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大结局(中)(第2/3页)
而在这一大队人马之后,乃是一辆马车上装着棺木。
“是,殿下,”出了府门之后,马车上的人似乎在吩咐什么,韩进下马走了过来,听了一会儿,在马车外面恭敬行礼回应。
之后车队一行向着长安郊外前去,这一幕自然被守在永宁王府的暗探禀告了回去。
信王府内书房,一片凝重。
谢陵端坐在桌后,面无表情地垂眸。
而此时在房中的众人,即便是严防死守的书房里,依旧压低声音。
率先开口的乃是谢陵身边魏长史:“殿下,如今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柳郗虽死,可她手里的证据却并未消失。而且永宁王已经赶回长安,她甚至还不顾圣人震怒,入宫为柳郗求情。可见她们早已经结盟,柳郗所行之事,说不定便有永宁王的手笔。”
在柳郗的名字不断出现时,谢陵心头忍不住泛起恍惚。
对于他而言,这个名字曾经缠绵在唇齿间,可如今却只剩下血色。
他依旧还记得他们最后一次见面时,两人之间已无温情,只剩下冰冷的对峙。
原本他已是下定决心,却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倘若我现在请求你,走向我,站在我这一边,你愿意回头吗?”
“殿下,柳郗为何为官,您一清二楚。”
是啊,她不惜偷梁换柱改变身份也要入朝堂为官,并非是为了荣华富贵。
她至死真正的做到了为民请命这四个死。
“永宁王倘若在圣人面前率先发难,宋元友在她手中,扬州之事定然是瞒不住了,如今安王正随时等着拿殿下错处,只怕是殿下当真……”魏长史看向谢陵,声音越发急迫。
谢陵在扬州布置了那么大一个局,将扬州兵器库里的兵器以剿匪之名,落在了水匪手上,随后又秘密将这批兵器运到长安附近。
这个罪名实在是太大了,已是谋反之势。
倘若真的被圣人知晓,都不用安王添油加醋,只怕他都会没有好下场。
齐王的下场,可是历历在目。
圣人现在年事已高,对他们这些儿子更是处处提防,生怕他们会图谋不轨。
或许这是年老帝王和他的儿子们都会走上的一条路,史书上记载了太多,作为皇家之人早已是见怪不怪。
一旁的未曾说话的薛先生,此刻也说道:“最要紧的是,永宁王既已回长安,大将军回朝可就不远了,只怕在这两三日,圣人便要召他回长安。”
对,即便大军要驻扎在城外,但是李作安也会率先回长安。
他虽只是羽林卫大将军,但是在军中积威甚久,便是金吾卫中军士都对他甚为信服。
“如今这两三日便是我们最好的机会,”薛先生说道。
在场众人纷纷点头,房中都是信王亲信,荣华富贵都系与信王一身。
见信王迟迟未作出决定,众人依旧焦急。
薛先生说道:“况且我们在宫中的布置也快见成效了,如今时机已是成熟,理当先发制人。”
终于信王沉的要滴水眼眸里,下定了某种决定般。
“好。”
为了那个帝位,他连柳郗都已舍弃。
如今没有人可以挡住他了。
*
“这就是怀恩先前所住的房子了吧,自他走后,这处宅院便空了下来,并没有人住,用来藏人正适合,”谢灵瑜一身便装站在院墙外。
她身侧只有萧晏行一人。
原来她是使了一个调虎离山之计,让在府中的春熙穿上她的衣服,乔装打扮成她的模样,带着一行护卫假装去城郊要将柳郗的棺椁下葬。
毕竟柳郗乃是死于非命,又是圣人亲自下令处斩的,所以让她尽早入土为安,也说得过去。
而真正的谢灵瑜则是和萧晏行,一起来到了院落中。
果然,他们找了一圈便在柴房中找到了被捆住了手脚的宋元友。
“将他带回别苑吗?”谢灵瑜望着萧晏行说道。
萧晏行却摇头,随后他说:“我有一处倒是极安全。”
此时天色已黑了下来,宵禁早已经开始了。
他们是压根出不了坊市的。
谢灵瑜倒是可以亮出身份,以她的身份即便是宵禁也拦不住,但是这样一来,她的行踪便也会暴露。
听闻萧晏行这么说,谢灵瑜自是没有不相信的。
如今他们两人对彼此全然没了秘密,早已经可以将性命托付给对方。
随后萧晏行将宋元友堵住了嘴,弄上了马车。
两人一路驾车,直接到了一处小巷。
谢灵瑜下车之后,便听到不远处传来的喧嚣声,她有些诧异:“这里是何处?”
“极乐楼。”
萧晏行回答。
两人是从秘密通道进入极乐楼的,萧晏行干脆将宋元友的眼睛都蒙住了,一路扯着他往前走。
折剑过来时,险些都被他们吓了一跳。
他提前从江南回来,早早在长安静候他们。
但是没想到少主会将殿下,直接带来极乐楼。
“将宋元友带下去,除了你之外,不许任何人接近他,”萧晏行吩咐。
待折剑离开之后,萧晏行便转头看着谢灵瑜:“殿下,还是早些安置吧。”
谢灵瑜摇头:“不用,我不累。”
萧晏行却劝道:“殿下,你昨夜一夜快马加鞭赶回长安,今日又是一日未曾歇息,即便再伤心,也身体要紧。”
谢灵瑜虽说身体已是疲倦到了极点,但是整个人却依旧无法入睡。
她一闭上眼睛,便似乎看到了柳郗死前的眼神。
但是萧晏行却强拉着谢灵瑜上了床榻,他熄灭了房中灯火,让谢灵瑜在自己怀中躺下。
或许是他身上的味道太过好闻,又或许是谢灵瑜确实累到极致了。
当她平稳的呼吸声响起,萧晏行抱着她,也轻轻闭上了眼睛。
只是这一闭,他似又进入了一段梦境之中。
只是这一次一开始周围就很昏暗,模模糊糊让人看不清楚,终于一处火把亮光。
待他在一处牢房外站定,看着里面的人戴着重枷,原本清雅高贵的世家公子在这天牢里,也是这般狼狈不堪。
“裴靖安,”突然萧晏行开口唤了一句。
而原本躺在稻草上,整个人陷入半昏迷半清醒境地的裴靖安,猛地睁开眼睛。
当他看着黑暗尽头缓缓出现的人,惊俱道:“为什么?”
来人正是萧晏行,可裴靖安自问与他无冤无仇。
萧晏行垂眸看向手腕,腕口隐隐露出一截陈旧而精美的发带,他低声说:“背叛她的人,都该死。”
裴靖安目疵欲裂,就听萧晏行再次透着疯狂的低语:“你是,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