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chapter40摘不下的脚链。……(第2/3页)

八月底,暑气终于褪去了些。

第二天,时岁连早饭都没吃,清晨就来到公司,借着同事的手机买了机票——她不知道有没有用,但就姑且当它有用。

没一会是周一晨会时间。

她的手机不停嗡嗡震动,点开看,全是那人的消息。

晏听礼的微信,早在她睡沉的那晚,就强制被他加上。

就和从前消不去的置顶一样,如今他的微信,时岁就算删掉也是徒劳。

晏听礼的话不多,但每个字对时岁来说,几乎都是挑衅。

[看你还没睡着,需要听钢琴吗]

[我亲自弹给岁岁听,不让3.0放]

这是昨晚的信息。

当时时岁用枕头捂住耳朵以表抗议。

但下一秒,手机铃声就响起。

时岁冷哼,“啪”得挂断,关机。

然后室内传来由3.0播放的阴森森的恐怖童谣。

时岁:“……”

她气得重新开机拨回去,压着声音骂:“晏听礼你有病啊!”

隔着手机,时岁都听到他胸腔轻颤发出的笑声。

随即,一段流畅的钢琴旋律响起,时岁怔忪一秒,立刻便听出来这是那首《水边的阿狄丽娜》,也是西奥多在音乐社,送给她的那首曲子。

当时觉得西奥多也弹得动听的曲子,如今经由晏听礼的手。

两相对比,高下立见。

哪怕时岁是外行人,这段音乐还隔着手机。

她还是不自觉能因此动容。

从记忆中回神,时岁再看晏听礼发来的最新一天消息,瞳孔地震。

[待会见]

待会见?见什么?

直到冗杂的晨会突然有人爆发出一声:“什么?”

付泽起身,冲动问:“项目智联要交给赵笙?副总,你不是弄错了?”

副总皱眉看他:“晏总秘书亲自和我对接的,怎么可能弄错。”

时岁抬起脸,看到脸红脖子粗的付泽,心中有了一些预感。

“不可能,”付泽不敢置信,“明明晏总对我很看好,我也加班好几天给他交了——”

“晏总!您,您怎么亲自来了?”也在这时,副总突然站起身,朝会议室门边,突然出现的晏听礼走去。

他今天穿戴不算正式,大概只是普通上班,怎么舒适怎么来。

最简单的上衣长裤,配上那张年轻的脸,乍一看,几乎就像没出校园的大学生。

没人能将他和偌大的智联未来总裁联系在一起。

察觉晏听礼寻找的目光,时岁立刻就低下了头。

看到晏听礼,付泽惊喜的不行,像看到救星般走过去:“晏总,是我,小付啊。”

晏听礼没说话,付泽便接着诉苦:“晏总,和贵公司的项目,是不是您手下人弄错——”

晏听礼没搭理他,往里走,另只手拿着的饭盒便也显露。

副总疑惑地看他:“晏总,您这是?”

也在此刻,晏听礼终于看到了在最后,几乎将脸埋进笔记本键盘的时岁,露出个愉悦的笑容。

“岁岁,”他扬声道,“过来我身边。”

啊?谁?

正在开会的所有人愣住。

时岁猛地抬起头,瞪向他。

得到她的回应,晏听礼似乎才终于想起被晾在一边的副总,淡淡道:“今天过来是处理一些私事。”

“那您是?”

晏听礼举起手中饭盒,漫不经心:“给未婚妻送早餐。”

“啊?”副总震撼:“未,未婚妻?”

旁边付泽表情敏锐地发生变化,一种极其不好的预感涌现,使得他僵硬转头,看向末尾实习生位置的时岁。

“时岁。”见她还不动,晏听礼唇角弧度变淡,又喊了一遍她的大名,“过来。”

这下,会议室全部人的视线都凝在了她的面上。

时岁长这么大,都没有收到过这样多或惊叹或羡慕的注视。

却没有一丝开心的感觉,她脚步沉重,硬着头皮往门边迈。

旁边的付泽心中不好的预感愈演愈烈,看着时岁过来,他就悄无声息默默后退。

脚步刚动,头顶便传来道自上而下压下来的视线。

晏听礼似乎终于想起他这么个人,笑着唤他:“付组长。”

付泽:“…诶。”

晏听礼用着惋惜的语气:“本来你是我最看好的合作伙伴,但现在,这就是你给我的作品吗?”

付泽:“什么?”

“你交给我的样本,我不太满意。”

付泽脸一白,随即听到晏听礼接着说:“不过没关系,付组长实力不够,也是没办法的事,我不怪你。”

“之后你吸取这次教训。”说着,他将慢吞吞过来的时岁拉住手臂,慢条斯理道,“多做事,少动嘴。”

“明、白、了、吗?”

晏听礼虽是和声细语地说话,但付泽脸上还是火辣辣一片。

这种在全公司面,将他捧高,又毫不留情摔落的感觉,无异于精神裸。奔。

付泽咬牙抬眼。

正对上晏听礼漠然看他的眼,以及唇角那丝冰冷的弧度。

付泽再看被他护在怀里的时岁,哪里还能不明白。

所有一切,都是为了敲打他,付泽的脊背涌上彻骨的寒意,脸色苍白地坐回位置。

“廖副总,”晏听礼散漫问,“会议是不是结束了?”

廖副总察言观色:“啊是是是,该讲的都讲完了。”

晏听礼满意点头,手掌揽着时岁往外:“走,吃饭。”

公司有专门的休息室,供员工休息和吃自带的饭。

时岁只需低头尝一口,就知道这是晏听礼亲手做的南瓜粥,用的国外进口的南瓜,然后什么也不放,味道很寡淡。

晨会发生的一系列事,除了最开始有些尴尬,但并没有让时岁内心产生特别大的波动。

晏听礼这一番操作,目的无非是让公司的人也知道他们的关系。

但他能做局让黎茵看到他们躺一张床上,现在已经没有什么比这个还能超出她的承受范围。

从父母,到同事。

下一个又是谁呢?

时岁麻木地低头喝着粥。

她吃饭,晏听礼就在对面托腮弯着眼睛看她。

看得出,他的心情尤其好,慢悠悠道:“岁岁,你怎么总是吸引这些垃圾。”

时岁懒得搭理,喝完最后一口粥。

晏听礼又叹:“还得需要我帮你扫清。你离不开我,岁岁。”

虽然对这些人提不起什么同情心,但对晏听礼的自负她格外牙痒痒。

“你说的没错,”时岁突然点头,“我就是吸垃圾体质。”

边说,她边朝晏听礼这个“最大垃圾”投去视线。

晏听礼沉默几秒,脸上笑容消失。

突然伸手,在她脸颊睚眦必报掐一把,同时站起身,凑近她耳边顽劣地说:“那可惜了,你还得和这个垃圾过一辈子。分也分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