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第2/2页)

可是没有人能跟牧深说这些。

他才十四岁,本该是少年人最肆意的年纪,却要仰人鼻息谨言慎行,不快乐地活着。

“不是你的错。”她又说了一遍。

少年僵着被她按住的一边肩膀,目光一如既往的幽暗,脸上是常年习惯性戴着的冰冷和防备,却在被她注视着的时候似乎敲碎了一个角,有什么东西从被敲碎的地方不受控制的流淌了出来。

秋冷没有察觉到,她只是在心里认真的喊了一遍他的名字。

牧深。

“你将来一定会很了不起的。”她轻声说。

会权势滔天,会成为牧家有史以来最年轻的掌权者。

所有的龃龉龌龊都会成为他埋在心里的那颗种子,让他抽枝展叶生根拔节,将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颠覆牧家时不会有一丝怜悯。

这些狠戾的背后,有多少次像今晚这样残忍的谈话?

他经历了多少,才成为了二十岁那个叵测城府的牧家少爷。

整个音乐厅沉浸在黑暗里,远处亮着的那盏壁灯的光遥遥地照不过来。

牧深坐在沙发里,秋冷半趴在边上,一只手执着地按着他的肩膀,似乎在走神,但目光却始终是看着他的。

“我……”秋冷感觉自己脑袋很重,仔细的看了看牧深,脸上露出惊奇的表情,“……我看见两个你。”

牧深:“……”

秋冷惆怅的叹了口气:“我是不是喝醉了啊?”

“才知道?”牧深拿开她的手站起身来。

“你去哪?”秋冷眼疾手快地想要拉住他的袖子。

牧深躲开她的手,径直走了。

秋冷拉了个空,蔫蔫地坐在地毯上,有些想睡觉,但她残存的理智告诉自己不能在这里睡,正在思想搏斗的时候牧深又回来了。

少年递了件衣服给她:“穿上。”

“哦。”秋冷照做,半天没找到袖子在哪里,急得想哭,脑子里还很冷静的给自己找理由,喝醉酒的人就是很感性的,就是容易哭,没有办法。

牧深在旁边看的嘴角直抽,从她手里把衣服拿过去撑好,引着她的手去找袖子。

秋冷十分感动:“谢谢弟弟。”

“我有名字。”

大概是他的语气无奈中又带着点和缓,听上去居然很温柔,秋冷胆子就大了一点:“那我叫你小深。”

然后牧深就冻着一张脸把衣服拿开了。

“牧深牧深牧深!”秋冷立刻改口,胡乱把一只手套进袖子,把衣服搂到怀里抱住,不敢乱叫了。

牧深带着她直接从电梯下去,秋冷迷迷糊糊跟着走,头晕得不行,还好她一直扒拉着牧深的手臂牧深也没有抽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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