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第2/3页)

这当然可以说他又一次领先于了时代,但所有人都在掘金而他比旁人拥有更充分的眼光、技术、资金、资源优势时,他却固执地关注一块技术尚不成熟离变现很远的领域——这根本不是一个投资人该有的行径。

徐行永远也不会忘记那天的碰面后,他送陈宁霄上车,看着眼前稳重内敛的年轻人露出了如释重负的一面,勾着唇说,还好,时代没有辜负他的等待。

“你知道,他曾经捐助了六百万美金给斯坦福CV实验室吗?”徐行问。

少薇脸上挂着一无所觉的懵懂笑意,摇摇头。

“那你,知道他投了哪些项目,关注哪些技术吗?”徐行忍不住追问。

少薇仍然摇摇头,以为徐行是想到她这里套消息呢,索性说:“抱歉,我不擅长这些。”

徐行只好微弱地叹息了一声,也回给她这样客气的笑意。

少薇不知道他在叹息什么。

有些事,旁人既代开不了口也管不了这

闲事。透过敞开的会议室门,徐行望着不远处在打电话的陈宁霄的背影。他现在改观了,假如他有女儿,绝不会介绍给他,因为一个心里有人而未能自知自觉的人,绝不是良配。

从交警队离开时,门口停车场多了辆本田雅阁。很低调的车,没人留意。

少薇和队长、徐行团队一一道谢告别,最后对陈宁霄挥了挥手。陈宁霄叫住她:“我没说不送你。”

“不用。”少薇笑道:“我有人接。”

梁阅其实很想和徐行见一面,毕竟这是行业里的大佬,但通过少薇及这件事跟大佬建立关系,于他来说不齿,便只是坐在车里等着。

少薇再度微微弯腰鞠躬了一下,转身,头也不回地奔向那台黑色雅阁。

陈宁霄分不清是千恩万谢的她更刺眼,还是那台她奔向的轿车更刺眼。她自始至终都像是有求于官的民,得到帮助有了眉目,脚步轻快地跟爱人回家,事情结束后再不会和这帮高高在上的人有交集。

陈宁霄面无表情地目送她,在她拉开车门前,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事似的转身回了办事大厅,背影里透着斩钉截铁,亦或是迫不及待。

他没什么事忘了做,只是背光站在大厅里,一个人沉默地站了很久,直到车子引擎声消失不见。

陈宁霄当晚做了一个梦。

梦的前半段反复播放她上别人车的画面,让他梦里也感到了焦躁和某种不爽。后来他追上去拉她了,很真,仿佛现实中他也这么做了。她回头,嘴角扬着的笑见是他后就消失殆尽,弄得像他欠了她半辈子。梦里他想开口说什么,但嘴巴怎么张合都发不出声音,终于她耐心耗尽,扭头上了车。

那种茫然、焦躁、无能为力的感觉浸透了他的身体,让他冒出薄汗。

梦没完。

他好像得到了透视眼,看着她上了车后与那个男人拥抱交颈,接着亲吻起来。

画风从这里开始变了。场景到了床上,她趴在床上,躺不平的腰臀翻转过来,成了一道起伏的沙丘。两只手交叠,手腕处被一根红绳缠绕。

谁敢这么对她?她为什么要允许别人这么对她?为什么喘息?为什么闭目,颈项伸长,从喉咙里吐出难耐的声息,继而转过头来,眼神迷离着又依赖着,以一种曲折的姿态寻找他的吻。

他居高临下,眯了眯眼,趴下身去吻她满足她,身体随着这个姿势变得更加她中有他——

陈宁霄在这一秒睁开眼,感受了会儿后,他缓缓地吐出了两个字:“我草。”

……

浴室的精液随着强劲水流冲进下水道。罪恶滔天的男人搭着一条手臂在瓷砖上,垂着头,沉重呼吸漫溢潮热氤氲的空间,他过了许久才回过神,双眼由爽到失神聚焦回来,用陌生的目光审判自己,接着又无奈地闭上了,深呼吸的同时扶额,“啧”了一声。

还硬着。

……

五天后,街区安防试点升级完成。

合该感谢领导和基层大力配合并讲些漂亮场面话的场合,陈宁霄没有出现。

七天后,同时从交警大队和香港算力中心传来消息,AI识别出了三个面容特征相近的女人,并获得了她的高频出入场所。

少薇和梁阅第一时间赶到交警大队。监控画面上,被AI识别出的目标人物像游戏里的小人,走着,交谈着,买着。

第一个,不是。

第二个,不是……

第三个……

骑在斑马线口等红灯的电瓶车大军中,一辆轻量型爱玛电动车在读秒的那一刹那就轰地飙了出来,速度比一旁的骑车还快。

交警队长:“这个人骑车很不守规矩,需要教育。”

身边没声,以为幽默失败,扭过头去,却见少薇泪已流了满面,一双眼睛在泪水下朦胧不清,人却破涕笑出来,“嗯!”了一声,“她老这样……她从一开始就这样。是要教育,骑车怎么可以这么冒失?”每说几个字,她就狠狠地抽气一声,但声音是越抽气越带鼻音哭腔,直到她自己再也无法成句,只能两手撑在办公桌上,小孩子一样哭出了声。

梁阅捏了捏拳,还是将少薇揽进了怀里。

第一次,他的胸膛借她靠。

会是最后一次吗?他祈祷尚清能过得好一点,卑鄙地,隐秘地,自我唾弃地。

“请把她固定出现的地址给我们。”

本田前脚开出停车场,奔驰S后脚就到了。

徐行诧异:“不是说你不来?”

结果一出来他就兴奋地通知了陈宁霄,但不知为何他显得很冷淡,或者说冷漠,说既然试点成功就继续往下推就行了。

陈宁霄显然是一下车就跑着过来,气还没喘匀,锐利的眼神却已满屋子扫视了一遍。徐行眼见着他的目光从紧张焦躁沉寂了回去,变为某种认命和自嘲。

徐行咳嗽一声,把地址告诉他,意味深长问:“陈总不一起过去?”

“不了。”陈宁霄两手抄进裤兜,身形落拓,自嘲地哂笑一声:“她和别人的故事,我就不自讨没趣了。”

“陈总用心良苦,为什么一个字都不愿多说?”徐行终究是没忍住刨根问底,“以你的魅力,不需要吃这种的苦,”

“徐博误会了,我对朋友向来如此。”陈宁霄冷酷如霜地回。

“哦……”徐行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你们两个让我相信,世界上独身男女之间确实存在纯粹的友谊。”

陈宁霄想到了前几晚的梦,脸色一僵。

他已经玷污了她,不止一次。

“你会祝福她吗?”徐行干完了大事,开始看热闹不嫌事大,“我看跟她一起来的那个男的,也是一表人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