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上药(男二主戏份,想跳可跳)……

“夫人回来了吗?”

这是齐文锦不知道第几次的询问了,得到的都是无一例外的回答。

“还没有呢大人。”

齐文锦死死咬着牙,不是因为身体的疼痛,而是胸口的焦躁。

刚刚他派去跟着戚钰的人就来回他了,说是夫人见了先前救她的男子,两人一同在茶馆饮过茶,看着相谈甚欢。

相谈甚欢……

齐文锦连伤口都不觉得疼了,疼与痒都转移到了心上。

当日的他注意力只在那熏香上,如今再想,就能发觉出诸多不对劲来。

皇帝发怒的重点,从来都不在自己的受贿上。他只是在意自己给戚钰用了药,用了这样的药。

是的,若是位置互换,齐文锦也会这样,也会难以想象自己的怒火。但那个人……皇帝他凭什么和自己位置互换?

自己是戚钰的夫君会如此?他又是出于什么呢?

齐文锦往前回忆,甚至能记得不久之前,皇帝还跟他说过“不能或许耽溺情爱”。

按着李瓒原本的性格,根本不至于为这事如此大动肝火。

有什么不一样了。

他仿佛看到了无数双眼睛,都在暗处闪烁着,觊觎着自己毫无知觉的妻子。

被焦躁攥紧心脏的感觉让齐文锦习惯性地埋头嗅着床上的气味,这才想起来,这是自己的屋里。

戚钰从未来睡过的屋里。自然是没有她的气息的。

就像他们的关系……

若是主动权在戚钰那里,她定然是不会选择自己的。得守着,自己得守着她才行。

齐文锦不顾身上的伤就要起身,伺候的下人赶紧拦:“大人,您有伤在身,还是好好休息。”

“准备马车,我要……”

话没说完,就听着了外面传来的声音:“夫人。”

只一句,却一瞬间将齐文锦的所有坏情绪都安抚了下去。

他放弃了起床的想法,又慢慢趴了回去。

没一会儿,熟悉的气息伴随着药的苦味充盈着这个屋子,不用回头看,齐文锦就知道是她进来了。

***

戚钰对于齐文锦受罚的理由,其实是有几分费解的。齐文锦没具体说行贿的内容,她就只能自己猜。

齐文锦并不缺钱,他就算是要敛财,也不至于蠢到现在就迫不及待暴露。

除了钱,那就只有色了。

这倒是有可能。

戚钰眼神冷了冷,想起来自己前不久刚到的药,如今倒也是个好机会。

“你去哪了?”

床上的人问她。

戚钰视线这才看过去,男人趴在床上,上半身稍稍抬起了一些,回头来看自己,模样是少有的狼狈,无论是此刻的姿态,还是那怨夫一般的眼神。

这样的居高临下,让戚钰生出一股微妙的好心情。

“去铺子里看了看,”停顿片刻,她在床边坐下,“大人今日好些了吗?还疼不疼?”

男人定定地盯了她半晌,目光才慢慢垂下去。他嗯了一声,一边因为自己受伤她却去见别的男人生着闷气,一边又因为她这样的关心忍不住缓和下来。

对于齐文锦来说,那个方尚倒是不足为惧,一个毫无背景的男人,他随时可以让那个男人滚得远远的。

但宫里的那位……

他捏紧了手。

齐文锦知道,他在害怕,害怕自己会抢不过,更害怕戚钰在发现有更好的选择后,毫不犹豫地弃自己而去。

“你在宫里,见过皇上几次吧?”齐文锦状似无意地开口。

“嗯。”

“你觉得他怎么样?”

戚钰盯着齐文锦后脑看,她读出了齐文锦语气里那不明显的敌意,敌意?对皇帝?

“皇上……自然是龙章凤姿。”

齐文锦的脸几乎是立刻就沉下去了,呵,龙章凤姿。偏偏那是皇上,连他也不能说半句不是。

戚钰余光扫了一眼伺候在外面的下人,又补充道:“大人先前不是也经常与我夸赞皇帝吗?确实是不同凡响。”

齐文锦确实说过,事实上在曾经的他看来,皇帝确实是个无可挑剔的效忠对象。

只是如今他的想法已经全然变了,听到戚钰这么夸他,方才的恐慌,又成了挥之不去的酸涩。

恰逢此时下人拿了药膏过来打破了这奇怪的氛围:“夫人,大人该换药了。”

戚钰闻言起身就要腾开位置,还未离开床边,就被一把抓住了手。

她先是低头看向那只抓着自己的手,男人好像几天之内一下子瘦了许多,指节更是明显,戚钰甚至能看见他因为过分用力,手腕上的青筋。

而后,她的目光顺着往上,看向手指的主人。

齐文锦目光死死地咬着她:“你来。”

“大人的伤还未完全好,我只怕下手没个轻重。”

“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见他坚持,戚钰接过下人手里的药膏重新坐了下来:“你们都出去吧。”

“是。”

房里只剩了他们两个人,被子掀开,齐文锦没穿上衣,背上的伤口一下子映入到戚钰的眼里。

纵使已经开始结疤了,这么看起来也是触目惊心。

其实齐文锦这次伤得真的挺重的,但戚钰总觉得他好像没觉着疼,那活络的脑子,不知道是在想什么。

手指轻轻捻起药膏后,她开始一点点将药膏往男人的背上涂抹。

戚钰最近留着些指甲,不时就触碰到了伤口,她能感觉到男人的身体都紧绷起来了,应该是疼的。

不过就像他自己说的,他都不在意,自己在意什么?

戚钰一点也没因此轻下来。

“大人如今是朝中重臣,”她低声开口,“这府里就算有皇上的眼线,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更何况大人如今刚受了罚,皇帝更会在意您是否心怀怨怼。”戚钰方才说那些话,就是在提醒他,“还请大人时刻慎言。”

说话间,她的手指挑着还未结疤的地方用力按了下去,果然听到了齐文锦疼痛的闷哼声。

她这才松了松。

疼,确实是疼,但她不知道,齐文锦这会儿,连最后一丝不满也没了。

零星的喜悦在慢慢汇聚。

看,他们才是一体的,阿钰只会站在自己这边,替自己出谋划策。她不会被任何人抢走的。

齐文锦涌出一股无法言喻的兴奋,那兴奋甚至盖过了疼痛,让他的注意力最终不自觉地停留在戚钰的手上。

女人的手法确实是像她说的那样,没个轻重,一会儿是指腹的柔软,一会儿却又不小心地被指甲刮蹭过,无法预知下一刻的轻重,也无法预知她的手会落在哪里。

是疼的,应该是疼

的,可连齐文锦也说不清楚,心中那隐隐的期待感、逐渐紧绷的身体是怎么回事,他唯一能做到的,就只有压抑住自己不自觉粗重的呼吸。