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诱他失控(第4/5页)

仅剩的消息断在了此处。

谢观怜暂且将此事放置一旁,这几日都专心在房中练习梵语,想着将丢失的那张纸重新抄录一份。

可那封信已经很久了,上面写的什么她记得,可字迹如何模仿都不对。

哪怕她曾经每日都拿出来反复观摩,也还是在丢了半个月不到,就已经忘得干净。

她不免盯着这些写了无数遍的字气馁,心中又想沈听肆了。

原是想再去找他,可自从那日她冒犯地吻过他的喉结后,她发现自己再如以前那般,不经意路过他时常会去的书阁楼与佛塔,却一次都没有碰上。

其实这些地方找不到他人,她去后山的竹林小舍,应是能碰上人。

但谢观怜想了想,还是打算暂时不去他的面前。

月娘病了一场,初愈后几乎不去训诫堂了,谢观怜倒是每日都去,作息与往常一样相差不大。

一切都好似回归至半年前刚来的模样。

相比较她忽然的安静,另一边的小岳却发觉不对劲。

他家郎君似乎变得有些古怪。

任郎君如何维持和往常一样的

习性,他总觉得有不对之处。

比如郎君这几日清修没下山,一直都在后山的竹林小舍看书、禅悟,偶尔喂那些豢养的兔子。

看起来一切似乎没什么不同。

可每当有风吹过门檐上的竹节风铃,郎君都无端转头盯着空空如也的门,直到手中的胡萝卜被兔子抱着啃到手指,疼痛传来他才面色如常地转过头。

转过来,他又继续盯着窝里的兔子,没有抽出手。

而兔子睁着通红的眼睛,蠕动三瓣唇,似在疑惑味道为何与之前不同,所以又抱着啃了下。

指尖不断有咬痛传来,沈听肆连眉心都未曾颤过,漆黑的眼珠如同不会转动般,直直地凝着它通红的眼。

愚蠢得像是谢观怜,连咬的是什么都不知。

他看了许久,慢条斯理的将手指从兔子的口中抽出来,单手捏住它垂拉的耳朵,举止温柔地抱在怀中。

小岳见他原本好生生得喂着兔子,忽然做出这样的动作,下意识唤了一声:“郎君?”

沈听肆乜了眼怀中温顺的兔子,淡声道:“没什么,出去将它放生了。”

话毕他头也没回地朝着后山走去。

小岳一脸古怪的盯着他的背影,挠头想着郎君说的放生是什么意思?

这几日没有下雪,所以后山的树枝上堆积的白雪隐有消融之意。

枯枝上滴落下一滴水珠,恰好落在青年含着温情眼角,顺着冷感的脸庞往下滑落在下颌,像是泣下的一滴温情泪。

白虎趴在他面前像是一只小猫儿般求抚。摸。

他不喜触摸许久没有清洗的白虎,单手提着兔子的耳朵,露出的清瘦骨节被冻得隐隐泛着漂亮的淡粉痕迹。

兔子这会蓦然察觉到了危险,在他的手上拼命地蹬腿,可无论它如何挣扎都避免不了被白虎一口撕碎成两段。

沈听肆看着无辜的兔子被饥饿的白虎凶残地撕碎,血顺着白虎尖锐的齿尖一滴滴落在白雪上,心里奇异地浮起难言的快意。

自上次之后,他近来时常会做那种充满涟漪的,潮湿的,血腥的梦。

梦中的他就像是这只尚未开智的白虎,将谢观怜近乎侵犯般撕碎了,她倒在榻上破败得像是一朵凌乱的花,全身都是潺潺流出的血。

所以现在白虎粗鲁地进食取悦了他。

他深邃的眉眼浮起一抹温情,敛下的长睫遮住眼瞳上浮起的迷离愉悦。

他养的从不是什么兔子,而是给白虎撑过冷冬的食物。

不过一只兔子自然不能填平白虎饥饿的肚皮,它吃完后抬起还有血的脸,腆着脸朝他叫了声。

沈听肆对它的贪得无厌业已习以为常,素净的手指温柔地瘫了瘫,浅笑道:“没有了,我都埋了,这是最后一只。”

白虎似不信他将活生生的兔子都埋了,歪着头围绕了一圈,确定是真的没有了便转身奔进深林之中。

雪白的地上只有一滩鲜艳的血,连骨头都未曾留下。

沈听肆收回视线,衬顺僧袍,步伐温吞地离开此处。

下山后,他还未曾走入院门,忽然听见从院中传来小岳与女子的交谈声,脚步微微一滞。

“怜娘子,郎君刚出门不久,奴也不知他何时回来,不若你等下次再来罢。”小岳看着眼前的姿色绮丽的女子,眼中闪过一丝可惜。

原以为是郎君这棵铁树开花,孰料开的竟是别的人花。

已婚的寡妇,这样的身份莫说是嫁与郎君了,待到日后郎君回了秦河,像怜娘子这样的女子,只怕是连暖床都配不上。

谢观怜听见小岳说人刚走不久,心中没有失落是假的。

这几日她原是打算欲拒还迎,先放沈听肆几日清闲,好让他时时回想起那日的吻,从而对她产生深刻的记忆。

但昨日她忽然顿悟,沈听肆这样的人可与寻常人不同,若是寻常男子被撩拨得失了控,定然是日夜都会生梦,但他可不会。

她越是疏离,他越是难以抓住,甚至还会因为她没有出现在眼前扰乱他的佛心,而迅速恢复如常。

以他的自持之力,恐怕下次相见,他就已经心如止水了。

所以谢观怜反应过来后连夜变了理由,今儿就来了这里,但却来晚了一步。

真乃来不逢时也。

谢观怜压下眼底的失落,柔声对小岳道:“多谢这位小哥,若是悟因回来了,能不能请你帮我带一句话给他?”

小岳点头:“娘子请说。”

谢观怜启唇欲说,身后便响起脚步。

“找我吗?”

“郎君。”小岳看见从外面走进来的青年,恭敬地唤了声。

谢观怜听见他的声音,转过头看去。

青年似刚从山上下来,脖颈上佩戴的玉色菩提珠上还有雪水融化的湿气,行动间灰白的僧袍如云海翻滚,纤尘不染。

“悟因。”她矜持的在脸上露出欢喜。

沈听肆没有看谢观怜的脸,平静的从外面走进来,动作斯文掸了掸袍摆上的沾染的落雪湿痕,垂下的沾雪眉眼闪过极淡的冷恹之意。

小岳道:“郎君,怜娘子有事要与找您,正想独留话,让奴带给您。”

都见到本人了,谢观怜自不会说与小岳听。

她飞快地看了一眼他,娇怯地垂着细长的白皙颈子,柔声道:“怜娘今日来找法师是有事求助。”

沈听肆眺眼,乜过她微抿的红唇。

很微妙,他竟认出她今日唇上涂抹的那层唇脂,是用石榴研制的。

他淡淡地别过眼,脸上并无任何被上次影响的情绪,克己复礼温地温和道:“我刚从外面回来,容我进房换一袭衣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