗外飘着一丝丝清凉的雨意,电话挂断,他走向了她。

浑身蓦然被一丛温暖裹住了,带着清冷的凉意。薄荷气味的沐浴露香。

薄屿把凉被罩在她身上,正要抱她去床上。黎雾忽然出声,“你洗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