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29我想你需要这个。(第2/3页)

她将燕飞光送的桂花糖果子放在桌上,随后,一道熟悉的人影出现。

是暮兰。

沈曼云挑了一枚糖果子递给他:“尝尝。”

暮兰侧过头去:“桂花,不吃。”

“桂花和你的本体很像,所以不吃吗?”沈曼云给他找了理由,“我在画册上见过它。”

“不是。”暮兰否认。

他的眉头微蹙,只是朝沈曼云走了两步。

“诶,那是为什——”

“么?”

沈曼云的话语忽然顿住了,因为暮兰往前走了两步,直接将她抱在了怀里。

他的怀抱虽不及落雪冰冷,但也不算热,他的双臂将她箍在怀里,在这茫茫落雪天里圈出一个绝对安全的范围。

他没有心跳声,呼吸也是淡淡,他确实只是一株静默生长的植物。

他是弯着腰的,所以沈曼云的下巴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沈曼云呆呆看着他身后的葱茏花丛,有些意外,也感到有些不习惯。

“怎么啦?”她问。

“我想你需要这个。”暮兰说。

沈曼云眨了眨眼,她想起方才和燕飞光说的话。

在某一瞬间,她想……或许方才没有想过,但现在想起来了。

总之,她觉得燕飞光应该会抱她一下,但他没有。

她本没有这个念头,但暮兰提起,她又觉得它出现是合理的。

沈曼云感觉自己思绪有些混乱,但她只是抬手碰了一下暮兰冰冷的面颊。

“谢谢你,但我不需要的。”沈曼云的声音像一片雪落下。

“谢谢你的拥抱,也谢谢这个拥抱没有多温暖。”

“不然……我会思念它的,但它并不属于我。”

暮兰困惑地松开她,碰了一下自己心脏的地方,这里安安静静,没有情感的起伏。

“盲人一生未见光明,所以他不会向往阳光,我不需要拥抱,因为我没感受过拥抱的温度,所以我不向往。”

沈曼云认真对他解释,她坐回花架下,继续尝那一枚糖果子。

暮兰没有再说话,他只是安静地看了沈曼云许久。

他知道,在方才的某一瞬间,他的力量强大得要破土而去。

“那我还能为你做什么?”暮兰问。

“尝尝?”沈曼云将桂花糖果子递到他嘴巴旁。

暮兰将糖果子咬了下来,他盯着沈曼云,视线未曾移开。

沈曼云早已习惯他无处不在的注视,吃得差不多了,她就趴在了花架下看书。

她一般会看些记录刺绣纹样的书籍,她对这类信息的接收最为敏锐。

其实,她看着有关这个世界的那本书,也是她机缘巧合之下看的第一本小说。

这本书确实好看,她一眼就看得入了迷,以至于睡前还想着剧情。

没想到一觉醒来她就来到这个世界了。

可能这是一个她自己做的漫长梦境,如果梦境如此美好,她希望一直陷在其中不要醒来。

暮兰安静望着她,直到夜深,沈曼云要回房间睡觉了。

他的脚步挪了一下,想要跟上她。

沈曼云回身看着他说:“怎么这也要跟过来?”

“我知道,我和燕飞光在外边的时候你肯定偷听了。”

“但是……但是没有生辰真的不是一件很大不了的事情。”

“回去休息吧。”

沈曼云关上了门。

她洗漱之后钻进自己被窝里,室内干净温暖,雪季干燥,室内烧着地龙,暖融融的,全身上下都舒服得很。

以前她哪里敢奢望自己还能有一处属于自己的小院子呢,在这里抬头就能看到天空。

是真的天空,有昼夜的变换,也有星辰与月亮闪烁其间。

沈曼云没再想太多别的事情,她睡了过去。

深夜,无数藤蔓爬上她的床榻,金色的花朵依次盛放,仿佛星辰闪烁。

那细密的藤蔓越长越多,快要将沈曼云吞没,但还是给她留下了一方呼吸的空间。

无妄城之外,无数疯长的枝叶将雪原覆盖,直将那天上雪都染成浓绿之色。

而后,那藤蔓与枝叶又沉入地下,消失不见。

月色依旧寂寂。

后面几日燕飞光留在无妄城中,日子过得也算寻常。

他不在的时候青霓将无妄城管理得很好,和他离开前一样安宁。

倒是她的孩子始终没能变为人形,依旧是一条小小的鱼儿。

燕飞光告诉青霓,这孩子以前变为魂体的形态是为了养伤,现在则是她认为自己当一条鱼更加安全。

青霓说:“小鱼就小鱼吧。”

“小鱼也是我的孩子。”她并不介意小鱼变成什么模样。

她不介意小鱼呆呆地只会吐泡泡,也不介意她永远长不大,更不介意她不会开口叫妈妈。

沈曼云趴在被青霓用法术扩展得更大的白色气泡前,这气泡和鱼缸差不多了。

小鱼朝她噘嘴吐泡泡,模样可爱极了。

青霓问:“城主过几日还要离开吗?”

燕飞光“嗯”了声:“南疆虽安宁,但北境依旧有叛军残党未曾剿灭。”

“待北境失落的疆土收复,战事也就差不多停了。”他说。

沈曼云听着他们的对话,抱着大鱼缸的手收紧几分,北境疆土比西境大上许多,战事更加艰苦。

燕飞光会在那里受到更重的伤,毕竟他为女主的付出要一次比一次更深刻才能满足读者的需求。

然而——有的时候他受伤并不是必要的,他给女主挡刀之后不久危险就解除了,而后男二会带兵过来替女主解围。

再之后,大家就只记得是男二将女主救出险境的了。

而在绝境之中拼死保护女

主的男四也就显得没那么令人印象深刻了。

他受伤不受伤,其实女主都不会有生命危险,到最后其实也没什么人在意他。

女主知道燕飞光从来不需要大夫,所以也没有再派人关注他的伤情。

那时候的燕飞光又该怎么办呢?

沈曼云抱着鱼缸看站在议事厅中央的燕飞光。

她的视线轻轻淡淡,直到他的视线扫过来,她才马上扭过头去。

人群散去,燕飞光朝她走了过来,他俯身问沈曼云道:“可以要走一根你的头发吗?”

沈曼云微讶:“头发?可以啊……”

她没有问为什么,只是揪下一根自己的头发递给燕飞光。

“我请洛都的神官替你看看生辰,他们用身体的一部分就能推算出一个人出生的时候。”

燕飞光对沈曼云解释他要走头发的原因。

“好啊,那我到时候会记得生辰的。”沈曼云保证。

燕飞光将沈曼云的头发攥在手里,他点了点头,走出殿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