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棺又震了(第2/3页)

楚泽闻言,忍不住笑了起来:“的确,什么‘喋血’活尸,要说是‘干饭’活尸还差不多。大概也是因为你没煞气,麟昭即便看出你是活尸,也没怀疑你就是他们口中的恶煞。不过,要是他跟我一起来了景家,又见到了景莲生,那情况可就不同了。”

白情一怔:“那也是啊。”

楚泽继续对白情说道:“我孤身赶来景家,就发现景莲生已经把你救回来了。看来他还是挺及时的。”

白情摸摸鼻子,心想:情况也不完全是这样。

白情倒是可以猜到,是自己给景莲生先发的定位和求救信息。

景莲生是大厉,十分快速就找到自己了,然后又是缩地成寸地回了景家。

只不过,景莲生不懂解瘴,也是束手无策,还得是楚泽来了,才知道该如何化解困局。

白情却忍不住说:“我们还是得找天和麟昭解释误会吧?”

“误会?什么误会?”楚泽笑着反问。

白情一怔,随即认真地说道:“就是……我和景莲生可不是什么恐怖鬼物,更没有杀人不眨眼。我们被那胡须道士他们冤枉了。”

“你也就罢了,但景莲生是大厉,这可是板上钉钉的事实。”楚泽耸了耸肩。

白情急忙辩解:“景莲生虽然是大厉,但他行得正坐得正,从未害过无辜之人。”

“这话我听是信的,但可巧我的老东家是个保守派。按照保守派的主流观点,是不可能放任伤人的大厉横行人间的。”楚泽淡淡解释道。

白情一愣,不禁想起麟昭对桃夭之的态度。

的确是不问缘由,直接喊打喊杀的作风啊。

楚泽叹了口气:“更别提,景莲生重伤了他的门徒,还把人的灵气给化了。就这作派,别说景莲生是鬼了,即便他是同道中人,也是结仇了,无论如何都是很难善了了。”

白情也重重叹了一口气:“这可怎么办……”

“这又何妨?”景莲生不知何时,已飘然而出,来到了白情身边。

月色下景莲生的眸光血红:“这样不辨是非扰我清净的道士,也不是第一个。”

白情深吸一口气:“不是第一个?”

景莲生微微颔首:“我虽然多年长眠地下,从不与人为恶,但总有一些天师通过测气观星、看卦寻穴等术法,寻到我这大厉之所在。说什么此物出世必然危害人间。好一点儿的,只是在我坟上布阵,试图将我镇压,这些我倒还不太理会。但竟有人探墓开棺,甚至放火烧山……”

白情震惊不已,又小心问道:“那这些天师,都如何了……”

想起那些咄咄逼人的家伙,景莲生眸光闪着冷意。

但他的眸光落到白情那张又惊恐又疑惑的脸上时,却化了几分柔软。

他想:这小活尸心软又胆小,倒不要吓着他了。

景莲生便抿了抿唇,尽力委婉且和颜悦色地说:“我对他们便不是很讲礼貌。”

白情琢磨了一下:“那如果麟昭来找你,你也会对他不礼貌吗?”

景莲生细品此话,问白情:“你希望我对他礼貌一点吗?”

白情哑然半会儿,却摇摇头:“我肯定是站在你这边的,但我现在却发现之前的做法有欠考虑了。”

“此话何解?”景莲生问。

“师父的话真的提醒我了。”白情叹了口气,继续说道,“这些玄门正宗都是同气连枝,打跑了小的,又来了老的。况且你是鬼物,他们要对付你,更有说头。要是我们一直这么硬碰硬下去,怕是事情会越来越大,不知怎么收场!”

楚泽闻言,也难得收起了戏谑的表情:“我也担心这个,到时候闹出一场六大门派围攻光明顶的戏码,就难收场了。”

景莲生问:“什么是六大门派围攻光明顶?”

楚泽:“啊……呃……”

白情拿手机给他下了一本《倚天屠龙记》:“看去吧。”

这千年凶煞大厉便捧着手机回棺材里面熬夜看小说去了。

楚泽看着这一幕,说:鬼也要补习啊。

白情站在莲池边,思绪翩翩,半晌才对楚泽说:“师父,您能不能先稳住一下麟昭?让他暂时不要来景宅,也不要去追杀桃花妖。”

楚泽一怔:“桃花妖你也要保?他不是给你下了瘴?”说着,楚泽猜测说:“该不会是你自己给自己下药,就为了棺材PLAY吧?”

白情摸摸鼻子:“您看我像这样的人吗?”

楚泽说:“徒儿,我看你就不是人啊。”

白情无言以对。

但楚泽还是答应了白情的请求,毕竟,他也不想看到有什么大冲突发生。

只是,临行前,楚泽忍不住对白情说:“应知礼就在景宅里住着,你在西屋弄出这死动静,他肯定知道。我即便能稳住麟昭,也难保这促狭鬼不会出来搅局。”

这话倒是提醒了白情:应知礼肯定是要出来搞事情的。

唉,这糟心玩意儿!

不过,白情现在首要任务,还是去睡一觉。

这一晚他经历了两次穿越,以及一次火山爆发,真是身心俱疲。

他回屋往床上一躺,直睡到日上三竿才起。

看着艳阳高照,而自己仍睡着懒觉。

千年前作为圣子闻鸡起舞的日子掠过心头,搞得白情一下子发怔一下子发怵,最终却是稳稳的安心:万恶的封建皇朝已经没了,我可以安心做睡懒觉的平民了。

从床上起身,白情把双脚伸进柔软舒适的棉拖鞋里,感受着脚底传来的温暖惬意。然后,他披上那件不计成本买来的漂亮衣服,衣物的质感和剪裁都让他感到难以言喻的满足。

他此刻,总算明白,为什么身为活尸的他对这些身外之物有着无穷执念了。

他从前过得——太苦了!

当然,他最大的执念,始终还是……

白情推开窗户,目光转向窗外。

他看着景莲生,而景莲生看着莲池。

莲池水面上浮着一顶顶圆圆的荷叶。

和一般接天莲叶无穷碧的莲池不一样,古莲池的莲叶非常疏落,而能长出莲花的茎杆也只有一根,茕茕独立在莲池中央。

这莲杆上的花苞渐露雏形,花苞紧紧闭合,泛着淡淡的光泽,被一层薄薄的晨露所滋润。

这形态,在提醒着白情,古莲即将开放。

如果景莲生的愿望是复活辞迎的话,而白情就是辞迎……

那么,白情是不是就可以阻止景莲生许愿了?

然而,白情内心却隐隐腾起一阵古怪:从过去的回忆里看,辞迎对景莲生自然是有意的,但景莲生却好像……是淡淡的?

景莲生感受到了白情的目光,缓缓转过身,与白情的眼神在空中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