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婚约(加了一千字,一……(第4/5页)
“微臣太极殿上失仪,得圣人不弃,微臣一直铭感圣恩浩荡,”萧晏行的声音有种不急不缓的淡然自若。
即便口中说着的都是奉承嘉明帝之言,却没有一丝谄媚之感。
反倒是让人觉得有几分赤诚。
嘉明帝突然说道:“你可知朕这般待你,又是为何?”
只是他这样一句话,确实让萧晏行有些出乎意料的感觉。
“微臣不知,”萧晏行如实说道。
随后上首又一道威严的声音响了起来:“抬起头来。”
不可直视圣人,这是一直以来为官者都秉持着的一个准则,萧晏行自然也不意外,所以方才他一直都是微垂着头回话。
如今嘉明帝突然开口让他抬起头,萧晏行虽然不明所以,却还是收敛好眼底神色,慢慢抬起头。
可是眼前这张脸,却还是让嘉明帝陷入了过去的时光般,这份感觉先前只有在他面对谢灵瑜时,才会有的。
所有人都说了,谢灵瑜肖像先永宁王。
他的好七郎。
“因为你肖像朕的一位故人,”嘉明帝盯着他,一字一句说道。
只是嘉明帝刚说完这句话之后,萧晏行眼底瞬间多了几分惶恐之色,嘉明帝突然微微叹了一口气。
竟是不像了。
毕竟那个人出身显赫,一生肆意洒脱,向来便宛如朝阳般,拥着万丈光芒。
即便他如今贵为九五之尊,当回响起那人时,心底竟也余下艳羡。
毕竟在嘉明帝称为帝王之前时,他也不过是皇宫内院里,一个并不算受宠的皇子,反倒是那人,即便是当初最受宠的太子殿下,也想要拉拢交好于他。
可偏偏为何他会选择自己呢。
大约也是因为七郎的缘故吧,因为他与七郎一见如故,他是七郎的至交好友,所以他们一道打马长安,肆意张扬。
“是微臣之幸,”萧晏行的回话,直接将嘉明帝拉回了现实。
此刻他视线突然落在了萧晏行的腰间,先前在太极殿,他第一次见到萧晏行时,便注意到他腰间所佩戴着的这块玉佩。
只是离的有些远,只是觉得眼熟而已。
如今他再不犹豫,直接说道:“将你腰间玉佩,取给朕瞧瞧。”
萧晏行垂眸朝着自己腰间看了过去,随后他将玉佩轻轻摘下,捧在双手之中,慢慢上前朝着上首走了过去,待他弓着腰身,走到嘉明帝的案桌旁时,这才停下脚步。
他将双手递了上前,随后嘉明帝伸手从他手中取到那枚玉佩。
一步之遥。
如今四下无人,而他就站在离嘉明帝一步之遥的地方。
即便冷静如萧晏行,在这一刻也不免心神摇曳,此刻只要他动手,即便这个两仪殿内还有暗卫在保护着嘉明帝,但他也有把握,在一瞬之间,击杀嘉明帝。
他可以完成真正的弑君。
可是,这个念头只是在他脑海中闪过一瞬,便彻底消失。
因为他知道谢灵瑜此刻一定还在两仪殿外面,她一定在等着他。
如果他杀了嘉明帝,定然也不会活着走出这座皇城。到时候谢灵瑜该怎么办,他不忍心看到她脸上会出现的绝望和痛苦。
而此时嘉明帝全然不知萧晏行心中所想,他只是将对方呈上来的玉佩,反复摩挲查看了一番,果然眼前这枚玉佩,只是有些相似而已。
不管是玉的质地,还是所雕刻的图案,都跟他送给那人之物,并不一致。
“你是沧郡人士?”嘉明帝一边看着手中玉佩一边问道。
萧晏行应道:“回陛下,微臣祖辈皆出身沧郡,除了一位曾经来长安参加科举落第的曾祖父之外,微臣乃是家族之中,第一个考中科举之人。”
他所说的,与嘉明帝派人去查的并无二致。
沧郡萧氏,并非是名门望族,说起来不过是个寒门而已,往上数几辈,别说做官的人了,便是来过长安的,都屈指可数。
但是萧晏行自幼便有慧名,是以去沧郡调查的人,回来便禀明,他的身份再明白不过,便是自小到大的经历,都格外清晰明了。
是以萧晏行与那人长相肖像,大概也只是凑巧。
毕竟天下之大,有两个长得像的人,也并无奇特。
说到底,不过是他的一厢情愿罢了。
而想通了这一关节之后,连嘉明帝此刻都不由笑话自己,活到了这般年纪,竟还在期骥着什么。
“先前你立下种种功劳,并非是朕不赏,”嘉明帝望着萧晏行说道。
萧晏行立马垂首:“微臣所做,皆是份内之事,岂敢讨赏。”
“你与永宁王所说的话,倒是一样,”嘉明帝意味深长的看向萧晏行。
萧晏行:“微臣跟在殿下身侧,见殿下日夜为圣人分忧,自是该效法殿下,一心报效圣恩。”
嘉明帝此刻伸手,将玉佩递还给了萧晏行。
“放心,对于你朕自有安排,”说完这句话后,嘉明帝便将玉佩还给了圣人。
等萧晏行出了两仪殿,便瞧见不远处来回踱步的人,只见她不时抬头朝着两仪殿店门口看过来,自然在萧晏行出来时,她立马便察觉了。
“辞安,”谢灵瑜立马快步迎了上来。
她上下打量这萧晏行,似是担忧之际,但瞧见他完好无缺的出来,她又明显松了一口气 。
“你没事吧,”她小声说道。
萧晏行轻轻摇头。
谢灵瑜也知道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于是她拉着萧晏行便一路往宫外走去,自然在路上,关于两仪殿内圣人对他说的话,他也并未隐瞒。
萧晏行如实说道:“陛下将我留下,只是说我肖像他的一位故人而已。虽然我并不知是谁,但想来此人曾经对陛下甚为重要吧。”
是啊,不管他们之间结局如何,好歹曾经重要过。
可是谢灵瑜在听到这句话时,突然怔住,许久,她轻声说:“或许我知道皇伯爷口中所说的那位故人是谁了。”
*
永宁王府,书房中。
眼前的这幅画卷被这么挂了起来,谢灵瑜和萧晏行两人站在对面,他们安静看着这一副,画中一共有三个人,最左边的坐在八角亭台的栏杆上的人,对方手中持着一根鱼竿,似是在钓鱼。
而他身后的亭子里面,则坐着两个人。
这是一副工笔画,画师技艺极其高超,竟将三人神态都画的分毫毕现。
谢灵瑜伸手指了指坐在栏杆上的人说道:“这便是我阿耶。”
随后她又指了指亭子里,坐在左侧的那个人说道:“想来这人你也能认出来吧,这是皇伯爷。”
这幅画自然画的乃是先永宁王和嘉明帝年轻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