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第2/2页)

怕是经不起他的力道揉弄。

知道他不会轻易中她的圈套,路青槐朝他柔柔一笑,一副路和无害的模样,抛砖引玉道:“那天我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你会来接我。而且——”

就知道她突如其来的示弱是有别的目的,谢妄檐松了手,好整以暇地等着她解释。

“而且什么?”

路青槐不必再绷直腿,撑着床沿的手也放下来,凑过去抓他的衣摆,仿佛这样说出的话也要有底气一些。

“你又没跟我说你要来,我也不算放你鸽子。”

谢妄檐冷嗤一声,似乎并不满意她的回答。“所以呢?”

“你就原谅我好不好?”

也不知道路青槐从哪学的撒娇功夫,捏着他衣摆的葱白指尖逐渐滑落,一双桃花眼里状似泫然欲泣,只扎眼的功夫,眼尾就蔓出几分熏红的色调来,不知情地还以为他刚才将她欺负地如何狠了似的。

谢妄檐被她这副模样磨得心软。

路青槐见他神情略有松动,于是踮着另一只脚往前探,拽住他衣摆的指尖转而勾着他的手。

他骨架本就生得高大,指骨也长,路青槐只摸到无名指,小心地捏着。

她还是第一次捏谢妄檐的指腹,原来他不仅指尖生得圆润,捏起来也软软的,像小时候爱吃的软糖。

路青槐正捏得好玩,没察觉到谢妄檐逐渐黯下的眸,他克制地抽回手,阻止了小狐狸的作乱。

“我没生气。”

路青槐:“没生气怎么不回我消息,聊天框几乎满屏都是我一个人发的,跟唱独角戏一样,会让我觉得特别失落、特别难过、特别想哭。”

她一连说了三个特别,好像真的为此伤心抑郁似的。

理直气壮地反过来控诉他。

小狐狸倒打一耙的本事倒挺大。

谢妄檐就算是有再大的脾气,也被她磨得没了棱角,不由地失笑道:“先前乐此不疲给我发短信的时候,倒是没觉得你受了多大打击。”

“原来太子看到了啊,我还以为你真的没有智能手机呢。”路青槐笑吟吟望着他,故意咬重了‘太子’两个字,一双有灵气的眸子里满是得寸进尺的挑衅。

她那张脸本就足够瑰丽冶艳,室内柔和的光线映瞳眸里,像是被凌凌春水浸透过,像是浑然天成的妩媚与不谙世事的天真融合。

羽毛似地勾住了他心底的软处。

听到那个称呼,谢妄檐眉尾轻抬起极小的弧度。

她像是察觉到了他的情绪,笑着抽回手,指尖在虚空中划过,尚未落垂之际。

谢妄檐倏地倾身上前,捉住了她的手。

男人宽阔胸膛陡然靠近,向来冷恹的眸子里只余一片晦暗不明,鼻尖的冷木香气如檐潮般迅速侵蚀着路青槐自我保护的空间。

“除了你,怕是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人,敢在我面前如此放肆了。”

不待路青槐反应,谢妄檐路热干燥的指尖穿过她的指缝,同她十指相扣。

路青槐:“所以这份特权,是只有我才有咯?”

“不然?”

谢妄檐这张脸实在是太有欺骗性、也太犯规了。

就那样垂眸看着她,明明没有展现出多余的情绪,却好似要将她揉入骨子里似的,叫人忍不住发软,想与他贴得更紧。

路青槐想,若不是他常年禁欲自持的秉性,这种无意间透露出的宠溺和纵容,不知道会引得多少人坠入他编织的幻梦深渊。

即便惜字如金,谢妄檐仍旧给了她想要的答案。路青槐满意地紧,也不再继续试探,毕竟成年之间的暧昧拉扯,就是要在对方最上头之际,及时抽身,与左而言右。

更何况谢妄檐此刻只不过是对她特别了一点而已。

还谈不上喜欢。

路青槐在女生里算得上是大骨架,在谢妄檐面前,却依旧显得娇小精致。她与他十指相扣时,倒更像是被他宽厚的大掌拢在掌心。

见路青槐盯着两人的手看,谢妄檐欺身向前的动作止住,垂眼安静地看着她。

路青槐伸出另一只尚能自由活动的手,摩挲着他干净平整的指缘,随后游离至腕骨,今日他穿的不算正装,没有袖扣,反倒方便了路青槐作乱,轻撩开了他的衣袖。

“你怎么没带沉香手串?”

如葱段般柔软细腻的指尖拂他的手臂,青色脉络隐在皮肤之下,被她摸地似有热意攀升。

谢妄檐顿了一下呼吸,道:“不是每次都带。”

路青槐仰头:“那你比赛的时候会戴吗?”

“偶尔。”

“啊——”路青槐说,“我还以为你会找德高望重的寺庙师父开光,图个吉利什么的。“

谢妄檐:“这倒是没说错。”

想到上次她把自己的底牌都上完了,谢妄檐却连沉香串的半点故事都没说过,路青槐心里有些不平衡,于是追着又问:“有什么渊源吗?”

谢妄檐身形微滞,不过转瞬又敛去眉间郁色,淡淡道:“没有。“

他不愿说,路青槐识趣地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路青槐收回手,按了接听。

谢妄檐没有窥听别人隐私的习惯,往后退了几步,然而路青槐似是不小心点了免提,略显急促的男声在医务室里回荡地格外刺耳。

“路路,赵梓旭说你下午训练时出了意外,没伤着哪里吧?”

路青槐只觉眉心一跳,关了免提,房间内只余她明显语调上扬的声音。

“没事,就擦破了点皮。”

“放心,我还死不了。再说,要死我也得排在你这个祸害后面。”

“听起来可能有些卑劣。”谢妄檐说,“就算以后你不再选择我,也会永远记住我。”

她怎么会无缘无故和他分开?慢热的人同样慢冷,绝不会随着岁月流逝,逐渐归于平淡、无趣。

不过路青槐更在意的是他言语中的深意。

她似乎确定了昨天的疑惑,眉眼弯弯地看向他,“谢先生,恋爱的第二天就没有安全感,以后该怎么办?”

“我倒是觉得这样挺好的。”谢妄檐薄唇勾提,“我没有安全感,你就不会因此而感到患得患失。”

在爱里泛滥弥漫的坏情绪。

留给他一人承受便已足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